看见翟沄年脸上突然出现了些疑惑,楼砚南不再等翟沄年问了,主动就解释说:“昨天,开完会我问的。”
翟沄年:“为什么是她?”
“你不愿意?”楼砚南并不直接回答,他反问翟沄年,而对于翟沄年的问题的解释,也在其间了。
是啊,到底还是最了解翟沄年的人之一,又怎么会不知道翟沄年的态度倾向呢?
“你和她,现在……你怎么想的?”
翟沄年沉默一会儿,道:“能怎么样呢,再说吧。”
“你……”楼砚南是想是说些什么的,但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端起了茶杯。
楼砚南终归也知道,道理翟沄年可能比他还清楚,她也清楚自己真实的想法,可就是不愿意走出那一步,走出她自己给自己划定的监牢。另一个方面,翟沄年也在很小心地考量着景樆淑的态度来决定自己的动作。
至于景樆淑……看样子是有芥蒂的。
“那我走了。”
“等会儿!”翟沄年刚要离开就又被楼砚南叫住了。
“叫景樆淑过来一下,你也一起再来一趟,交接一下。”
翟沄年一边开门一边回头道:“好好好。”
景樆淑的办公室,景樆淑正在看文件,突然听见几声扣门声。
循声望去景樆淑恍然间似乎回到了两年多以前某个午后。
那是翟沄年也是这样,依靠着门框,抱臂站着。她敲门的声音向来不大,但或许皮肤是过分白皙了些吧,所以景樆淑若是去得早些,牵起手时,总能看见翟沄年的指关节泛着淡淡的红。
那时她是打趣着说:“翟大组长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从不动武的呢,结果动起手来比谁都狠。”
“我怎么就下手狠了?”翟沄年笑着,清澈的眸子望向景樆淑。
景樆淑自然是赶紧否定的,她随后又说:“你说啊,这明明都是一个色的,怎么我就不行呢?”
“天生的,羡慕吧?”
“是——不羡慕的哦。”
“……你啊。好了,吃什么?”
景樆淑略微思索:“狮子头吧。”
景樆淑回过神,走到翟沄年旁边,问道:“去哪?”
翟沄年放下手站直了身子,随口道:“你这就知道要叫你走啦?”
“你要只是有什么事要说的,就不必要等到我过来还不说了。”景樆淑看着翟沄年,以一种很认真的眼神——那大概是一种下意识的状态吧。
“楼先生叫你。”
翟沄年虽然没说干什么,但景樆淑莫名就是知道了楼砚南要说的事,所以也不再说什么了。
去的路上,景樆淑和翟沄年一路无话,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景樆淑和翟沄年都意识到了,横在她们中间的那个沟壑,以及这两年的“好久不见”,真的改变了很多。
至少,她们都不愿意,也不敢走出那一步;至少也不能在现在说些什么关于当年,问出一些明知答案的话来。
景樆淑索性也不纠结,而是想起了昨天楼砚南和她的对话。
那是开会的时候,景樆淑坐在长桌一头,钢笔悬在指尖,她虽然在听着别人的总结,视线还是落在了长桌对面空着的位置——那个本该坐着翟沄年的位置。
倒是也没想些什么,只是盯着空座位晃神罢了。
楼砚南坐在一边,只等着他们讲,等会儿自己做最后总结以及最终安排。他无意中便关注着景樆淑的状态,所以丝毫没有错过景樆淑的走神与其间夹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种情绪。他大概也能够猜到景樆淑走神时在想些什么,但楼砚南也并不打算干涉景樆淑——也是觉得没有很大必要。
楼砚南问:“没别的问题了?”
四下一片安静,景樆淑也突然收回了心思,静静等着楼砚南说一句“散会”就赶紧离开。
这句“散会”倒是等到了,只是景樆淑刚刚要起来离开,就又被楼砚南叫住了名字。
等到人离开完了,景樆淑合上门才转身道:“楼先生。”
“嗯。”
“有什么事吗?”景樆淑对楼砚南是很礼貌的,语气是异乎平常的缓和。
楼砚南也并不兜什么圈子,有话也就直说出来了:“翟沄年,她那性子…我和青鸟到底拦不下来,所以呢过些天吧,她那,会被盯上。我们两个人的意思呢,你和她可能会相对合适一些?主要呢,现在是看你的意见,当然了,你如果不那么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换成别的方案。”
景樆淑看上去倒是没什么情绪,只是点了点头,问楼砚南。
“为什么是我?”
54.你说
因为……她会愿意的。
楼砚南心想着,说:“知根知底,知道对方习惯。”
景樆淑垂眸,想些有的没的——那些冒险的事,倒像是翟沄年会有的作风……这一点倒是一点没变啊。
“我没事,到底是组织安排。看她愿不愿意吧。”
“她啊……应该吧。”
“那再说好了,那我先走了?”
“嗯。”
*
当天下午,翟沄年和景樆淑下班时是并肩离开的,仍然是漫步过了夕阳遍地的街道,穿行过满街的烟火气。
两人却都找不到半分当年的影子,一路沉默无话,让人觉得他们只是陌路,不过刚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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