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在溪还泛着困,迷糊地眨着眼睛,反问:“什么?”
“白术不是说,关于那日的事情,还需要找小姐问问吗?”
“啊!”陈在溪想起来。她陷入回忆,好半响过去,却是一怔,“完了绿罗,我不知道。”
能让表哥特意赶来梧桐院,就证明这件事对表哥应该很重要才对。
思及,陈在溪懊恼:“几位姐姐一过来,我就慌张到什么都忘了,我想,表哥大概也是忘了。”
这下她算是彻底清醒,一连叹了几声气。
“无事的小姐,”绿罗轻抚着她:“等习字时,小姐可以找个时间再提一提。”
“嗯嗯!”陈在溪的慌乱消散。
***
正厅中,一派和睦。
厚重的雕花檀木圆桌摆在正中,精致气派的模样。
陈在溪今日来得算早,只是她走进屋时,发现屋内竟已经候着几位姐姐。
江宁夏坐在圆桌的一边,不知提起什么,她笑得颤动起来,连带着头顶上的步摇摇曳。
“在溪坐这!”
宋佳茵的声音响起,陈在溪看见后,小步走去找她。
“姐姐好,”她唤了宋佳茵一声,见宋佳茵眉眼中蕴着喜色,有些好奇地问她:“姐姐,今日是如何?”
“是大哥要生辰啦!”说起这个,宋佳茵忍不住笑道:“大哥每年生辰,祖母都会大办,还会邀许多人来宋府。”
“说得好听是过生辰,”在圆桌另一头的宋妙仪听见,道:“只是祖母那心思谁不知道,其实就是给我们挑嫂嫂。”
“哈哈,”宋佳茵叹口气:“好在今年有宁夏了,祖母终于可以歇息歇息。”
宋妙仪摇头:“祖母可一点也不想歇息,昨日早时,大哥说要去别院养伤,他人不在,那祖母便花不了心思给他过生辰,为这件事,祖母可都快愁死了。”
聊了几句以后,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走进屋,几位小姐端了端仪态,只好悄声说话。
陈在溪方才未听懂,这会儿拉着宋佳茵又问:“姐姐,表哥他不在府上吗?”
她只是想起昨日,表哥明明让她辰时以后去找他的。
“大理寺那边有几个案子还未处理好,”宋佳茵解释道:“所以大哥昨日就回府了。”
“今日祖母把我们这些小辈叫来,也是为了商议大哥的生辰如何置办。”
“原来是这样。”陈在溪松口气。
知道老夫人今日把她叫来是为何以后,陈在溪放下心,静等下人上菜。
宋府的早食丰富,整张檀木圆桌都被摆满,各色的膳食摆在一起,光是汤就有三样。
食完饭以后,老夫人将人留下,一起商议。
她稳坐在高椅,一边喝茶,悠悠看向众人:“这时间可真是留不住,只是一晃眼,便到了八月初。”
宋妙仪:“祖母可是最喜欢八月啦。”
“是是是,”老夫人无奈:“只是还没到八月就够我操劳了。”
她气得将茶杯一搁,厉声道:“你们大哥,昨日我问他生辰想如何过,妙仪姐你瞧瞧你瞧瞧,他说他不过。”
“这么重要的日子,每年可就这么一天啊,”老夫人显然被气得不清,手都开始颤抖:“我每年用尽心力,他还不稀罕,若不是大理寺有事,我看他真准备在别院养上一个月不会京,简直是,简直是……”
看着老夫人想骂却又舍不得的模样,宋妙仪赶紧开口,“祖母,大哥虽是这般说,但昨日不就回府了。”
“要我说,大理寺那边,沈大人也能帮着照看。大哥定是将你的话放心上了,若非这般,他不会回来的。”
不过三言两句,老夫人忽而舒坦极了。
她点点头,赞同道:“倒也是这个理,安和让知礼哥回公主府,知礼哥可都是没答应呢。”
“是,”宋妙仪见老夫人心情好了,又补上一句:“大哥定还是想着祖母您的。”
“哼,”老夫人轻嗤一声:“就他这个性子,平时多同我说几句话都难。”
“只是这生辰日,还是得好好准备。”老夫人心里舒坦了,便抿了口茶,“所以我寻思着,今年就交给妙仪和宁夏一起,我知道你们两个丫头稳重。”
江宁夏听了,当即便摆手,她脸颊两侧通红,羞涩道:“姑祖母,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对于什么生辰,陈在溪其实插不进话。
于是耳边的声音渐渐减淡,她盯着眼前的茶盏,开始放空自己。
她忽而想起,现在已经是辰时后了。
“明日辰时后,有时间习字吗?”
忆起这句话,陈在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失约了。
这该如何是好。
她面露愁色的想着这件事,连老夫人唤她,她都未曾抬头。
当下,老夫人看着她,不悦地皱起眉,再度开口:“溪丫头,方才宁夏说话时,为何出神?”
“无事的姑祖母,”江宁夏见老夫人不悦,安慰道:“我方才只是看见在溪妹妹沉思,便以为她也想出点子呢。”
“但在溪性子恬静,想必只是在认真听,是我误解她了。”江宁夏柔声补充。
陈在溪已经回过神,心下一顿,她眨着眼抬头。和煦的日光透进来,落在她身侧,将她杏眸中的茫然映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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