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硅从车上下车以后,把手机调了静音,轻手轻脚的找追踪器里的位置,只是自从下车后、甚至走一小段了时,那手机上的黄点点却是闪了又闪,连个动静都没有。
是不是被发现了?
当有这想法时,却又发现离那黄点更紧了,呼了一口气,想到裤管里有方才依薇握了不久的托卡列夫,脸上一抹苦笑,随之小心地靠近。
等到拐了个弯,却见到那厢型车停在仓库的角落,从远处看是没有人,但是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有了个此想法,谨慎地环顾四周,悄声靠近车后方,随之用手机镜头确认一下里头。
发现没有任何一人,只看到公事包在里面,发信器扫了一下已确认追踪器确实在里头,本还想确认是哪仓库,却听到里头出了点铁棍掉落的清脆声响,更加确定人就在这仓库,先是开了保险,握了手上的左轮一紧,随之冷笑。
阿硅往上方一望,果然如她所想,仓库虽说仓库,但是还是有些窗口,有这想法,便是绕到后方,很幸运地看到后面有一个与她身高有一点相似的蓝色生锈铁桶,轻轻一跃,跳了上去,又是轻手轻脚的跃了进去。
此为二楼,周遭幸好一跃进来便是纸箱,屁股也幸好没有半点声响,环顾四周发现原来都是些老旧的东西,纸箱里有着摆了许久看似劣等品的红酒、铁鍊、乾布,以及可以看到许多小虫子到处乱飞。
想了想如果真救出那大叔,倒想在之后赶紧回家洗洗澡,但当她有这想法时,却又在听到声音,心理不由得揪紧。
「唔……」似有似无,似乎已是小声哭喊了,她小心地往下探,看见一男一女以及被绑在椅子上,满身是伤的垂下头传来阵阵泣声。
不由得觉得这两人实在是太狠心了,攥紧手中的左轮,倒吸一口气,想等时机一到,跳进去,抓准时机把那大叔救出来。
此刻,突然响起一声好听的银铃般笑声,身穿旗袍的女人笑了笑,继而抱胸看好戏,「火麟,还是一如既往这般冷血吗?」
又是带有嘲笑的韵味说着,眼底尽是惆悵,「真要为了母亲,忘了自己还是人吗?」
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冷冷看着被他绑起来的男子,沉默许久。
收起籐鞭,拿出手帕擦了擦眼镜,说着无法清楚他情绪的冷话,「火猧,记得你的任务。」
女人听了也不笑了,眼底闪过无奈,却是面容冷静,随口应付,「是、是。」
在楼上的阿硅自然是瞧不出两人在说什么,只是听了同时确认好周遭有她正需要的东西,心理一喜。
没想到幸运女神这般对她好?嘖嘖……
这火麟、火猧便是火鄀帮的堂主代号,而这两人自然是因为这坐在椅上奄奄一息的男子而来。
一人是因为除去男子、二人是应帮主所需而前来协助。
两人从以前开始一个是安静、另一个是爱逗他,可是一直得不到那人笑容,继而更想逗他,所以一直如此。
等到两人似乎都没注意到时,阿硅已经将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咧了好看的嘴,弯了弯,继而握紧手中早已湿了的布,套在左轮上好待消音。
『gameover!』此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在国外狙击场,张书淓从她练习中,在后方到她耳边轻声说着。
阿硅被这突然,翻了个白眼,也不回头,看了刚刚打歪的弹孔,叹了气。
『硅,我说过,要你狙击时,要笑着对猎物说gameover!』拍了拍她肩,搭上她手中的狙击枪,露出冷艳的笑容,『这般紧绷,是抓不到的喔!』
突然的怪异感浮现,为何她突然想起前些年的事?
她不能现在胡思乱想,继而往下一看,倏然睁大双眼,发现额头突然有红色光点照着自己,在她回过神之间,不得半刻,便往纸箱一窜。
那只有不到五秒时间,便看到弹孔穿到墙壁,留了个烧焦味。
被发现了──
同时,底下的女人笑了开来,「看来有老鼠跑进来了。」
女人使了个眼神给男人,那名为火麟的男人便了解她要抓出人来,而自己则是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便拿起奄奄一息的男子膝盖上的资料,兀自烧了。
咻──
一个光束又从身旁扫过,阿硅翻了个身,为了怕让自己子弹伤了大叔,谨慎的射到角落。
一颗颗子弹精准的射到角落,发现原本摆设好的铁鍊却是被她子弹磨过,便又一个翻身,躲过子弹。
但是楼上也只是摆了个货物,空间不大,知道自己迟早躲不过,小心的滚入旁边纸箱。
嘶──
阵阵滚烫感从腹部腾出,下意识抚住腹部,刺烈感让她不由得拧紧眉头,心一凝,又是看到旁边火苗好不容易升起,勉强苦了笑。
名为火猧的女人看见楼上冒了烟,甚至还起了点小火,又是撇见因为资料起了火的旁边火柱,饶是许久没这般好玩,起了玩味,随手一扔手上的手枪,从旗袍里掏出手榴弹,火麟看了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说沉默看着。
惹得火猧笑了出来,「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
待她喃喃着后,又是食指放在性感的嘴唇,「怎么办呢,这里没水呢?」
火麟不作声,望了楼上,火猧倒是不以为意,随之扔了手榴弹到楼下空旷处,让小老鼠有机会跳下来跟她玩自杀游戏。
阿硅倒不曾想过会有此遭遇,本是想要引起火灾,趁着浓烟找时机去救大叔,却因为这般下场,无法跳出火点,惹得浓烟呛鼻,甚至腹部疼痛,想到也不能跳下去、更无法跳出去逃走,因为她不想连累还在车上的两人。
愣愣地看着身旁的铁鍊,皱了皱眉,又是抚着托卡列夫,浅浅笑了。
随之,巨大的衝击,让她原本就已经呛鼻无力,从这波击,击到墙角,愣是强烈撞击而闷哼吐出几口血。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呢……
「嗯?人怎么还没跳下来?死啦?」
「走了。」
……
人似乎已经走了,听到没有任何声响,只有隻隻作响的崩裂声,火丛更旺,模糊的视线,不是因为浓烟而刺激,兀自掉下泪。
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忽然对方才这与母亲在国外的经歷,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要死了。
梦既是梦,儘管梦到了又是如何。
模糊的视线,忽然愣是浮现出那既然是模糊,却又好看极的身影。
摸不清、摸不到了。
儘管自己要死了,还是想要对她说。
含糊了说着深情的话,既然要死了,触到了好看的面容,温柔的傻笑,「依薇……怎么办呢…我好喜欢你…可是以后见不到你了……你会想我这陌生人吗……」
既然是幻想,也要带到梦里罢。
好看的黛眉,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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