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嘴唇甜甜的,像是春天来了。
卢郅正看着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看了她多久了,虞娘第一反应是自己没有流口水吧。
昨晚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好吃的,吃到嘴巴都发麻了,都不肯停下。
不管了,虞娘一头扎进卢郅的怀里,撒娇似的动了两下,反正不管她怎么样卢郅都是喜欢的。
卢郅也用行动证明了这点,他顺理成章地接过虞娘,还上手颠了两下。
“这几年瘦了许多。”卢郅掂量着手感没有以前扎实了。
“胡说,我是抽条了,哪还能像以前你养小猪似的,那般壮。”虞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搂着卢郅作乱了两下。
卢郅也扬起嘴角在她臀上轻轻拍了两下,“以前饿得饭都吃不饱,养胖实点怎么了,别学别人家的小姑娘什么弱柳扶风,吃个饭跟小鸡啄米似的。”
虞娘才不想再跟他争论他那异于常人的审美,就他那把人都往猪养的审美观,除了自己哪还能找得到媳妇。
这么久没跟卢郅亲密相处过,虞娘心里跟采了蜜似的,恨不得在床上翻上好几个来回。
卢郅却是制住了她,将她捁在自己怀里,“好了,别乱动了。”虞娘抬头一看,才发现卢郅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地潮红,又感受到身下某个凸起的火热,这才反应过来。
哦,男人早上的惯例。
虞娘起了搞怪的心思,故意压着那个部位蹭了蹭,然后又忍不住偷笑道:“我又不是不同意你做——”
卢郅苦笑着将虞娘拉开,“今天不行,还有要事,今天得去一趟寻香阁,快起来穿衣服。”
虞娘听到寻香阁三个字,一溜烟的起身跪坐,“我们要去寻香阁查什么,那真的跟你被下毒有关吗?”
卢郅也坐起身,“我这几日赶着把堆积的事务处理完,就是想着空下来今天去寻香阁查查,我中毒这事确实蹊跷,快起来洗漱,我路上再跟你解释。”
出发的时候虞娘把师姐也给叫上了,她其实对‘黄粱’了解也不多,毕竟入门晚,有沉令心在也能解一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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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郅简单套了一辆马车就出发了,许挚当然是在外面驾车。
沉令心放下车帘,接过虞娘递过来的茶,小小地抿了一口。
“这位……沉师姐,我想知道,‘黄粱’是否可以在不近距离接触人的情况下让人入梦?”
“当然不可能,‘黄粱’需要先让人服下秘药,让人昏睡后再用引梦石制造梦境,这一切都必须由我们……由拿着引梦石的人与人亲身接触过后梦境才会形成,这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来就可以下黄粱的。
“所以说,我被下‘黄粱’,跟你们门派的人有关?”
“这……”沉令心却又犹豫了,“其实我们师门曾出现一些变故,当时有一些门下弟子叛变,导致秘药的配方泄漏了出去,虽说师父后来修改了秘药配方,但原先的配方依然是有效的。这也就是黄粱会被流传成一味毒药的原因。”
没有引梦石造梦解毒,黄粱自然就变成了一副致人昏睡不醒的毒药。秘药是毒,而引梦石造梦,才是解药。
“主要现在搞不清楚的是,那个幕后之人是如何在没有引梦石的情况下给你造梦的。”沉令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虽说黄粱是玄幻之药,可她们都是普通人,又不会什么幻术,凭空给人制造梦境这事也过于匪夷所思了些。
“这会跟师姐你之前提到的那位……有关吗?”虞娘插了一句嘴,没敢再叫那位师兄,每次提起他师姐都是吹胡子瞪眼的。
“难道将军昏迷之前曾见过我们师门那位逆徒吗?”沉令心也好奇。
卢郅摇了摇头,“并无。我来京之后并为见过任何陌生人,之前去寻香阁是为查我父母的一些陈年旧事,平日也非轻易能有人靠近我。”
“这也奇怪了,虽说我与那逆徒久未相见,但据我所知,他的那块引梦石不足以制造长达让你昏迷三个月的梦境。”
虞娘在一旁补充道:“引梦石的使用是有限制的,梦境时间越长,对引梦石的消耗就越多,据师姐所说,那位的引梦石已经使用过一次,若是让你昏迷这么久,那引梦石肯定会中途就碎掉,引梦石碎掉梦境也会结束,可我入梦的时候,你还在梦中。郎君,在我入梦前的那段时间,你还梦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对于梦境中的记忆,只有你入梦后的那段时间。”卢郅的语气也带上了罕见的犹豫。
卢郅的这句话,让众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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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青石板上幽幽碾过,最后停在一间富丽堂皇,雕栏画栋的高楼前——这便是盛京城内最负盛名的温柔乡,寻香阁。
寻香阁可不单只是一栋楼,它几乎占据了焦尾巷一半的地段。坊间盛言——十里焦尾巷,五里红尘乡,美人卧金塌,欢客抚罗裳。光是寻香阁倒出的胭脂水粉,都能染红整个桑湖。
真正进了寻香阁,虞娘才明白这‘销金窟’三个字的含义。亭台楼阁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丽日鎏金。
小厮把他们带了进去,一入门便是正据中心的流水莲池,红鲤在水间畅游,四角立着白玉高柱,雕刻着乘雾仙鹤,地上铺着的是一尺千金的云萝毯,四周白色带纱帘随风而漾,隔开了帘后演奏丝竹管乐的身影。
一位身着轻纱的侍女款款而来,对着卢郅行了大礼,“贵客们请随我来。”沉令心凑到虞娘耳边说道:“这侍女都长得这般勾人,那花魁得漂亮成什么样子啊!”
侍女将他们带至顶楼的房间,下人们又马不停蹄地送上鲜果美酒,又有几位抱着琵琶古筝的美人进了房间落座花屏后,全程不需一声吩咐。
“佩容就在门外伺候,贵客若有吩咐唤我即可。”随后掩上门退了出去。
卢郅和许挚全程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反倒是虞娘和沉令心兴奋得紧,跟乡下进城的土包子一样东张西望,眼里满是惊奇。
“这里不是青楼吗,怎么不见那什么带几个姑娘过来?”沉令心一口咬下几颗葡萄,神情激动地问道。
“这寻香阁的人都是人精,既见我们带了女子,又怎会没眼色的送姑娘过来。”许挚在一旁解释道。
“哦——这倒是我们的错了,耽误你们饮酒作乐了~”沉令心刻意拉长了尾音,暗戳戳给了虞娘一个眼神,虞娘接收到后哑然失笑,师姐还真是误会了,就眼前这两人,怕是姑娘脱光了站他们跟前,他们还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刺客。
虞娘可没错过他们进来时的眼神,不像是进了温柔乡,反倒像进了粪坑,不能再嫌弃了。
“我才不信你们就没别的心思?许副将,说吧,这楼里有几个相好的,叫出来我们见见!”沉令心刻意调侃他,完全没注意许副将脸色越来越黑。
“师姐你别作弄许副将了,他们有没有歪心思另说,现在整个房间里,你最像那个登徒子,要不我叫个小倌来陪你吧。”
虞娘看着许挚手里的佩刀越握越紧,适时开个玩笑想解围,没成想沉令心更兴奋了,“这里还有小倌?这寻香阁男女通吃啊!贵吗,我带的银子不多啊!”
“咳咳,沉师姐,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若是对小倌有兴趣,下回单独来便可。”卢郅刻意在单独两字上下了重音,沉令心接受到卢郅身上的冷气,立刻噤了声。
见沉令心终于收敛,卢郅对许挚使了个眼神,许挚很快出去,没一会就领着一个娇媚女子回来了。
沉令心见状又小声附耳跟虞娘说:“看吧,我就说他有相好的。”
沉令心话音刚落,许挚就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们一眼。
“奴家轻音见过大人,大人屈尊降临,不知又是有何要事?”黏腻的嗓音旁人听了都要酥了根骨,可惜在场的没有一个是怜香惜玉的。
卢郅没有理会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挚抱着刀退到门口,沉令心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虞娘则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姑娘是卢郅叫来的,他又不理人,这算什么事。
轻音倒是也不尴尬,扭动着款款水蛇腰走到桌前,挽起水袖露出皓腕,到了一杯清酿递给卢郅。
虞娘看轻音举了半晌都替她手累,只好轻轻扯了扯卢郅的袖子。
卢郅这才回过神,“怎么啦?”卢郅先是温柔看向虞娘,虞娘无奈对着轻音使了个眼神,他这才看过去,看着轻音还举着那杯酒,微微摇头,“我不喝酒,你先坐吧,我有事问你。”
轻音脸都要笑僵了,奈何面前这位大人物得罪不起,只好轻轻放下酒杯,寻了小凳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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