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燕国改国号为夏已经过去了半月,时间已到了三月中旬。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远远近近的山峦、村庄、田野都浸在葱葱郁郁的春日绿盈里,燕京城里,街边热气腾腾,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随着夏王那句“提高商人的地位”
南来北往的商旅、东西交汇的商队大量汇集这个新起的国家,大大小小的城池比以往更加热闹。
西边草原贩来的牛羊马匹自上个月开始进入燕州,将燕京贸易的牲口区大量的棚子填满,让来自各州的商人挑选采买。
生奴人经过这两年,兜里有了些钱财,趁这个时候成群结队,背着猎弓猎刀,提着各种毛皮一起到燕京买上一些夏人的东西,甚至也会买上胭脂水粉给家里的妻子。
但更多的还是粮食、棉麻、牲畜一类。
入城到了街上,看进眼里的,不再只是北方或中原的东西,偶尔几条街道,也能看到一些来自西戎人或雪原生奴人的首饰,还有来自西域七十二国充满异域风情的各种雕刻、乐器。
一部分瞧不上这些的书生、文客,走进书斋,翻看着即将退出的燕国文书,当做收藏买上几本,或叹息的翻上一翻,便不再留恋。
夏王登基后,关于文字和书籍的改革已经初步开始了,虽然对世家大族有不少的伤害,但也知道新登基的皇帝,不像从前那些帝王随意拿捏了。
尤其是科举一道上,他们纵然反对,可民间的书生却是大力推崇,隐隐将这位新皇推上圣明之君的地步。
传闻正编著的《我的华夏》一书里,就有当今陛下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话,奉为至理名言。
继士农工商军之后,大力推广琴棋书画骑射。
即五科六艺。
相对要完成这样庞大的事情,王朗几乎将自己关在龙腾阁,书写一个个华夏文字,写完几千字后,便开始排序、注释每个字所代的含义。
下午时分,又开始为苏辰撰写《我的华夏》一书,用于传播君王思想,以及一统天下的理念。
另一边,苏辰也已经正式入主皇宫,房雪君被封为皇后,举办了封后大典。
并一同召见了等候许久的西域三国使臣,对于这些小国,苏辰并没有刻意去为难,毕竟他们臣服挛鞮拔鬼,并没有太多的自主权,只是简单的给予一些敲打,再抛上几个甜枣,让西域、草原、北地,再到中原,连成一条新的贸易线。
“朕喜欢互利的事,往事就不谈了,如今你们转投朕这里,这是好事,也喜欢你们这样的眼色。”
苏辰其实对待这种事情,并不喜欢,但一国之君就要有一国之君的度量和包容,以及令敌人胆寒的刀锋。
“但是你们要记住,朕不是随时都是这么温和与伱们说话,朕能杀穿几千里长的草原,将挛鞮拔鬼斩杀在他的部落里,也同样可以驱兵杀到西域,推城灭国,尔等懂了吗?”
宣德殿内,西域三国使臣跪伏在地,偶尔有人微微抬脸瞥到上方的身影,又很快垂下视线。
“下臣明白。”他们都精通燕国话的,往后可能还要学习华夏语言,也不知道难不难学。
“如此就好,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朕只有一个要求,见朕手谕,国中军队随时听朕调遣。”苏辰端坐龙椅上,抬了抬手让宦官端来一些回赠的礼品,“这是回赠你家国君,其中还有一面朕的旗帜,记得插在城头。”
“谢上邦天子赏赐!”三人连忙磕头谢恩。
打发走了三个外邦使臣,苏辰看了眼正努力保持皇后凤仪的房雪君,她坐的端正,俏脸一丝不苟。
“好了,人都走了,你也回去吧。”
房雪君终于呼出一口气,轻轻揉了下后腰,“陛下,你呢?”
“我还有其他事,去送一个人。”
苏辰在她手背上拍拍,目送皇后在李望秋陪同下消失在大殿侧门后,他才起身带着典韦、许褚离开此处大殿,到皇城西城门,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径直驶向燕京城外。
市井攘攘扰扰,各种吆喝叫卖络绎不绝,不起眼的马车以及两个穿着便服露出胸口黑毛的两个巨汉护卫下穿行过街市。
到了城外五里,一辆马车还有五百兵卒已在那里等候,见到驶来的马车在后面停下,苏辰从里面出来。
五百军士纷纷拄兵半跪。
“不用称呼,起来吧。”
苏辰走过他们前方随意抬了下手,随即大步走上前方等候的车辇,钻进里面。
“夏王?”懵懂的北宫舒偏了偏脑袋,疑惑的看着进来的男人。
他旁边的母亲艰难起身行礼,被苏辰按住肩头,按坐回去。
“身子不便,就不要行礼了。”
看着女人高高隆起的小腹,“到了那边,会有很多人照顾你,朕也会时常过来,等往后……”苏辰看向角落里玩耍的北宫舒,“他长大了一点,朕给你新的身份,将你接过来。”
姜婉低着头,轻柔的抚摸隆起的小腹,抿着嘴角沉默。
啪!
苏辰忽然拍了一下女子裙侧的屁股,引的她脸唰的一下通红,就听身旁男人的声音说道:“不说话就这么定了,不许摇头,不许说一个不字。”
讲完红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头狂跳不止,目送苏辰起身走出车厢,随后,马车缓缓移动起来,她连忙挪到车窗边掀开帘子,看着苏辰翻身上马在路旁朝她望过来。
“母后……我以后是不是不是皇帝了?”
“嗯,以后舒儿可以到处玩耍,不用当皇帝了。”
“太好了!我可以随便玩了!”北宫舒高兴的握着小拳头,兴奋的挥舞。
看着儿子快乐的模样,姜婉忽然间觉得,或许让他无忧无虑的这样活着,是最好的选择,她眼眶微微湿红,继续望向车窗外,这样的景色,她有许多年没见过了。
燕京东南、西南两侧的军营,一群让天下人心惊的军队,绵绵延延的帐篷,不时传出督政骑的教诲声,以及还有教授写字的先生卖力的让一群大老爷们认、读他写下的字,不断的来回重复。
难以想象这群让西戎人丧胆的士兵坐在一起,看着先生写出的字,涨红着脸一声一声的跟着读。
也有生奴士兵咬字不清,念出几句就被众人嘲笑,随即恼羞成怒的拔出腰间双斧,发出怒吼:“啊啊!”
下一刻,督政骑掀开帘子,探进脑袋,那生奴人顿时闭嘴,将两把斧头放回腰间,坐的笔直,接着刚才的字继续念下去。
不多时,外面响起开饭的哨子声,一群粗糙大汉从凳子下面拿起各自的食盒,冲杀敌阵一般,掀开帐帘奔向开饭的地方。
听到外面‘欢乐’的脚步声,李靖放下手中正撰写的兵书,抚着须髯笑起来,这样的军营生活竟然有那么一点意思,明明凶悍的一群士卒,竟然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而且陛下让士兵也读书识字,倒是让他意外。
不过大抵也明白,这是让整个军队下层都能开智,往后战事之中能快速明白作战意图,而不是失去将领和领头的,就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起身拿起自己的食盒,走出帅帐,准备让亲卫替自己打饭,忽然有一声:“师父,好久不见。”
李靖猛地回头,一个穿着明光铠,身躯挺拔,却发髻、须髯花白的老将,牵马持槊,腰间一条水磨钢鞭。
“定……定方!!”
老人愣在原地,然后畅快大笑,张开双臂朝对方迎了上去。
远方的燕京城内,前将军府邸里,吕布躺在木榻上午睡,侍女、仆人的脚步声在外面走过时,耳中陡然响起低低、脆脆的声音。
“爹爹……”
彷若梦境里的声音响起,他没有睁开眼,只求还在梦里,多听一次。
“爹爹……”
声音又来了,吕布不由嘴角微微勾出一丝笑容,他太久没听到女儿的声音了,忽然觉得鼻间痒痒的,他连忙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庞正凑在面前,一个少女捏着发丝正逗他的鼻子。
“玲绮……”
砰!吕布瞬间翻身坐起,木榻刹那从中间断裂,巨大的动静里,反把少女吓了一跳,“爹?”
“玲绮……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少女捂着嘴,哭了出来。
“不对,为何你这般年轻……难道你……”吕布反应过来,抓住女儿的肩膀,仔细打量,渐渐咬牙切齿。
吕玲绮摇摇头,擦着眼泪:“曹贼其实没有为难……而是娘亲与女儿不想苟活人世……服毒自尽了。”
吕布抿紧嘴唇,他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是爹害了你们,不过没关系……爹活着,你也活了,爹还要将你娘一起带过来!”
“真的?”少女双眼湿红。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了下头,他知道如何让过去亲人回来,想到这里,又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让外面的仆人赶紧摆宴。
“今日我吕布好痛快,哈哈哈!”
春日的天光延续。
另一处宅邸里,秦琼抱着两坛酒朝侧院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发髻花白,穿着明光铠,还提着长柄斧的身影趴在月牙门朝院子里探头探脑。
那膀大腰圆的背影让他一阵熟悉,便压着脚步朝对方靠过去。
那人还在朝里探望,对于过来身旁的秦琼,似乎有所察觉回头看了眼,令得秦琼惊讶的同时,对方却没反应过来,眯起眼睛,嘟嘟囔囔的在说:“老秦,里面那家伙,好像是尉迟黑炭。”
“老程?”
“嚷什么……”张望的老胖子忽然意识到什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看向旁边一脸惊喜的秦琼,伸手在他胡须上拔了一下,疼的秦琼差点跳起来给他一拳。
“俺老程这是活着?”
听到动静的尉迟恭从小院里过来,看到月牙门口的程咬金,黝黑的老脸也露出笑容,大笑着走过来。
过了好一阵,名叫程咬金的老胖子听完秦琼的讲诉,倒没有一惊一乍,丢了手里的斧头,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俺娘说了,俺就是有福的,这种事都让俺遇到了。”
梅州,董卓提着锯齿刀在庭院里,舞的虎虎生风,随后追着刚做错事的李傕满院跑,气喘吁吁的指着对方:“看我怎么收拾你——”
余光之中,董卓停下脚步,李傕也停了下来,两人目光看向长廊,一个儒生抚须站在廊檐下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贤婿,我可想死你了!”董卓将刀一丢,凶神恶煞的朝对方扑了过去,一把将文士拉进怀里,犹如狗熊抱树般,在他后背重重拍了几下。
“文优!”
李傕也欣喜若狂,大步迎上:“哈哈哈,我西凉军又得一助力!”
他凑上去,董卓看也不看他,抬手按住他脸推到一旁被搂着的文士哭笑不得。
有事过来的马超、马岱两兄弟看着庭院里的一幕,也笑了起来,兄弟两人齐齐回头,原来身后还有站着一人,姓庞,名德!
随州。
关羽站在城头上,眺望淮江,美髯垂胸轻抚,凤目里尽是感激之色,“陛下之恩,关某当以死相报!”
他身侧,周仓拄着青龙偃月,另一侧,一个穿着青袍两档甲的年轻将军,捧着一本《春秋左传》,正笑吟吟的看向身旁的父亲。
城墙之内,鳞次栉比的房舍某栋宅院,张飞的笑声震的房顶青瓦都在抖动,门扇陡然砰的推开,他拉着一个年轻人大步而出。
“二哥,快来看看你侄儿,他回来了!”
偌大的莽撞汉子高兴的叫着叫着,嚎啕大哭出来。
庆州。
张辽望着眼前持一柄宣花大斧的老将,张开双臂:“公明,辽迎你回来!”
多年不见的老友在这一刻又聚在一起了。
鹿阳。
夏侯渊跪在宗庙里朝着供桌上的曹操灵位嚎啕大哭,他身边跟着一个独眼的将领,砰的跪在了蒲团上。
燕州,赵云错愕的骑在马背,望着对面一匹白马唏律律的咆哮,上方一员披甲女将,抬枪指着他。
“夫君,可敢与妾身再赛马一次?”
在这一天里,无数人见到了他们生命中宝贵的人,重聚一起,生活、抗争,走在这片新起的华夏之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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