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在,才能让她赵瑾和身后的剑西安宁如初,单冲着这一点,赵瑾也要竭力护住皇权。更何况樊芜还在这里,秦惜珩又进了宫,她即便是要走,也是诸多挂念。
吕汀苦口再劝,“可宫里都有这样的异动了,只怕羽林军的掌控权已经不在圣上手中了。”
赵瑾道:“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吕汀急道:“可少主你现在无兵无权,留在邑京又能做什么呢?也帮不了圣上丝毫啊。”
赵瑾道:“倘若太子真要逼宫,还有南衙禁军可以一抗。”
吕汀道:“我还没来得及跟少主说。就在刚刚,那位江骁卫被人带走了。南衙之内,□□成的人都与他交情不浅,如今的南衙在太子眼中,就是镇北王的党羽所在,内外多的是眼睛在看着。少主,南衙现在去不得。”
赵瑾想着自己之前对秦潇的投诚,道:“他们不会对我怎样。”
吕汀拉住她,“怕就怕南衙禁军为求保命,不愿反抗太子。”
倘若这杆天秤真的倾向了秦潇这一侧,那么人心大去的事实不无可能,赵瑾被这么猛然地点醒,一时之间竟然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少主还是赶紧回梁州吧。”吕汀催促道,“主上已经回来了,京中大事自有他来定夺,少主,你还是尽快走吧。”
赵瑾却在迟疑。
即便事情真的发展到了最差的那一步,凭着她之前的投诚,秦潇短时间之内并不会对她怎样。
“不。事情还未尘埃落定,说不定还有转机。”赵瑾拒绝之下又思及一种可能,“若是我能将圣上从宫中带出来……”
“少主!”吕汀再一次说道,“主上说了,这里有他看着,不需要你再做什么。”
赵瑾仍是重复那个字,“不。”
她飞快地想过了好几种可能,最后决定道:“我去见太子,只要拿住了太子,这场逼宫便毫无意义。”
吕汀并不知道她早已与秦潇达成过一致,连连摇头,“不可啊少主。太子只怕视你为眼中钉,又如何愿意见你,让你近身?”
赵瑾道:“能不能行,总要试过之后才能知晓。”
吕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少主,这道理你应该比属下更懂。”
赵瑾反问,“那你知不知道,知其不可而为之?”
吕汀无话可说,对她抱拳一下,“少主既然坚持,那属下也不多言了。告辞。”
他走之后,察柯褚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问道:“阿瑾,这人不是云霓堂的伙计吗?”
赵瑾没说话,察柯褚又问:“咱们来邑京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回梁州去?”
“快了吧。”赵瑾自己也确定不来,拍拍他的肩说:“你这两日就好好地在府里待着,别去外面乱晃。”
“出什么事了吗?”察柯褚追问。
“没出事。”赵瑾露出一贯的笑,“有我在,能出什么事?”
轿辇在宫道口落下,时隔多日,秦惜珩再来凤正宫时,那股怀藏于心的怨已经淡去了很多。
她心中能够容纳的地方很小,这些人不值得她记挂,想得太多反而是徒增烦恼。
秦惜珩调整好情绪,入内后装作关切的模样问道:“母后怎么了?我听太子哥哥说,您今日一早就觉得身子不爽?”
到底也是亲手养大的姑娘,宁皇后即便心里不快,但对她也没那么快狠下心来,淡淡道:“来了年纪,睡不大着而已。”
秦惜珩问:“是不是因为菊宴的事累着了?”
宁皇后凉声道:“我当你不会开口来问,阿瑜都知道替我分担些许,你倒好,不管不问的,我这些年竟是白疼你了。”
秦惜珩便撒娇似的挽了她的胳膊,笑着道歉,“我哪儿能想到母后还亲力亲为呢?母后不妨与我说说,我今日就替母后分担一二。”
宁皇后便让人拿了一应的礼单和采办的账簿来,道:“你既然有心,就替我再看一看。”
秦惜珩随意看完了礼单,“咦”了一声,“母后,还有鞑合公主?”
这正好是个可以间接打探消息的机会,秦惜珩便道:“说起来,鞑合公主与五哥原定的婚期就是今日呢,现在五哥出了这样的事,婚期也搁置了。母后,可曾派人去与鞑合公主解释?”
宁皇后道:“自然是去了的。听说这公主不是什么善茬,当场就甩脸子将人关在了外边,最后还是鞑合世子出面调解的。”
秦惜珩趁机问:“父皇可说要如何处置五哥?”
宁皇后道:“你父皇的心思难猜如登天,我又如何知道。”
秦惜珩又问:“那现在怎么办?要另找哪位哥哥来娶这位公主?”
宁皇后道:“阿绩还没有正妃,我想着他倒是极好。”
秦惜珩道:“四哥只怕不会愿意。”
“愿意不愿意,等成婚之后就不一样了。”宁皇后看着她,故意道:“你当初不也吵着闹着不愿意出降赵瑾的?”
秦惜珩心上一紧,勉强笑道:“好端端的,母后又拿我打趣。”
她赶紧低了头继续去看采办的内容,宁皇后又瞧了她一会儿,道:“你先看吧,我觉得有些乏,再去歇一会。”
秦惜珩福身行礼,在宁皇后走后也起身离开。然而在她心定意绝地要往海晏殿的方向去时,秦照瑜就这么出现在了凤正宫的墙角下,笑意昂昂地问道:“阿珩,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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