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笑道:“年轻就是好啊。”
赵瑾道:“臣有个想法,若是能与镇北王分别从梁州和甘州出兵,倒是能一举将苍狼部和车宛以北的地方拿下。”
楚帝道:“大漠里变幻莫测,需得从长计议才行。”
赵瑾颔首,“圣上放心,臣不打无备之仗。”
一局棋毕,赵瑾主动道:“还是圣上棋高一筹。”
“朕是执白先行。”楚帝笑笑,将手中余下的白子扔入棋盒,说道:“朕昨日问了问御医,阿珩的伤已经大好了,总这么住在宫里也不是个事儿,你今日接她回去吧。若是需要御医复诊,再传就是。”
赵瑾迟疑,“可皇后好似很心疼公主,臣是担心……”
“朕回头会去跟皇后说的,儿女长大了就该放手,老是这么锁在跟前做什么。”楚帝说着想了想,又道,“朕一直忙,阿珩出事后也就去看过一次。走吧,朕与你一道去蘅筵宫。”
比起前朝的刀光剑影,后宫里可谓是风平浪静。
秦惜珩养了这么些时日,已经能行走如常,她坐在檐下发呆地看着院中景致,连楚帝与赵瑾来了也没察觉。
“公主。”宫人们在旁小声提醒,一面又跪下给楚帝行礼。秦惜珩侧首来一看,愣了愣之后沉着气要福礼,楚帝道:“不用了。”
秦惜珩瞥了赵瑾一眼,听楚帝说道:“腿上好些了?”
“儿臣已经好多了,多谢父皇记挂。”秦惜珩莞尔一笑,抱着楚帝的手臂摇晃着撒娇,“父皇要来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下?”
“朕刻意没让人说话,就要看看你在做什么。”楚帝笑说着,回身对赵瑾招手,“怀玉。”
赵瑾过去,楚帝又对秦惜珩道:“你在宫里住了这么些日子,该回去了。怀玉今日正好进宫,朕就带他过来了。”
秦惜珩推辞一下,“儿臣还想等腿上大好了亲自去侍奉父皇几日。”
楚帝道:“朕不缺你这份孝心,若是继续留着你,外头那些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夫妻感情不睦。”
秦惜珩低着头不语,楚帝拉过赵瑾的手与秦惜珩的牵在一起,又握紧了放在自己掌心里捂了一会儿,方推开二人,对她们道:“回去吧。”
“父皇!”秦惜珩出声一喊,楚帝背身她们,只是对着后方摇了摇手,没有回头。
赵瑾目送着这位九五之尊离开,扶着秦惜珩的胳膊问:“腿上方便走吗?要不要叫个轿辇?”
“嗯。”秦惜珩一个眼神之下,凝香便会意。
两人又有多日未见,窄小的轿辇就成了天赐的幽会之所。蘅筵宫空洞的日和夜被远远地抛在后方,秦惜珩亲吻赵瑾一下,靠在她的肩头说道:“明明我做梦都想离开这里,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很舍不得父皇。”
赵瑾道:“若是车宛今年安分守己,我们就在京中过个年。你什么时候想见圣上了,我就陪你进宫,好不好?”
秦惜珩点着头,拉着赵瑾的手摩挲她掌心的茧,心中的不安才尽数褪去。
几日前,赵瑾离开公主府时,院中还生着密密的桂花,现在大门再启,只看到了满地细碎的淡黄色落芳。
“可惜,桂花都谢了。”秦惜珩有些失落地嗅着余香,“一年才一次,我原本还想与你赏一赏这院子里的桂花。”
赵瑾道:“冬天要来了,不是还有红梅吗?只要我们一直互相扶持,那么便是四季逢春,花开不败。”
她担心秦惜珩的腿站久了会疼,干脆将她横抱起来往清漪院走。
秦惜珩挣扎几下,“你手臂上还有伤呢,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赵瑾坚持要抱着她走,说道:“已经在结痂了。”
秦惜珩道:“那你给我看看。”
赵瑾道:“回房再看好不好?我就想抱你一下。”
秦惜珩只得老实地倚在她胸口不再乱动。
“乳糕吃不吃?”赵瑾又问,“应该还有一些残花,我挑新鲜的给你做奶乳。”
秦惜珩摇头,“太繁琐了,你一个人要做好久。”
赵瑾道:“给你做的,再久都愿意。”
秦惜珩道:“不要了,我只想和你说说话。”
赵瑾问:“皇后是不是看出来了?”
秦惜珩不太确定道:“或许吧。”
赵瑾又问:“那皇后最近有发难你什么吗?”
秦惜珩道:“什么都没有,只是差人来问过几次我腿上的伤。听说林孺人有孕了,母后忙着东宫那边,这几日一直在送补品。对了,二哥倒是来看过我一次。”
赵瑾心里顿时一紧,面上仍神态自如地问道:“莫非是皇后将咱们的事情告诉他了,他才特地去看你?他可有对你说什么?”
秦惜珩道:“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我好生养着。到底也是这么多年的情谊,他或许真的只是关心我,来看看罢了。”
赵瑾心头悬垂的巨石暂时落地,抱着她进屋后顺带着用脚将门掩上了,说道:“燕王对潘志动手了,还有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石上‘天言’之说,也是他做的。”
“你先放我下来。”秦惜珩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就急着从她怀中挣脱,马上来挽起了她的衣袖检查伤势,问道:“什么时候换的药?”
“出门前。”赵瑾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干脆主动把药箱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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