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略略点头,顺手将门关了。她绕过屏风进来,就见秦惜珩一个人坐在床上,失魂一般地看着自己。
“阿珩。”终于等到四下再无他人,赵瑾走过来在床沿上坐下,轻轻唤了一声。
两人相抱在独属于她们能够掌控的地界里,赵瑾方才的迟疑不决顿时散消于九霄云外,她托着秦惜珩的半侧脸,再无顾忌地吻了上去。
舌尖的相触如一团疾火,秦惜珩被她圈在怀中用力地亲吻。在唇瓣一次又一次的辗转合拢下,赵瑾在她口中攻城略地,放肆地与她交换着涎/液。
“晚膳没用?”赵瑾轻轻地喘气,“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我吃不下。”秦惜珩委屈地缩在她的怀中,眼睛红红地扑湿了睫毛,“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
“回的。”赵瑾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她的后背,将声音放得很柔和,“白日里已经够煎熬了,晚上总要看你一眼。”
秦惜珩问:“母亲还好吗?侯府缺不缺什么?”
赵瑾道:“娘挺好的,府上也不缺什么,你不用这么操心。”
秦惜珩道:“你今晚能不能别走?我没让人去收拾含章院。”
赵瑾顾虑道:“可这里是邑京。”
秦惜珩锤了一下床,很是不甘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早点回去。”
赵瑾道:“你不要急,只要日日还能见着,那就不算什么。阿珩,咱们来日方长。”
秦惜珩道:“我不要什么来日方长,我只要和你在当下的每一天。”
“都会有的。”赵瑾给她拭去眼中的泪,道:“吃点东西吧,我陪你再吃一点。”
“我是真的吃不下,而且一想到明天要进宫请安,我就越发没有胃口。”她拉着赵瑾的手,指尖反复地在那几块茧子上摩挲,心烦又无奈道,“我终于明白你当时戴着面具与人周旋是怎样的感受了,揽芳楼那次,你很难捱是不是?”
赵瑾笑笑,“兵痞子堆里长大的,装混子于我而言其实并不难。对了,明日我也要入宫面圣,正经的事情还是得先做了。”
秦惜珩道:“你明日见了父皇就赶紧回来,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怕是要见到些需要应付的人。”
赵瑾想到自己上次前脚才出宫门,后脚便被人蹲了个正着,叹气道:“太子若是非要见我,是我能躲得了的?”
秦惜珩不快地皱眉,听她又说:“既然含章院没有收拾,那我今晚还是去侯府吧,正好可以传出去混淆视听。”
“我不要。”秦惜珩拉住她,“我舍不得你。”
赵瑾道:“那你先睡吧,我守在这儿,等你睡着了再走。”
秦惜珩越发不愿意,但迫于现状,她只能将怒火撒在作戏上,随手就推翻了一个盆景。
赵瑾听着盆景落地时的脆响声,抿嘴憋着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走了。”
她打开门,院中分明空无一人,却又好似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里。
邑京的秋也镀着凄凉的萧瑟,落叶又吹了一地。赵瑾将领口扯了扯,头也不回地撞入夜色,在她身后灯火透亮的屋子里,秦惜珩静立在窗户后,隔着缝隙目送她消失在秋风中。
第099章 宫闱
次日朝后,楚帝听闻赵瑾已在海晏殿等候请安,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更换便直接过来。
“上次的病好全了没有?”楚帝一脸欢心地看着她,连方才在朝与人理论时的不悦也一扫而散。
赵瑾道:“谢圣上关心,臣已经好全了。”
她拿出拟好的军饷额度,双手横托着递上去,“这是臣算好的剑西三州来年的军费开销,请圣上过目。”
谢昕帮忙将折子递给楚帝,楚帝并不急着看,而是问她:“阿珩没有闹过你吧?”
赵瑾低着头道:“公主性情温婉,从不闹臣。”
楚帝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坐吧。”
赵瑾谢过,坐下之后听他问道:“你让谁看着梁州?”
“回圣上,是靳伯云。”赵瑾怕他不知道,又解释一句,“就是靳苍的堂弟。”
楚帝没再顺着这个往下说,而是问她:“羌和近来如何?”
赵瑾道:“圣上放心,羌和与车宛隔着血海深仇,是断然不会与之结交的。上次调整了茶马比价,羌和王也并无异议。”
楚帝嗯声,说道:“羌和是个要地,绝不能置之不理。他日羌和王若是要提些什么,你只管跟朕说。”
赵瑾笑了笑,“如今的羌和王也不过长臣几岁,臣少时就经常见他,好些事情都是小事,无需劳烦到圣上。这些年他们一直倚仗着大楚,自然也不敢有什么要求。只不过另有一事,是臣一直以来的心事,还希望圣上酌情考虑。”
楚帝道:“你只管说便是。”
赵瑾遂掀袍跪下,请命道:“臣想继续西进,替我大楚开疆扩土。”
楚帝倒是没想到她求的竟是这个。
赵瑾道:“梁州境外的大漠之中,有一片叫做央吉拉错的绿洲,那里种满了无数的青稞,是车宛的粮仓。再往西北去,有一座名叫苍眉的雪山,它是车宛人的信仰磨莎雪山的余脉。臣想将西境防线延伸到那里,这样一来,梁州就能在央吉拉错设置屯田。”
楚帝听着这状似耳熟的一番话,良久不语。
赵瑾继续道:“如果可以,臣希望在拿下苍眉山之后,能将磨莎雪山下的草场也收归于大楚。此乃臣毕生所愿,望圣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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