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边营重地,可不能随意游戏。臣留在这里,就是要与赵侯共同对抗车宛。”
秦惜珩有备而来,不怕跟他在这里耗,说道:“我在邑京是什么名声,你没听过吗?要不你现在就快马书信一封,去邑京参我一本。”
察柯褚听到这一句,才摆了正眼过来,就听她又道:“谁要是敢让我不痛快,那他也别想有安生日子。姜监军,我看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让出去的道理。跋扈的事,我在邑京做的多了去了,这事你大可向太子告状,不如我们打个赌,看他会怎么说?”
姜众的脸瞬间憋成猪肝色,“公主不要为难臣。”
秦惜珩又问他:“你带过兵吗?”
姜众道:“不曾。”
秦惜珩道:“那你会骑射吗?”
姜众道:“骑马尚可。”
“尚可。”秦惜珩重复一遍,“邑京之中,我若认骑射第二,那便没人敢应第一。但纵使这样,我也不敢说与梁州守备军比试骑射,你骑术平平,更是没带过兵,也敢说与赵侯共同对抗车宛?姜监军,你口气好大啊。”
姜众没想到会被困死在自己的一句套话之中,顿时无言。
围观的守备军们看着他这副模样,暗暗都在心底笑。王晋扫了这些人一圈,拿出些底气对秦惜珩道:“公主,姜监军奉旨来梁州视察……”
秦惜珩打断,“视察就视察,做什么抢我看上的地方?”
王晋又道:“身处营中,当然是能第一时间知晓战况。”
秦惜珩道:“知晓战况之后呢?披甲上阵吗?”
王晋愣了愣,还没想好说什么,听她又道:“两位没打过仗,可能不太清楚迎敌时的状况。这样吧,你们不如先试一试。”
不光是王晋和姜众,就连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守备军们都没懂她说的“试一试”是什么。察柯褚看了这么半天,竟然也对她感兴趣起来。
秦惜珩对靳如一招手,小声地交代事情。
姜众终于再次开口,“公主,你要做什么?”
“让你们试一试啊。”秦惜珩看着这块受着争抢的空地,余光见靳如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带来了东西。
她笑了笑,“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上战场的胆量?”
两人便看到一块一人来高的长形靶子被抬了过来,靳如则将弓箭递给秦惜珩,道:“按公主说的,都拿来了。”
秦惜珩接过弓,示意他们将靶子立在十步外。
姜众与王晋还没看出她的用意。
秦惜珩打量着他们俩,“谁先来呢?要不就你吧。”
王晋看她指着自己,再一看她手里的弓和不远处的靶子,终于明白过来,当即吓得脸都白了,“公、公主,可不能乱来啊!”
秦惜珩对他眯了眯眼,“你敢质疑我的射术?”
“不不不。”王晋连连摇头,“小……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秦惜珩不给他拖延的时间,直接对身后的守备军道:“拖过去,绑在靶子上。”
察柯褚看到这里,豁然想到赵瑾前一日对他说过的那些,顿时就全了然了,他兴奋地搓搓手,自告奋勇道:“我来!”
秦惜珩还记着上次比箭的事,故意奚落他,“绑得住吗?”
察柯褚心里正痛快着,也不与她计较,很是洪亮地喊道:“能!”
姜众看着被死死绑在靶子上的王晋,脸上一片惨白,他此时已经不敢再寄希望于秦惜珩身上,只盼着公主殿下能放过他这次。
王晋的手脚都被绳索捆实了,他看着十步开外已经拉开了弓弦的秦惜珩,吓得再次求道:“公主,小的错了,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秦惜珩只是试了试这张弓顺不顺手,并没有搭箭上去,她听到王晋这么说,便问道:“不敢什么?”
王晋看她收了弦,以为她听到自己的话更改了主意,心里才刚刚放下,便见她从箭筒里抽出了三根箭。
“不敢什么?”秦惜珩调整着三支箭的位置,抽空看了他一眼。
“小的不敢……”王晋再次被吓得冷汗涔涔,话不经脑就道:“不敢再在营中目无军纪,不敢再随意与公主顶嘴,也不敢再差使人,不敢再助长姜众的气焰……”
他害怕之下,想到什么便通通说了出来。一旁的姜众一面担心秦惜珩会继续拿他开刀,一面又害怕王晋说出什么惊天大事来,内心里波涛汹涌,连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这还没到你呢,抖什么?”察柯褚注意到他,又不耐烦地催着秦惜珩,“还跟他废什么话,姑奶奶,赶紧吧。”
秦惜珩瞥了他一眼,继续调整箭的位置,漫不经心道:“急什么。”
王晋双目发白地说了一大堆,又一次求道:“公主,小的当真不敢了。”
秦惜珩已经调好了三支箭的位置,她看了姜众一眼,道:“你们不是自诩要披甲上阵吗?若是连面对敌军箭羽的勇气都没有,那还上什么战场?我这是提前让你们知道知道,上战场究竟是件怎样的事情。我这可全是为你们好,你们怕什么呢?”
“不上了不上了。”王晋哭喊,“小的不上战场了!”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秦惜珩话音未落,手中的三支箭同时出弦。
“啊——”王晋吓破了胆,闭上眼睛的同时,身下潮潮地全湿了,他衣裤的颜色逐渐加深,继而有水滴模样的液体滴入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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