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都是一愣,她为什么会凭一张脸就觉得谭兴不像寻常白衣?
“侯爷在吗?”
凝香在院外的叩门声突然打断了赵瑾的回想,她顺声而望,就见院门被人从外侧推开,本该在皇宫休养的秦惜珩竟然出现在了院门口。
赵瑾看到她,脑中骤然一空,脱口就问:“公主怎么回来了?”
秦惜珩寒着脸走过来问:“章御医是我叫来的,你怎么不让他看看?”
“臣这里只有圣上赐的君山银针,公主要尝尝吗?”赵瑾讪讪一笑,试图转移话题。
“别在我面前答非所问。”秦惜珩拖着她进屋。
赵瑾只得道:“公主的好意,臣谢过。不过是点皮肉擦伤,涂点药膏就行了,不必那么兴师动众。”
秦惜珩盯着她缠了绷带的左手,说道:“你手上都磨得见骨了,这叫皮肉伤?还有背上,我不信你背上没有任何瘀伤。”
赵瑾尴尬地笑笑,“臣是个粗人,糙惯了,不用养得那么金贵,这点伤实在是无足挂齿。公主不用专程过来,你的脚还需要好好静养。”
“我的脚早就好了。”秦惜珩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御医说,若不是你及时为我揉开淤处,只怕还要卧床几日。”
赵瑾呐呐地“嗯”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惜珩忽然又说:“昨夜太乱了,也就只有你在担心我的安危。于情于理,我该谢谢你。”
赵瑾道:“公主愿意帮臣,已经是莫大的感激了。”
秦惜珩看着她,欲言又止,但直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再说。离开之际,她无意瞥到架子上挂的氅衣,顿时注目。
说是氅衣,其实也不过是一件厚实一点的披风,因为洗的次数过多,原本的绀青色已经褪成了浅青色,若是再看得细致些,衣摆处有好几处针脚都脱了线。
赵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奇怪道:“这件氅衣怎么了吗?”
秦惜珩只是看了一会儿,淡淡道:“没什么。”
此后一连数日,秦惜珩日日都是亲自来看她,一同跟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补品。赵瑾推辞了好几次,可等到第二日时,这些补品还是照来不误。
堂堂仪安公主,就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日守着梁渊侯补身。赵瑾苦不堪言,好几次想问她为何不去看看谷怀璧,却又不好开口。
没几日,宫里说皇后染了风寒。赵瑾听后眼睛一亮,心想公主肯定是要入宫侍疾的,这样一来,就没人逼着她吃补品了。
然而她眼中的庆幸还没来得及落下,秦惜珩便拨来了好几个下人,更是将自己身边一位老资历的嬷嬷留下,替她守着赵瑾吃补品。
这嬷嬷比公主还难伺候。
赵瑾稍有不愿之态,嬷嬷就跟念经似的唠叨,先是吹捧一番公主的苦心与关怀,然后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说到“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
这么好的口才,不拿去朝堂上与群官理辩,真是可惜了。
赵瑾忽然觉得奶娘孙婶平日里的念叨很是亲切。她望着眼前这碗烧鹿血,苦着脸不愿再吃。这玩意儿不论如何做都是腥味太重,她闻着就想吐。
嬷嬷刚刚开口:“侯爷……”
“打住!”赵瑾真是受够了,揉着太阳穴问道:“公主可说何日回府?”
与其日日这样担惊受怕,又饱受补品的折磨,倒不如一劳永逸,让她把话再说得清楚些。
一个机灵的丫头趁机回话:“侯爷是念想公主了?听说皇后的风寒已经好了许多,婢子这就派人去接公主。”
“等等……”她的话没说完,丫头就跑远了。
“谁念想她了。”赵瑾嘀咕完自己的心声,也不顾嬷嬷的唠叨,扔下烧鹿血就走了。
半个时辰后,秦惜珩就回了公主府。她连披风都没来得及解下,径直就往赵瑾房中来。
“你找我?”
赵瑾不料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心中尚且还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清楚更好。
秦惜珩先问:“今日的补食吃了吗?”
赵瑾抛开之前的一切踟蹰,放平了心对她道:“公主,有些话,臣就直说了。”
秦惜珩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赵瑾道:“公主以后不必给臣送补食了。臣知道公主是因为猎场的事才这样,但是公主,你不用放在心上,臣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臣若是奉主不周,圣上会盛怒。臣现在挺好的,补品补药都不需要,公主的好意,臣心领了。”
秦惜珩平静地看着她,并不见恼,而是摇头道:“不是。”
赵瑾摸不透她的意思,问道:“不是什么?”
秦惜珩却没有解释,只是问:“我对你好一些,你不愿意?”
赵瑾愣住,一时之间反而无话可说。
秦惜珩道:“你放心,给你送补食的都是我的心腹,王嬷嬷是我的乳娘,他们不会对外透露任何事情。外面的人不知道我对你好,母后和太子哥哥也不知道。”
赵瑾无奈,只好实话实说:“臣吃不惯这些,公主以后不必派人送了。”
秦惜珩毫不罢休又问:“那你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直接跟我说就好。”
赵瑾一心记挂着受傅玄柄所连累的傅家,更担心傅玄化的生死,可案子现在正在三司会审,她即便是再着急,也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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