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可谓是孤立无援。
杀手紧了紧手中的刀,目光冰冷地看着楚帝,只要再近几步,他就能索取这位大楚天子的命。
赵瑾和秦佑闻听风声赶来时,正好遇上这一幕。她当下不及多想,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助跑几步,飞身在那杀手的腕上狠踢一脚,抢下他的刀反身定入此人心脏,一招便解了楚帝的危险,然后才说:“圣上,臣救驾来……”
“不迟!”楚帝声音沉稳,倒是不显慌乱,甚至凭借着手上的刀砍下了一名杀手的胳膊。
最危险的一刻已经过去,赵瑾加入其中,赤手空拳几下后,她脚下一铲,将面前的一把横刀踢起来握于掌心,豁出一切在混乱中与杀手们博弈。
“宋总管!”赵瑾余光瞥见宋仲孝安然无事,大声喊他,“保护圣上离开,我来开路!”
第022章 祸起
为臣必臣,在刀起刀落的每一个瞬间里,赵瑾都没有任何迟疑。她扮作纨绔混子的路已经到了头,今日若是护驾不周,那么整个大楚都将被改写,今日出现在猎场的人,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没有人能预知到将来会是怎样的境况,可只要楚帝还在,她就能倚得一丝庇佑。
想到这里,赵瑾攻势更盛,刀锋快若虚影,终于与程新禾一起为楚帝杀出了一条路。
“圣上快走!”程新禾对楚帝道,“臣送圣上离开。”
“怀玉,”楚帝拿出一物塞入赵瑾手中,“拿着,东寰猎场今日交给你。”
“是。”赵瑾应声,对几名羽林卫道:“你们几个,赶紧护送圣上离开。韩遥!”
“侯爷!”韩遥从混乱中闻声而来,“我在这里。”
赵瑾随手抹去脸上溅到的血,吩咐他:“你守在圣上身边,记得寸步不离。”
楚帝交给她的令牌是南衙禁军的调令符,可一营的禁军大多守在猎场外围,留在御驾跟前的只有寥寥几人。这个时辰正好是华展节亲自巡查猎场状况的时候,因此他也不在这里。赵瑾迅速环视一周,只看到陈参带着二营的人在抵死拼搏。
没有一营的人手,也就只能拿二营来凑合了。
“诸位——”赵瑾换了把更称手的横刀,对这群二营的士卒喊道:“今日先跟我混!”
陈参还不知她的意思,刚刚张口:“侯……”
赵瑾一眼朝他看去,翻手示出一块令牌堵住他要说的话,“陈指挥使,委屈你今日先自降一级,改日我请你喝酒。这是南衙禁军的调兵令牌,还热乎着,圣上才给的。”
陈参一见令牌,毫不犹豫地应下:“臣领旨!”
猎场北侧,秦惜珩猎完今天的最后一只野兔,准备回营。
谷怀璧看着她打下的这些猎物,笑道:“许久不看你使箭,但一出手,还是令人闻风丧胆。”
秦惜珩很喜欢听他夸赞自己的射术,愉悦地扬起下颌,很是高兴。
一队羽林卫小跑而来,领头的卫队长对秦惜珩一揖,先示出自己的腰牌,道:“猎场混入了杀手,圣上命我等送公主去就近的北苑行宫避难。”
秦惜珩脸色大改,追问:“父皇没事吧?”
卫队长道:“公主放心,圣上已经安全地到了圣安宫。猎场现在不安全,贸然出走怕是会遇到暗藏的杀手,所以请公主先去北苑行宫避一避。”
秦惜珩确认了他的腰牌,不疑有假,当下就点头,“好。”
她跟着这队羽林卫就走,却见谷怀璧站着不动,疑道:“阿璧?”
猎场骤逢暗敌行刺,虽然看似危险,却是个可以立功升迁的难得机会。
谷怀璧后退一步,说道:“我如今领着南衙的差,本就不能擅离职守,今天陪你狩猎已是逾矩,倘若这时再躲在一旁,就更加说不过去了。况且此次春猎鞑合世子也在,若是世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朝廷更是不好向鞑合交代。这样吧,你随他们去北苑行宫,我先去圣上那边看看。”
秦惜珩关切之余本想阻止,可细思一想,觉得他的话在理,只能点头同意,嘱咐道:“那你当心一些。”
谷怀璧转身就走,秦惜珩驻足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卫队长催促:“公主,咱们赶紧走吧。”
北苑行宫地处东寰猎场最北端,只供宗室皇亲们歇脚而用,并不设作寝宫,因此一应陈设很是简陋,整体模样也像多年不曾有人踏入的冷宫。
秦惜珩在这里孤身坐了片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即便她暂时在这行宫里避险,也该有个人去给楚帝报信。而现在,外面的羽林卫一个都不少,比起保护,这些人更像是在□□她。
她从殿内出来,问着卫队长:“这么久了,想必贼人也除干净了,我要回营地。”
卫队长拦住她,“公主见谅,没有圣上的口谕,卑职不能让公主离开。”
秦惜珩冷笑,“你们一个不少地守在这里,父皇即便是有口谕,你们只怕也听不到吧。”
卫队长道:“公主最好老老实实地别动,否则卑职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秦惜珩抽出一根箭指着他,忿然带怒地问:“你们究竟是谁!”
卫队长道:“公主不是见过卑职的腰牌了?卑职是货真价实的羽林卫,这点你毋庸置疑。”
既然身份是真的,那么就是有了贰主。
秦惜珩立刻将箭头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威胁他说:“放我出去,倘若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任凭你的主子是谁,都不会让你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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