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珩微微蹙眉,一脸莫名之态,“你问这个干什么?再说我出不出宫与你何干?”
赵瑾看她有些不悦,便没再接着问,解释道:“臣只是觉得公主面善,但方才细细一想,公主不出邑京,臣来邑京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许是臣认错人了,公主勿怪。”
秦惜珩道:“你不用故意说这种话来与我拉近关系,我这个人做什么都很直接,从来不会弯弯绕绕,对不喜欢的人和事也是一样。今日替你说话,只是想告诫宁修则一二,与你本人没有一点关系。”
赵瑾一时觉得脸上很是无光,她勉强着牵了牵嘴角,“是,臣知道的,臣明白分寸。”
秦惜珩越过她往前去,走了几步又停下,略略往这边偏了偏头,“你要是不会说话,干脆就别开口。这种土气的话以后还是不要随便说出来撩拨人,否则只有丢人的份。邑京里的勾栏女都不吃这一套。”
赵瑾心说自己真冤,真情实感一次竟然被误解为撩拨。
“对了。”秦惜珩又对她道,“下月初三是每年例行的春猎,你骑射如何我不知道,但是到了东寰猎场,别走丢了就是。”
宁修则跟着秦潇回到东宫,一路上都板着脸。
太子殿下的这位表弟是个骄少爷出身,说话一向不把门儿,提醒了多少次都没用。秦潇就是因为太了解他,所以今日秦惜珩拿他开刀时,有意不帮腔,好让他长个记性。
入殿之后,秦潇屏退旁人,问他:“还气着?”
宁修则顺手捡起手边的一物正要摔,忽然记起这是太子东宫,不能由着他胡来,只好闷闷地将东西放下,很是不快道:“我倒是不知道她如今的脾气竟然这么大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脸面也不给我留!”
秦潇道:“孤是看着阿珩长大的,她是什么脾性,孤最清楚不过。这丫头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不许任何人触碰属于她的东西。即便这一样东西于她而言可有可无,又或者是她讨厌的,可但凡是属于她的,谁都不能碰一下。”
宁修则仍是气不过,他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贵公子,从小就没受过这气,更是没人敢给他气受。
秦潇拍拍他的肩,“阿珩一个丫头,不过是平日里被骄纵得狠了,你跟她置什么气。”
宁修则冷笑,阴阳怪气道:“我倒是觉得,她对赵瑾看重得很啊。殿下,有些话,是不是该挑明了跟她说清楚?”
秦潇叹气,“你以为阿珩是要护着赵瑾?”
宁修则问道:“难道不是?”
秦潇摇摇头,“人哪有那么容易转性的?她今天这么做,多半是知道了谷怀璧调离左骁卫的事,心里的气没处撒罢了。而且,这也是要将事情闹到父皇那里,好提醒父皇,她不会对谷怀璧死心。只不过啊,是你刚好撞在了她的刀刃上,成了只替罪羊。”
宁修则只得自认倒霉,又问他:“殿下将谷怀璧调去南衙,是不打算再用他了?”
秦潇道:“孤不养没用的人,调他去南衙还算抬举他了。”
宁修则没再多问这些,又说起了赵瑾,“殿下,今天没与赵瑾搭上话,下次还要寻什么机会?”
秦潇道:“孤方才就已经想到了。”
宁修则猜问:“春猎?”
“不是。”
“那是什么?”
秦潇笑了笑,从桌案上拿起一封拜帖递给他,“这不是就有现成的?”
三朝礼之后,赵瑾与秦惜珩彻底互不干涉。
侯府里还藏着一个谭子若,赵瑾哪里能真的放心,从宫里出来的当天就回了侯府。
谭子若见到她来,毕恭毕敬叫了声“侯爷”,有些急迫地问道:“听说宗政开的案子已经结了,小人应当能够出府了吧?”
赵瑾慢条斯理道:“宗政开的案子虽然已了,但朝廷对你的通缉令还没撤。大理寺对这案子的卷宗应当还没整理完,你现在露面,是上赶着寻死,还是要拉着我整个侯府给你陪葬?”
谭子若讪讪地闭嘴。
他只要藏在府中不露面,就不会给侯府带来什么风险。赵瑾想了想,问他:“你那侄儿住在哪里?我派人将他接来与你同住。”
谭子若张张嘴,像是想解释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报了一个地名,“苍柳巷往西第十二间。”
赵瑾转头就让韩遥去苍柳巷寻人,自己则笑盈盈地来樊芜跟前说了新婚当晚,秦惜珩说的那些话。
“如果是这样,那自然是最好。”樊芜叹气,爱怜地摸了摸赵瑾的头,“只是可怜我儿,这一生都……”
“我若是可怜,那些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将士们岂不是更可怜?”赵瑾笑声打断,敲了个核桃仔细地剔着核桃肉,然后递给樊芜,“娘,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她本来就该是孑然一身的命,看得开了,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对了,”樊芜忽然记起一事,“傅府今日一早就送了喜帖来,他家的二公子七日后要与崔家姑娘成婚,我记得你与他有些交情?”
赵瑾的笑意很快散去,她低着头又敲开一个核桃,只是“嗯”了一声。
樊芜道:“既然这样,那日我就不去了,你备份礼去吧。”
“嗯。”赵瑾依然表现得很平静,她竭力将情绪藏在心底,勉强笑道:“我既然来了邑京,这些事就不用娘来操心了。对了,我吩咐韩遥替我去办事,算算时辰,他该回来了,我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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