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尾随着心上人来盯梢了。
她看破不说破,耐着性子陪小姑娘继续等,问道:“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小姑娘点头:“知道。”
赵瑾又问:“那他喜欢你吗?”
小姑娘继续点头:“喜欢。”
赵瑾于是在心里狠狠地骂了那公子哥一声,还没骂完,小姑娘说:“可我不一定能嫁给他,我父母双亲不大愿意。”
痴心错付啊这是。赵瑾默默地想,问她:“他既然喜欢你,就不该来这种烟花之地,你看他现在还对着旁的姑娘欢笑,分明就是对你不住,是个薄情之人……”
“住口!”小姑娘瞪眼,像是气得很了,连眼睛都是红的,竟然哽咽起来,“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好好好。”赵瑾立马闭嘴,等到再去瞧那公子哥时,人已经不知去了何处,身后的小姑娘在此时忽然叫唤起来:“啊疼疼疼疼疼——”
“你怎的也跟来了?”一个富家公子相的男子揪着小姑娘的耳朵,将她拉起来,“还躲着藏着,这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羞的?”
小姑娘从男子的手指间抢下自己的耳朵揉了揉,问道:“四哥,你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找乐子。”男子负手而立,看着她,“你又是来做什么?”
“我……”小姑娘不堪示弱,双手叉腰,扬起了眉毛,“我也是来找乐子的!”
“那你慢慢找吧。”男子作势要走,丢下一句话,“真该叫母亲好好管管你了。”
“别别别。”小姑娘追上去挽住男子的手臂,低下声音来:“别呀,好四哥,我错了,你回去了千万别说。”
男子戳了戳她的头,问道:“你是堵人来了吧?”
方才的公子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惊得小姑娘愣住:“阿璧?”
赵瑾翻了个白眼,准备上楼赴宴,心道段秋权的这位主子也是个奇人,竟然让手下的人安排这样的地方设宴。
二楼天字牡丹阁的门开了,段秋权走在廊上,一眼就瞧见了她,马上含笑着下楼来迎:“侯爷可算是来了,下官等……啊,兴王殿下!公、公主?”
赵瑾僵硬地怔了怔,跟着段秋权朝那三人看去。
兴王秦绩是楚帝的四皇子,他轻轻颔首,算是与段秋权打了招呼,然后看着赵瑾:“这位莫不是赵侯爷?”
赵瑾回神,行礼一揖:“臣不识,竟是兴王殿下。”
秦绩虚扶她一把,笑道:“早就听闻赵侯要来邑京,不想已经到了。”
赵瑾回笑,凭着年岁猜出他身边的小姑娘就是楚帝的幼女仪安公主,问候道:“臣见过公主。”
仪安公主闺名秦惜珩,乃樊妃所出,却因生母身体羸弱,不便照养,自幼便养在皇后膝下。樊妃与樊芜同出于定州樊家,是一对表姐妹,因此若要深究,赵瑾与秦惜珩还算是表亲。
秦惜珩心直口快,说话并未多想,上下打量了赵瑾一番,“原来你就是梁渊侯赵瑾,我还以为是广文堂的新人。”
广文堂是朝廷特设在国子监下的一司,其中以寒门白衣学子居多,他们没有世家大族做靠山,生活多半拮据。
赵瑾脸上尴尬一瞬,段秋权眼头极亮,插嘴解围:“下官今夜正好在楼上设宴,殿下与谷骁卫若是不嫌弃,可愿一同入席?”
“行啊。”秦绩马上答应,看了赵瑾一眼,“我还没与赵侯吃过酒呢。”
公子哥笑道:“段司谏既然都开口了,那便却之不恭了。”
邑京禁军分南北两衙,北衙禁军由直属天子的羽林军来任,这位公子哥就是羽林军的左骁卫谷怀璧。
赵瑾从段秋权的称呼中猜出了谷怀璧的身份,也跟着称喊了一声“谷骁卫”。
几人跟着段秋权上楼,秦惜珩也快步跟随,秦绩拉住她,“你跟着来干什么?赶紧回去。”
秦惜珩看了谷怀璧一眼,以赵瑾做借口,道:“我也没与赵侯吃过酒。”
赵瑾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脸上不免青红一阵,笑道:“公主还是回宫吧,天晚了宫门要下钥。”
秦惜珩道:“我的公主府早都建好了,大不了今夜不回宫。”
“那么请问殿下,我是要给你找一个姑娘,还是给你找一个小倌?”秦绩故意这么说着,逗她,“找乐子么,你都这么大了,就不用四哥教你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吧?”
“你唬不住我。”秦惜珩脸不红心不跳,只是快速地瞟了一眼谷怀璧,“我找两个乐娘来唱曲,不也是乐子?”
“得。”秦绩管不动她,干脆不管了,扔下话来,“回头母后罚你抄书,别来找我叫委屈。”
他说着,转头又对赵瑾笑道:“叫赵侯看笑话了,这丫头自小被宠坏了,如今无法无天,我这个做兄长的都管不住她了。”
秦惜珩不在乎地昂起下巴,脸上好像还有几分得意的傲气。
赵瑾道:“公主天真烂漫,是个纯情之人。”
“别让她骗了,这就是个小霸王,你日后要再见着她,记得绕远点走。”秦绩叹气,“日后尚她的那位,我倒是想先敬一杯酒,好好谢谢这位驸马爷。”
谷怀璧笑而不语,秦惜珩面上似是觉得挂不住了,伸手掐了秦绩一把。
段秋权开了牡丹阁的门,站在一旁请三人先进,一面给候在外面的龟奴打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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