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臣的辨识度高,由我们吸引人的目光,殿下做些伪装离开。”
黄熙赶紧答应,生怕答应晚了庄询就不同意似的,因为庄询不太喜欢拿朋友牺牲。
“茹姒,你怎么看。”庄询转头问郦茹姒,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新想法。
“要说辨识度,臣妾才有辨识度才对,臣妾建议,由臣妾和黄将军向西,夫君你和贺督卫往东北。”
郦茹姒大胆的建议说,按住庄询的手,避免他激动,不同意说出几个理由。
“第一,臣妾虽有武力,但是无法护持夫君你。第二,夫君是你最重要的,只要你没有被人挟持,一切都好。第三,只要夫君你无事,我们被清河王抓住又如何,甚至可以说,清河王他敢抓臣妾吗?”
庄询略有沉默,郦茹姒像是帮他下定决心的继续说:“别辜负姜夫人的一片苦心呀。”
“好。”
人马分成两部分,一队就两人,庄询和贺柾,一队由郦茹姒带队。
设想挺好,郦茹姒确实吸引了注意力,但是赶时间,用武力,最后过大河,回到夏国。
倒是庄询顺利到了蓟都,反而被扣下。
第168章 情谊变
最先知道庄询离开赵国的自然是赵王,愤怒的赵王从知道庄询离开赵国已经三日之后了,因为边境的信息传来了。
从边境的情报获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庄询就这样眼睁睁的从他眼皮底下流走,跨越了几千里的土地,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流走了。
气愤,恼怒,等等诸多情绪把他的内心炙烤的异常恼怒,他这时候想起了母亲的交代。
让自己务必看好庄询,三日一请,五日一宴,务必不能让庄询离开赵国。
但是因为景国和郑国最近因为继承人的事情交恶,他懈怠了,主要精力变成挑拨两国关系上了。
外加庄询在酒宴上的表现属实可笑,认定其没有雄心壮志,他也就没有什么防备的心思。
一个自己的国家都不思念的君主,自己基业都不爱惜的人,还想他能有什么作为。
歌舞游猎只是调剂,要是把这当作生命的全部意义,那么这个人也毫无价值可言。
可是已经把庄询看完了,给出了评价,对他的急速堕落感到好笑,甚至讥讽。
庄询逃走了,像是狠狠打了他的脸颊,让赵王感觉红彤彤的,被打的脸疼。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不思夏是假的,爱上打猎也是假的,喝酒乱性放肆也是假的。
赵王总算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庄询这些举动都是为了麻痹他,枉他乐呵呵的嘲笑庄询胸无大志,现在庄询抬手一巴掌,他是晕头转向。
这要如何给母亲交代呢,如何告诉她自己放走了她和玄女辛辛苦苦抓来的庄询。
姜太后也没有瞒着他,庄询怎么来的他也清楚,甚至身为国师的玄女为此受了重伤,所以闭关调养。
现在就这样逃走了,没有任何阻拦,自己哪怕多一丝的警惕的心理,他们也逃不掉,偏偏没有任何怀疑。
庄询演的太好了,废物演的太好,或许不是没有警惕,警惕了,但是想到对方那副贪杯萎靡的样子,警惕就松软了。
再有,想到了还有个兰秋跟着,又有什么大问题呢,没想到问题不只有,而且很大。
从一批批遣返回到晋阳的探子来看,就是兰秋做的手笔,什么追猎五彩青颈雁,想想郦茹姒的传言的武艺,也追不到边境呀,他们走的那一条路,那就是直接前往东北的,就是离开国境的。
中途似乎怕误会左右横动了一下,但是目标确实就是东北方,东方的防线关隘没有意外,应该是姜太后耳提面命的,所以兰秋选择了东北方。
有着这种家贼,也难怪庄询能逃出赵国,毕竟是姜太后的贴身近侍,谁又能想到她的背叛,就连他接到情报的第一刻,都觉得不可能。
兰秋跟了姜夫人多久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庄询等人胁迫兰秋了,车骑将军还有探子们都说了,没有胁迫的样子,特别回报的探子,说明了“姜夫人”都是避开庄询等人支开他们的。
这只能说明兰秋是主动叛逃的,和庄询一等人里应外合,就是为了送庄询出境。
赵王脸颊火辣辣的,这种被打脸的滋味让他气愤的不知道如何发泄,因为庄询已经逃离赵国了,他好想起兵征伐夏国。
好好教训一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庄询,让他知道赵国不是他这样轻易就能招惹的,约定不是那么好违背的。
可是调集西方的军队没问题,问题在于万一陷入冀州的泥潭怎么办,明明就是逆着世家的意思出兵的,进展不利那就是真的颜面尽失了。
而且抽离西方的军队反而让现在因为王位之事的郑景两国反倒是找到了共同的出气点,那才叫得不偿失。
庄询这个时机选的好呀,因为现在是赵国对付郑景的绝佳机会,赵王乃至赵国的权贵也不愿意放弃这种机会。
想一想就知道,是中原之地肥美,还是苦寒的冀州诱人,想都不用想,赵王都知道这些贵族世家的选择是什么。
脑子已经想的如此清楚了,可是赵王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因为脸还火辣辣的,是被庄询抽肿的。
他能想象得到庄询每次宴会结束是如何在家笑他,特别上次不思夏那句话后,官员们的嘲笑,那不是嘲笑庄询,那是在嘲笑他呀。
笑他看走了眼,笑他居然就信了庄询变成了安逸的废物,没有看透他的伪装,没有看透他在自己面前说配家里夫人打猎的窘迫。
一点一滴看似真情流露,自己都笑他怕老婆,家里真是一只母老虎,谁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就是为了离开晋阳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现在想起来,庄询的每一处,每一点简直都是在演,演得如此逼真,不仅是自己没看出来,朝堂的诸公都没有看出来。
丞相许鸿文都说他丧失了志气,接连摇头,太尉和御史大夫也觉得庄询哪里当得上夏王的气量,这下是整个赵国高层成了笑话。
竟然无一人预警,所有人都被庄询精湛的演技蒙混过去,相信得到这个消息,其他的大臣们也会目瞪口呆。
实际他们都没有看错,庄询就是真实出演,他本身就是一个吃软饭的,这些人又怎么会看得出来呢,只能归结于他的演技骗过了在座的所有人。
“加急传信清河王窦植,务必拦下庄询,把他送来。”
想了想时间,觉得庄询离开的时间应该还没有逃出清河王窦植的势力范围,于是是命令侍从说。
但是他也不抱什么希望,现在的他只是试图挽回他曾经不经意流失的脸面,他发誓还有这种机会,他一定要让庄询这个骗子好看。
可是哪有后悔药,再次相见就要两极反转了。
收到了赵王的命令清河王也在境内发现了可疑的人员,调集各路人马围追堵截。
在清河王收到信息的同时,司琴宓也收到了庄询逃脱的消息,因为庄询的行踪也是蒙蔽神明的,又没有用轮转王的计划,司琴宓她得到消息的时间和清河王相差无几。
没有任何犹豫,下令兵发成叠关,一如当初幽国叩关,此时此刻,彼时彼刻。
虞国的政变,成国清河王的收捕,夏国的进攻,整个冀州乱成了一锅粥。
兜了几个圈子,最后在一众人望河兴叹的表情了,郦茹姒回到了夏国后,庄询也安全到达了蓟都。
因为几乎没有什么人阻拦,庄询绕路也极为顺利,没有什么阻隔就离开了清河王影响的区域,但是还是郦茹姒回到夏国之后才到达蓟都。
为了不惹麻烦,到时候引发纠纷,气急了的人,还有路上的行人他们都信不过,所以离开清河王所能影响区域,两人继续隐匿,直到来到成国的国度蓟都,才亮明身份。
太师府通告后,没有得到老岳父帮助,反而被老岳父扣下了,庄询显得不知所措。
“殿下到来突然,暂且住下,我等要与陛下商议。”郦平远笑容还是很亲切的,接待也非常热情,庄询甚至放松了下来,但是被郦家人告知不能出门,庄询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软禁了。
“什么情况,郦平远这是个什么意思。”因为被软禁了,庄询也丧失了对郦平远的尊敬。
“情报太少,臣也难以推断,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又或者郦太师准备拿殿下做什么。”
贺柾脑子也在想,究竟什么原因使得明明是庄询岳父的郦平远翻脸不认人。
缺少关键信息的他们,他们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另一面,皇宫里郦平远和郦韶韵郦贵妃商量了起来。
“你妹夫来蓟都了”郦平远沉着着面孔,显然不是很高兴,他在女儿面前也不用做什么伪装。
“啊,他不是顺利回到夏国了吗?”贵妃打扮的郦韶韵惊呼,要知道庄询从赵国逃走可以说是最近各国讨论最热的话题。
清河王没有拦住庄询也成了成国最大的笑话,那么多的部队人员,被十几个人耍的团团转。
前两天才得知庄询回到了夏国,现在居然又来到了蓟都,怎么可能那么快。
“他们兵分两路,你妹妹一队,庄询他一队,庄询此次来,是为了重新和我们签订盟约,同时向成国称臣。”
郦平远解释说,这也是他和庄询聊天后知道的,他看到庄询的时候也是郦韶韵这副模样。
毕竟前几天夏国才高调宣扬逃离了成国的国境,回到了夏国,让清河王和赵王跳脚。
“那不是挺好的吗?他逃出来了,我们在外也有支持的力量,我们一家人一起对抗赵国。”
郦韶韵露出笑容,注意到郦平远冷淡的表情,兴奋感也没了,小心翼翼的询问郦平远:
“爹爹,有什么不好吗?妹夫他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分兵让茹姒她做诱饵,还是身份高了变得倨傲?”
哪怕是庄询被弄到赵国,他还不知道庄询是被迫的,郦平远说起庄询都没有如此冷淡过,所以郦韶韵猜测是不是因为庄询犯了什么大错,郦平远才突然不待见他。
“都不是,是他做的太好了,借着去赵国获得了完整的幽国,获得了完整的幽国后,又从赵国逃到了成国,甚至愿意博取我们的原谅,称臣。”
郦平远深呼一口气,说着庄询这几个月的遭遇,可以说是惊心动魄,收获巨大。
“有什么问题吗?”郦韶韵不解,这样来讨自己家的欢心,说明没有忘记郦家的恩情呀。
“可是他已经是幽地的王了,他的军队在攻打成叠关,他是幽王!”郦平远冷漠无情的说。
“女儿不能理解,不是夏王吗?”面对冷言冷语的郦平远,郦韶韵还没有明白郦平远对庄询的态度疏离。
“就是幽王,六年前,幽王聂靳起兵犯虞,现在是庄询起兵犯虞,幽王的目的是为了统一冀州,你说庄询的目的是什么。”
郦平远将两者进行对比说,态度为什么会发生改变,因为庄询已经取代原本幽国在冀州三国的位置,成为了新“幽王”。
“啊,这……”郦韶韵韶韵听懂了,原来郦平远这是把庄询视作威胁了,所以才突然变得不待见。
庄询哪怕去赵国,郦平远都没有感觉到威胁,现在回来了,感受到了危机感了,因为被九州一统的愿景激发了雄心。
太像了,太像了,一样的屯兵成叠关,一样的“幽国”打虞国,大江北的成国坐视两者争斗。
不同的是,这次的虞国是毕月乌设想的诸子夺嫡的大乱,而不是当初还对虞国有掌控力的虞王,而且内部由于虞王的北移,虞国国内爆发了莫大的动乱,虞国把这当作是内政并不向外求援,最后庄询的精锐也没有当初的幽国多。
“爹爹您的意思是?他可是茹姒的丈夫呀。”郦韶韵明白了,想要探明郦平远的态度。
“不能让庄询单独吞并了虞国,我们也要分一杯羹,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后续有和坐拥两地的庄询平起平坐的资格,爹爹我也不伤他,只是要他吐出一块肉。”
郦平远目露寒光,捏紧了手:“帮助了他们那么多,现在也是到了该要回报的时候了,不能坐看庄询把虞国拿下。”
“可是爹爹,你不是打算这个中秋前对清河王一系动手吗?如果要先关注虞国,国内……”
郦韶韵说出自己的担忧,毕竟此前已经准备彻底解决清河王了,现在突然改变计划真的好吗。
“那是不知道庄询从赵国逃了出来,也不知道夏国进攻虞国,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庄询强大起来把我们吞并,这些东西先放着,必须先从虞国撕一块肉,要么让虞国保持独立。”
图穷匕见,庄询不明白自己这是刚出虎口,又入了狼窝。
“庄询是茹姒的丈夫,是我们的一家人,这样做……”
“这种时候还谈什么一家人,大争之世,可不是用感情的时候,你去和陛下传达,明天商议攻打虞国,需要他调节清河王一方的态度。”
郦平远下达了自己的决定,目前的成王就是这个作用,两方的缓冲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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