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公卿皆恐惧,倒是没想到天下还有喜欢如此怪物之人,难怪被自家妹妹抓的那么紧。
提前传出消息要坐实这个事情,逼爹爹承认她要嫁给别人做平妻这个事实。
“继续说吧。”郦贵妃哽了庄询一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后面成叠关告破……”庄询继续说着和郦茹姒的关系直到说到牵手耍无赖,脸变得有些热热的。
“御史真是冒险,要是此刻家妹对你没有好感,怜惜,御史已然粉身碎骨了。”听完了庄询的描述,郦贵妃对庄询的坏印象已经消减的差不多了。
一个真诚,知恩图报,勇于担当的男子,她也很难对他产生什么情绪,更重要的是,这人马上就要当她的妹夫了。
“还好吧,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不能再用,实在太有辱斯文了,也是因为如此有了与姒儿的传闻,后面就都是外臣的错误了,哪怕拖着劳累之躯,也不应该睡在姒儿的房间……”
这算是庄询穿越以来感觉到的最尴尬的事情,虽然是被设计,但是自己的不检点不小心也算次要原因。
被徐厚德和陆步鸣设计,感到愤怒恨不得把两人碎尸万段,但是被郦茹姒设计,就有种进退维谷,难以言喻的难受。
“好了,不必说了,御史也累,请回去休息去吧。”没有表露出就自己情绪,郦贵妃拉动帘锁。
“嗯,好。”庄询本来也想回去了,听到郦贵妃的话,心里满是加班结束的喜悦。
太监和宫女又进来了,收整着帘帐,杨梅扶起了郦贵妃,郦贵妃病弱的偎依在杨梅身上,几分娇艳可怜。
“请公公送庄御史离开。”郦贵妃交代了太监,送庄询出宫城。
被晚上的凉风一吹,庄询打了一个激灵,夜已经深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商量怎么应付郦老将军,确保能顺理成章娶到郦茹姒吗?
商量呢,商量呢,怎么感觉自己就是被带去传讯问个话,然后就没了?说好的商量呢?
这不就是无效加班,甚至没获得大姨子一句承诺,这是什么究极打工人。
庄询闷闷不乐,回到家感觉自己亏了不知道啊多少,光回答没有提问。
但是在看到等待的司琴宓那一刻,就像是沙漠饥渴的旅人遇到了绿洲,上去回家就迫不及待补充夫人能量,今天是没有什么心情做大事了,能够抱着司琴宓睡觉就是小确幸。
伸手就是热乎乎的娘子,在寒冷的冬夜也温暖人心,司琴宓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庄询要抱就给他抱,庄询想搂着她睡觉,她就轻轻脱去绣花鞋,上床和他睡觉。
别的她不懂,她只知道现在自己是庄询的避风港,庄询疲惫的休息地。
伴随着规律的呼吸喷薄在脸上,司琴宓笑容甜蜜,能一辈子如此也蛮好,随后她又愣住,因为庄询很快就要搂另外的女人。
随后想到自己和郦茹姒一起被庄询抱在怀里,左一个右一个,又莞尔一笑。
比起夫妻小情绪,宫中的事情就要复杂多了。
首先是冷若冰霜的郦贵妃,还有诚惶诚恐的杨梅。
她跪在郦贵妃的旁边,郦贵妃对着梳妆镜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美貌倾城,狐狸眼透露着一股妩媚,配合着冷淡的神情,以及一丝娇弱,对男性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盛装打扮倒是成了笑话,或许古朴的青衫道袍更能吸引圣上的注意和兴趣。”郦贵妃叹息说,她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不该有的挫败。
“……”杨梅不敢接她的话,哪怕已经跪的双膝发麻。
“还说召唤本宫去做什么,没想到是给妹妹做媒人,好给他的求道铺路。”郦贵妃抱怨说。
这可是她入宫来,第一次夜晚受传唤,她分不清抗拒还是激动,忐忑还是期待,选择了盛装,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出来,冷淡中又带着一缕妩媚,她知道这样最吸引人。
没想到她仅仅是一个工具人作用,就是给庄询和她妹妹赐婚的工具人,她精心收拾的美貌也就未来妹夫惊艳了,还很快调整过来。
这又如何不感到挫败,哪怕她如此骄傲的女人,也感到苦涩的滋味。
“起来吧,也不知道你怎么会认错人,我这个妹夫,身形和圣上差了那么多,宛如女子,怎么看,也不能错认为圣上吧。”郦贵妃看杨梅跪的满头大汗,想着教训已经差不多,这才让她站起来。
“……”此刻辩解那就是加时,杨梅还是懂的,所以她一言不发。
“不过也挺迷惑人的,那一身蟒袍,说起来还真可能是皇室贵胄,二十三岁领一道,怕不是虞王流落在外的王子。”这也是最近流传的尹都的传言,虽然在深宫中,但是郦贵妃的消息并不闭塞。
“这情况,占据一道半的土地,如果真有名义,虞国之主的位置倒也不是不能争一争,可虞王没有给他这种机会,让他就封在这种边角地方,也是希望他能老老实实等新王决出,享富家翁之位吧。”郦贵妃分析可惜说。
“虞国要打仗了吗?”杨梅跌跌撞撞站起来,牢牢的站在郦贵妃旁边。
“快了,虞国皇帝出了什么昏招,大肆分封王子到各地,这种情况,不打起来才奇怪!”郦贵妃笃定说,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兄弟情谊算什么,这不为了争抢大肆出手才怪了。
“庄御史真的一点机会没有吗?”杨梅对庄询挺有好感的。
“除非他真被虞王认祖归宗了,不然几乎没可能,或者是一年前的剑南道,倒是能与其他分封的相比。”郦贵妃知道现在剑南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十室九空,能治理起来就不错了,还想争天下。
“真可惜,要是他做了虞王,娘娘的妹妹也成娘娘了。”杨梅畅想说。
“都说不可能,除非外部支持,否则剑南已经烂了。”郦贵妃摇摇头。
“外部支持……”郦贵妃说完,突然愣住,反复咀嚼起这句话。
第80章 心态变
第二天,可能抱的很紧,所以少有的睁眼就能看到司琴宓的娇容,往常往往睁眼她已经在梳妆打扮了。
美艳绝伦,略带婴儿肥的鹅蛋脸,有着美人特有的雍容尊贵,柳叶凤眼,眷念宠溺,要溺死在她的温柔中了。
吧唧亲一口,抱的更紧,那句话怎么说,暖暖的,很贴心。
兰香迷人,庄询蹭着她的玉颈,舒坦的享受着美人嗔怪和抚慰。
“今天去采买一些礼物,郎君,可不能恋床。”司琴宓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却一点拒绝的动作都没有,放任了庄询对温暖和香气的贪恋。
“娘子,你说郦将军会怎么对我?”庄询有些忐忑说,也只有司琴宓这里他才感受到安心。
“又不会吃了你,不是还有郦妹妹帮你嘛。”司琴安抚着他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再怎么帮,也会担忧嘛。”再怎么胸有成竹的考试,考之前也会担心,更何况庄询现在都没底气。
“所以都说你把妾贬为平妻不好吗?这样郎君的身份与郦妹妹般配了,哪怕郦将军也挑不出怎么刺吧。”司琴宓微笑说,似乎不在乎正妻的地位了。
“想的美,你想要我亏欠你一辈子吗?”庄询又亲了亲司琴宓的额头,司琴宓笑了笑,庄询的拒绝虽然意料之中,但是内心还是不由得泛起一缕缕甜味。
感情就是这样,你对我好我对你好,相互偎依,离不开彼此,就像鱼水,有鱼,水才有活气,有水,鱼才能活。
“那也不错,下辈子你再还妾。”司琴宓轻笑说,她的眼睛倒映着庄询平平无奇的脸。
偏偏她越看越喜欢,情人眼里出西施,司琴宓觉得自家的郎君就是最好的。
“真的吗?下辈子我们一起修仙,到时候娘子的天赋一定比我强,到时候就要继续抱娘子的大腿了,沾娘子的光了。”
庄询开玩笑说,已经想到了下一世那种出世的隐修生活,别说,还有些向往。
“郎君就是太过自谦了,郎君你已经很好了,年轻一辈又有几人能坐到你这般高位,何必妄自菲薄。”把庄询揽在怀里,词没用错,身高差来说,一个高挑的丰腴美人,把略矮庄询抱住,长袖像是馄饨皮包肉。
“不是,我这些都是靠别人,特别是皇帝的加封都来的莫名其妙,你想想,汐水之战的神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就夸了我两句,就要给我加封。”庄询也不想那么妄自菲薄。
一开始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他凭借数算的本事,站稳脚跟,他还是觉得自己挺优秀的。
然后,遇到了司琴宓,这位大姐姐,你说女红家务上,可能有训练上的差别,诗词上有环境熏陶,可是对事物的判断上,穿越应该是统筹全局,综合分析的。
但是在司琴宓见微知著的能力下,庄询感觉自己像是无知的学生一样,同一个事情,司琴宓能分析出隐藏在事情背后的本质,如同一条线,充满辩证逻辑。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庄询就感觉自己书白读了,而且还有大学听课的那种感觉,司琴宓一分析,他会了,可是在相同的事件摆在他面前,他就束手无策。
一开始还能用司琴宓知道的东西比他多来解释,可是越是相处久了,就知道有些人出生就是天才,有的人出生就是庸才,自己就是庸才。
万幸的便是这样的天才是自己的夫人,而且是两个,再怎么天才也是在自己下面,或许也在自己上面。
郦茹姒也是一个天才,天知道有她在旁边,安全感有多强,弥补了普通人的不足。
这怎么不自卑,自己要去娶的是天之骄女,只有他知道自己捡了什么漏。
做个比喻就是,别人把赤霄剑当烧火棍卖,自己现在属于将要捡漏状态,怎么不心虚呢。
“那又如何,哪怕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至少郎君你现在以弱冠之年领一道,拥精兵,冀州又有几人能相比。”司琴宓以结果导向说,眼睛里更是异光彩彩。
“算是运气吧,要是凭能力我感觉好像达不到郦将军女婿的标准……”
“运气?郎君你总是想太多,还在追求着所谓的公平,虽然有地府,但是妾还是觉得你说的不对,你要想,王室贵胄们,能娶纳那么多的美人,是因为他们能力很强吗?为什么男人的能力要配得上女人才能娶她?”司琴宓的笑容越发浓郁,今天找到了机会,她要好好修正一下,庄询的错误观念。
“……”庄询一时反应不过来,想想地球的时候,这种例子太多,举例不过来,小说世界也是这样,用钱把女神砸的喜欢自己,凭借能力,凭借能力的好像都得不到幸福,因为大多人能力平平,你再努力积累,也不过如此。
“妾的好郎君呀,能力,你觉得是什么呢?”司琴宓亲了亲庄询的脸颊,把思考着庄询亲吻醒来。
脸颊的幻觉,庄询慢慢把自己认知的说出来:“像是容貌,处理事情的能力之类的吧。”
“地位你觉得算吗?”司琴宓听完进一步提问说,看着庄询陷入懵懂的表情,慢慢收起笑容。
“算吧,毕竟地位也算是吸引人,可我在郦将军面前没什么地位。”庄询犹豫后认可了,既然认可了能力包括外貌,但是给出自己的解释。
“不讨论郦将军,我们只讨论郎君你,既然你认为地位和容貌还有处理事件的本事都算能力,那郎君你觉得你有能力吗?”司琴宓再问。
“不算吧,都是别人给我的,莫名奇妙的,要自己拿到的才算吧。”庄询可能老实本分惯了,觉得这种投机取巧,天降馅饼不能算自己的能力,朴素的认知,只有自己能掌握的,才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郎君,你不觉得陷入了诡辩了吗?你一方面要求自己内在修养达到和优秀的人比拼的水平,忽视自己外在的条件,一方面又对外人的借用容貌,家室的情况给予认可。”司琴宓说出庄询的双标,就是双标。
别人靠容貌,靠身高,靠钱,靠家庭,靠所谓的外挂,娶到美人,开后宫行,所谓有优点,庄询靠权位,靠运气娶到美人,开后宫不行,因为没有容貌,身高这种优点。
大错特错。
“你即将是一道的主官,你的权位能让你肆意妄为,不管你的地位从何而来,就像是王孙贵族们从来不会想过他们的地位从何而来,现在,这就是你的能力,你的优点,你大可昂首挺胸,骄傲自满,你是一道的主官,你是位比二品的重臣。”司琴宓鼓励说。
“这……”庄询听懂了司琴宓的意思,她要表达的是,人是综合考量的,她对自己的评价也相当精准。
自己确实是一直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衡量,然后得出自己不如人的想法。
“郎君呀,延展一些,妾是不是你的能力呢?”司琴宓笑容已经完全消失,直面庄询的迷茫的眼睛。
“你当然是我的能力,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生同榻,死同穴。”面对司琴宓的提问,庄询几乎是立即回应说。
“那郎君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妾是你的能力,手下的贺秀才,王校尉都是你的能力,君王能不以通长,执赏罚御下以获专才,郎君,你是主,是一地的主官,你唯一需要的能力,就是治理好手下的官员,协调来物资财货复兴剑南,你做的很好,非常好,妾都自愧不如。”
司琴宓的论证顺着庄询的逻辑,把庄询从内部击垮。
庄询已经被她的话语击溃了,长久以来的根深蒂固的观念也动摇了。
感觉要溺水了,庄询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这些都是运气,都是运气……”
“这些王侯将相的出生不是运气?或许地府能决定谁投王侯的胎?但是他能决定人的长相?长相的生长又何尝不是一种运气,郎君你否认运气,偏偏却不否认运气造成的结果。”司琴宓的语言犀利,庄询彻底沉默了。
“妾听过郎君说的小说故事。”看庄询的表情阴晴不定,司琴宓的言语又如春风细语变得无比温和。
“休闲时,听郎君说的故事甚为有趣,郎君你说的故事里,男主通常是一个努力的男子,通过自己的努力,哪怕是偷抢,最后获得地位。”
司琴宓看着庄询的脸,想把他代入到这种奋斗人,可是环看顺看都觉得自家郎君不是这种心志坚定的人,不知道怎么会和这种角色共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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