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冠冕 - 第三百七十三章，莎尔秘密集会所

    从凯瑟里克-索姆将军那边得到了关于斯卡文鼠人的线索之后，亚伦马不停蹄地前往索姆将军给出的地址探查。
    对这位老将军，亚伦确实是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真诚，他不仅给了自己一大笔钱，而且对斯卡文鼠人是真的上心了，凯瑟里克表示任何情况下，只要找到线索，月出之塔的军队随时出动，只为全灭鼠辈。
    长年居住在城堡里，承受着失去家人的痛苦，对灭鼠事业怀有热忱之心，老而弥坚，凯瑟里克的表现都让亚伦感同身受，双方的家族本来都是尊奉了苏伦麻麻数百年的家族，亚伦很难不设身处地理解老将军的想法。
    唯一令亚伦感到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色孽权能告诉他，凯瑟里克的内心非常空虚。
    不是愉悦，也不是悲伤，没有丰富的情绪，遗留的只有空虚，彻底的空洞。
    这不像是苏伦麻麻的信徒，苏伦麻麻的教义是敢爱敢恨，平等地对待所有人。
    只有苏伦麻麻的老对头莎尔女神才会讲究一个寂寞空虚冷，莎尔的信徒到了最后会将自己的感情和记忆全部献给黑夜女士以换来祂的垂青，黑夜女士有时会给予信徒强大的力量，但更多时候莎尔并不会有什么反应，曾经有过莎尔的牧师虔诚地为莎尔献上了自己的所有，她的感情，她的记忆，她的人生，她的一切。
    最终，当这位莎尔牧师来到生命的尽头时，莎尔却并未迎接她进入自己的神国，虚空唯有嘲讽的笑声，嘲笑牧师的脑子有问题。
    她的结局最终是无人认领，永恒地在无尽荒野的幽冥国度中游荡。
    这就是莎尔，她的爽到，你不懂。
    可即使如此，依然有不少人愿意信仰黑夜女士，因为莎尔十分强大，即使是在强大神力之中，祂也是最擅长战斗的那几位神祇之一，相比起祂的姐妹，莎尔保留了绝大多数的神职，而且她对堕影冥界和虚空、原初黑暗的控制力意味着祂可以轻松地将强大的力量授予凡人。
    顺着凯瑟里克给出的地点，亚伦一路穿过街区，前往竖琴手同盟最先发现斯卡文鼠人活动踪迹的地方，于聚集地贫民窟周围的一处地道中，竖琴手们邂逅了斯卡文鼠人。
    亚伦也顺便观察一下月出之塔附近平民的生活状态。
    这一观察，就让亚伦感觉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一组简陋的小木屋业已大部分坍塌，一座烟熏火燎的正屋中挤着两家人，另有两座牲畜棚，一件蒸汽浴室，一个用于烤干小麦或黑麦的炉灶。
    至于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一条长凳，几个泥制的盘子和木制的柜子。
    见到亚伦出现，挤在正屋中的男男女女眼中立即泛起了亮光，妇女胡乱地拿着头巾将头发一包，激动地上前：“是将军的人么？你们终于愿意相信我们了？”
    将军的人？
    亚伦注意到家里的男人正躺在床上，床位挤了几个面黄肌瘦，吮吸着手指的男孩女孩，显然这家人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奇怪。
    亚伦决定将计就计：“是的，将军派我来考察一下情况，我是临时得到命令的，你们能把情况再说一下么？”
    “我们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大人，很多次很多次了！”妇人抱怨似地嚷嚷道，但还是将情况和亚伦重新描述了一遍。
    颇为有趣的是，在农民的视角中，一切本来是那么宁静，世代居住在这里的米凯尔先生一直勤勤恳恳地务农，通过附近土地每年的产出，和自己的兄弟两家人维持着不错的生活。
    但这份宁静被竖琴手打破了，有一天，一群自称是竖琴手同盟的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带走了一个奇怪的装置，自此之后，农庄便永无宁日。
    今天牲畜失踪了，明天米凯尔先生的弟弟就开始染上了怪病，后天在夜晚看到了奇怪的生物，地面之下还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
    雪后的地面上时常出现离奇的脚印延伸到谷仓消失不见，家中的邮箱被翻过，报纸在阁楼的角落中出现，奶酪被啃开了几个口子，就连米凯尔夫人都听到了家中的咀嚼声。
    一怒之下，米凯尔先生决定搜查整个农屋，他叫来了附近的所有农夫，从头到尾将整个农屋搜查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发现。
    农民们还是不信邪，他们继续搜索了又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米凯尔一家只得去报告了这件事，领主大人派来了两个士兵检查情况。
    两个士兵说去查找线索，结果就此人间蒸发，几天后，村民们发现水塔流出来的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他们决定打开水塔看看。
    失踪的士兵就在里面，他的身体被拉成了一根十几米长的长条，整个人从上方被塞进了村庄的储水塔中。
    也就是说全村人喝了几天的尸水。
    另一个士兵失踪至今。
    “大人，您总算是来了！”农妇卑微地祈求道：“我们可就全指望您了！”
    “明白，我来检查一下。”亚伦没有推辞。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角鼠确实是他引来的，他有责任解决掉斯卡文鼠人带来的麻烦。
    “您真好！和那位大人一样！”农妇激动地说道：只有您和那位大人真正的关心我们！”
    “那位大人？”
    “您不知道么？尊贵的卡拉图北境觉昌安公爵之后，博德之门的混血儿，在一系列诡异事件中保卫了剑湾的塔克世阁下！”
    “剑湾的守护者，我们的大救星！”
    …………
    按照农妇的提示和竖琴手们留下的记号，亚伦顺利地找到了一处掩藏在风车后方的秘密入口，打开隔板，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
    根据竖琴手们所说，博德之门附近的地下区域到处都是类似的地道，走私、秘密社团、地下神殿，这座由博德安建立的贸易之城永远兼具“声名狼藉”和“机遇圣地”两种属性。
    即使是最谨慎的冒险者也会在博德之门注意他的前路，因为在这里，即使生命也是可以用金钱衡量，而贪欲更是比龙息更为致命。
    博德之门以其混乱与狂野而闻名，在这里犯罪总是伴随着机遇，而任何商品都可以在寒芒之间购买，出售或者夺取。如果一件物品可以被定价，那么你就一定能在博德之门找到它。
    亚伦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了几个保护性的法术，一个加速术和脚底抹油，他的长袍在金属之风魔法下变得比金刚石还硬，荆棘护盾遍布他的盔甲之上，奸奇神性火花护盾笼罩了他的全身。
    暗月之剑被高高举起，明亮的月光点亮了深不见底的隧道，亚伦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
    空气中回荡着鲜血的气味，以恐虐的权能判断，血很新鲜。
    “鼠人的脚印。”亚伦蹲下，辨认着地面上的脚印：“次元石能量的气息。”
    没错，是斯卡文鼠人。
    这里的平民想要识破斯卡文鼠人的伪装确实太困难了。
    斯卡文鼠人在中古战锤的世界中就始终以隐藏而出名，这群来自斯卡文魔都的耗子们从来都没少干坏事，甚至在黑死病战争中，曾经把帝国推到了毁灭的边缘，最终米登海姆大公爵“灭鼠者”曼德雷德在呼啸山丘之战中正面击败了斯卡文鼠人，拯救了帝国，也因此被选为帝国皇帝。
    然而，斯卡文鼠人仅仅通过几十年的时间，以暗杀曼德雷德皇帝，逐步销毁证据和纪录，逐个解决知情者，暗中转移视线的种种方式，就让帝国人认为“鼠人并不存在”。
    可以说是保密性的高手了。
    亚伦对此并不感觉到惊讶，他更在意的反而是米凯尔夫人口中提到的“剑湾守护者塔克世阁下”。
    很显然，比拉克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剑湾守护者”的形象，无论是抗击鼠潮，对付盗匪还是安置流民，比拉克光芒万丈，竭尽所能地以博德人的身份战斗在第一线，至少附近的区域已经在流传塔克世的传说。
    看来，这次我们的原初恶魔王子学聪明了。
    亚伦忍不住皱眉，或许正如帝皇所说，比拉克实际上非常地聪明，非常地狡诈，就连帝皇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击败比拉克。
    比拉克全盛之时已经摸到了成神的边缘，而帝皇全盛之时已经有资格成神，但人类之主拒绝了，这样比较，人类之主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击败比拉克并不难理解。
    幸好，正如帝皇所说，比拉克每一次都败在了自己的傲慢之上。
    这次，卷土重来的比拉克已经玩明白了国度信仰的本质，它远比上次单纯地在摩安德之路搞事，企图吸收布耶尔的神性本质的比拉克要更难对付。
    纳垢，纳垢，胖爷爷的大爱到底是什么啊？
    亚伦继续顺着幽深狭窄的甬道前进。
    这一类博德之门的地下隧道从来都十分幽闭狭窄，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挖通其他的区域。
    穿过甬道，亚伦面前的景色豁然开朗，空气中弥漫着鲜血和腐烂的气息，两条长椅之后，一个小型的集会地点出现在亚伦的面前，简单的石桌被摆在高台上方，下方排列着十四条石头长椅，长椅上挂满了斯卡文鼠人的尸体。
    奴隶鼠，氏族鼠，风暴鼠！
    鼠鼠在这里遭遇了重大打击！
    亚伦赶紧检查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黯蚀攻击，幽影能量。
    每个死去的斯卡文鼠人身上都携带着这种能量，它们全部死于类似的伤害。
    幽影？黯蚀？！
    亚伦检查了一会儿就明白了什么，他快步在集会所中翻来翻去，于鼠人的尸体中寻找着线索，很快，一枚断开的圣徽出现在亚伦的视野中。
    见到圣徽的一瞬间，亚伦的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
    莎尔。
    他没有猜错，杀死了这群斯卡文鼠人的，是黑夜女士的信徒！
    虽然狗咬狗挺令人高兴的，但是……不是说月出之塔是索姆家族的领地么？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莎尔信徒的集会所？！
    亚伦觉得等自己调查完了，有必要去找找凯瑟里克将军了。
    你一个世代尊奉苏伦麻麻（凯瑟里克信仰的是苏伦月之少女面相）的虔诚家族领地里出现了莎尔集会所，这像话么？
    果然，随着亚伦的调查，一尊莎尔的神像显露于亚伦面前，这尊神像高两米五左右，身穿着华丽的紧身舞娘衣，手持双刀赤裸双足，面部被半圆形的头冠覆盖。
    双刀之上各挑着一头斯卡文刺客的遗骸，在莎尔的神像面前祭祀着一个斯卡文灰先知的鼠人骨面具。
    莎尔！
    亚伦神色复杂地看着麻麻妹妹的神像，两位最古女神从混沌初开一直战斗到了现在，虽然萨利安家族自古以来尊奉白银圣母，从来都是告诉亚伦莎尔是最邪恶最变态最狠毒最无耻的存在，但实际上亚伦知道，相比起性格有些柔弱圣母，实力也更弱的苏伦麻麻，他前世看过的许多电你蛋网文中都明显要更推崇、更喜欢莎尔。
    而且就算是最极端的苏伦信徒也都不会否认莎尔的强大，相比起衰落日久，曾经一度跌到弱等神力的苏伦，莎尔始终保有核心神职和对堕影冥界的控制，妹妹一向是吊打姐姐的。
    亚伦没有多看莎尔的神像，他的目光在神像一只套着黄金足链一只套着黄金脚环的双足上停留了一会儿，心里有些失望。
    怎么这些莎尔信徒都没有给自己的女神上点其他贡品的啊！
    不然看我偷吃一波莎尔的贡品，狠狠地给苏伦麻麻出一口恶气？
    赢！
    亚伦在莎尔神像面前于内心中赢大赢特大赢了一会儿，继续检查着其他的迹象。
    看起来这里原来是个黑夜女士的地下秘密组织集会所，之后斯卡文鼠人占据了此处，在这里安放了次元石钻头飞弹，之后竖琴手们找到了这里，斯卡文鼠人发射了导弹却是一个哑弹，鼠人撤退，竖琴手们回收了次元石钻头飞弹。
    无法确定的是之后发生了什么，可能是莎尔信徒回来消灭了鼠人，也有可能是鼠人的这波作死引起了莎尔信徒的注意从而将鼠人祭祀给黑夜女士，总之附近的鼠人被杀光了，两个斯卡文刺客，一个灰先知成为了献给莎尔的祭品。
    自己来迟了。
    亚伦叹了口气，他继续寻找了一会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或者有价值的物品。
    还真有！
    就在莎尔神像下方的抽屉里，亚伦找到了一本《耐色瑞尔的回归》。
    这似乎是莎尔教会的剧本，舞台剧分为四幕。
    分别是《七个渔村的联盟，大小耐色王的崛起》。
    《人类的奇迹法师之国，莎尔的决定预兆》。
    《卡尔萨斯的愚行，耐色瑞尔的陨落》。
    第四幕的故事引起了亚伦的注意。
    第四幕的名字叫做《黑夜女士的大计划，伟大的回归——阴魂城降临》。
    “当黑暗复归之年到来，莎尔将主宰世界！”
    阴魂城！
    亚伦翻着剧本，他的脑海中自动浮现了自称阴魂城公主蜜丝缇-坦舒尔的音容笑貌。
    看来这位阴魂城姐姐所言非虚，黑夜女士确实打算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让阴魂城回归。
    脑海中正在想着神秘的蜜丝缇，不知不觉中，一双修长的玉手就从身后搂住了亚伦的脖子，就在不知不觉之中。
    熟悉的夜兰花香味、紫色的长发紫色的瞳孔。
    阴魂城公主蜜丝缇在没有触发亚伦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诡笑着在他的耳边低语道：“你来错地方了，月之少女的选民！”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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