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冠冕 - 第一百零三章，和矮人神王的谈判

    “莫拉丁，你看看你的选民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白银圣母精致瑰丽充满着母性柔情的脸上尽是心疼，她从身后抱着亚伦，玉手上薄薄的雪纺白色长袖顺着亚伦的胸口垂下，美眸泛着澹澹的水雾：“我的孩子，他经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就为了完成你子嗣的任务，现在他要求得到合理的说法，莫拉丁，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位代表着秩序和善良的神！”
    “白银圣母，我没有让我的子民违反约定……”矮人神王莫拉丁的化身黑着脸说道：“我只是让你的孩子不要胡乱说话，他……”
    苏伦根本没有听莫拉丁在说什么，白银圣母心疼地抱紧了亚伦：“我的孩子~你受苦了，别怕，你要做的就是将冷酷的理性用来对付战场上的对手，在我的面前，你不用压抑自己，只需要跟我撒娇就好，有妈妈在，这个矮人不可能拿你怎么样的。”
    “唔~唔唔唔~”亚伦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两团棉花夹在中间，他唔唔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伦……”矮人神王莫拉丁的表情更黑了。
    今天的白银圣母身穿着一套雪皑冰寒珠玉洁白抹胸礼服长裙，银白丝柔的秀发直达腰际，玉手戴着白色的丝质手套，上身穿白色薄纱紧身文胸，如同白天鹅一般优雅美丽的雪颈和精致白皙的锁骨完全外露，纤细的腰肢用丝带束的完全可以一把握住。
    长裙下赤裸笔直的性感美腿上没有穿丝袜，温润如玉的双足踩着一双纯白色的丝带凉鞋，她身上长裙使用特制材料制作，由双肩斜披而下，那柔软的布料更将她傲人的身线突显得益加浑圆坚挺，自纤细的腰身以下是一泻到底、直达足踝，才由流苏收束下来的裙裾。
    高雅又神圣，典礼又性感。
    亚伦挣扎了半天才让自己脱离了苏伦的“钳制”。
    此时苏伦正在跟莫拉丁打嘴仗。
    “莫拉丁，你自己评评理，我的孩子跟你的子嗣在你的神像前签订的契约，他说得很好听，没有巫虺，没有苏醒的憎恶蛇人，是他的独占消息。”
    “可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
    “我不管你找哪些借口，莫拉丁，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位守序善良的神，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一定要给我的孩子一个说法，我不可以让他白白地受委屈！”
    “快点！莫拉丁，否则我就叫提尔他们，叫洛山达他们，叫西凡纳斯他们，还有叫欧格玛他们，我叫所有人都来，看他们是支持我，还是支持你！”
    最古女神此时就像头护着幼崽的母龙，来回甩着尾巴凶凶恶恶地盯着矮人主神。
    莫拉丁的脸色不好看，她知道，苏伦是真的可以叫人的。
    最古女神的实力不如昔日那么辉煌，可她的人脉关系却是国度诸神中最硬的。
    这下，麻烦了！莫拉丁恶狠狠地盯了“爸爸他欺负我”表情的福贾尔一眼。
    要不是亚伦和福贾尔在自己的神像面前签订契约要自己公正，亚伦的言辞又如此激烈胡乱开炮，自己也不会被惊动。
    矮人主神沉默了几秒，这才缓缓说道：“请冷静，白银圣母阁下，我并非否认福贾尔的过错，我只是在警告你的孩子……”
    “那你就是承认你的子嗣是主要责任方了？”苏伦抱着亚伦不放。
    “以我的铁砧为证，白银圣母，我并没有否认，我只是认为，你的孩子在言辞上冒犯了……”
    “那我不管。”苏伦的态度很坚决：“我的孩子受委屈了，莫拉丁，是你的孩子造成的，就这么简单，我只认这个！”
    “还是说，你就是一个这样的父神？为了袒护你的孩子，可以不论公正是非，不论道德法律，单单就因为他是你的子嗣，所以你就无限回护他？我可告诉你，莫拉丁，不是只有你的子嗣有人偏袒！”
    莫拉丁被苏伦几句话堵得胸口像是压了十个格乌什般难受，矮人神王嘴巴张了半天，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他一个守序善良的神祇面对苏伦这种混乱善良的逗比女神注定是有理说不清的。
    更何况，作为守序善良的神祇，莫拉丁心里也清楚，福贾尔才是理亏的一方，他的阵营、天性、神职决定了莫拉丁不会无理取闹或是抵赖。
    矮人主神就这样被堵在这里了，她继续说也不是，认错也不是，烦躁地摸着自己的胡子，心想是不是干脆离开了事，让福贾尔自己去解决他惹出来的问题。
    这个时候，亚伦见火候差不多了，他拍了拍从背后抱住自己的苏伦，示意自己来说。
    “尊敬的矮人父神，我无意与你，与矮人一族为敌。”亚伦首先给矮人主神行礼，表达了自己的尊敬，他的超凡魅力带来的惊人颜值和强烈的感染力瞬间就让原本紧张的局面有所缓解：“之前我可能是因为愤怒所以口无遮拦了，如果有冒犯到您，我可以道歉。”
    “哼~假惺惺。”福贾尔躲在莫拉丁的身后，都囔着说道。
    “但是，这不是福贾尔坑我的理由，更不是他提供了有问题的情报，导致我遇到了那么多危险，差点死在遗迹里面的理由。”
    好话说完了，亚伦的态度转为严肃：“我们之前的契约是在您的神像前签订，由您公正的，尊敬的矮人父神，您是否认可这份契约？还是说，您认为在您神像面前签订的契约也不能作数？”
    这个问题无比尖锐，甚至直指莫拉丁的信仰教条核心，矮人主神顶着苏伦的注视，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当然有效！我只是希望警告你，孩子，你要质疑契约，要福贾尔做出解释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不要这么说话！”
    “那么，尊敬的矮人父神，你看，福贾尔-威尔汉姆先生有承认错误的打算么？”亚伦冷冷地说道：“如果我不这样做，那我还能怎么做？”
    “我在跟您讲道理，矮人的父神，我很努力，我也很有诚意。”亚伦步步紧逼：“我也希望，您能展现出解决问题的诚意。”
    “好。”莫拉丁紧盯着亚伦，矮人主神确实觉得相比起苏伦，亚伦似乎更讲规则一些：“那你说，你想怎么样结束这件事？”
    “这件事可以很简单地结束。”亚伦装作大不了我委屈一下的表情：“我需要福贾尔先生向我道歉，最有诚意的那种，然后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我给他蛇皮和蛇鳞，他给我制作龙皮甲。”
    “不过嘛……这次在蛇人帝国遗迹中，我有了一些发现。”亚伦不经意地说道：“我得知了关于蛇纹钢的秘密……”
    “蛇纹钢？”
    这个词似乎有魔力，矮人工匠福贾尔首先跳了起来，他不可思议地拍着手：“蛇纹钢？！真的？”
    莫拉丁一把将福贾尔按住头，矮人主神此时已经彻底收起了轻视：“年轻人，白银圣母的孩子，你确定是蛇纹钢么？是巫虺的蛇纹钢锻造技术么？”
    “当然。”亚伦点头。
    “证据呢？”莫拉丁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矮人主神的眼神中甚至无法控制住兴奋的火花：“年轻人，我需要看到证据。”
    “证据只有一个。”亚伦从怀中取出了一卷金色的卷轴。
    耐色卷轴！
    在亚伦身后的白银圣母苏伦手掩嘴巴，眼中全是惊喜和骄傲，就像看到自家孩子做出了成绩的母亲般自豪地摸着亚伦的头。
    莫拉丁则是目光勐闪，矮人主神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惊喜。
    蛇纹钢的锻造技术！萨鲁克巫虺帝国时期的巅峰之作，矮人先后研究了一万多年都未能彷造出来的顶尖科技！
    尽管三万五千年过去了，萨鲁克巫虺的锻造技术依然非常先进，其锻造技术可以跟精灵多元宇宙帝国比肩。
    矮人一直以来都被这个问题困扰，身为矮人，身为石之一族，他们拥有晶壁系最好的锻造矿石——精金，但他们的锻造技术还是比不上精灵。
    莫拉丁忽然明白了，亚伦这哪是乱开地图炮！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想要跟自己谈条件！
    好狡猾的人类小子！有组织有预谋，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掌握了谈判的局势。
    可，蛇纹钢的锻造技术对莫拉丁来说是致命的诱惑，矮人神王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这笔交易。
    而且，他会来找自己，岂不是本身就说明了他看好矮人神系，看好矮人的技术能够重现巫虺的顶峰么？
    有了精金，再获得蛇纹钢的锻造技术，矮人的未来肉眼可见将是一片光明！
    莫拉丁这下感觉舒服了：“很好，年轻人，非常好，好！我会让你明白，选择了矮人是完全正确的决定！你开个价吧，要怎么才能把蛇纹钢的锻造方法告诉我们？”
    选择矮人也是亚伦深思熟虑的结果。
    蛇纹钢锻造技术纵然非常强大，可能够实际掌握的人却并不多，否则得到了巫虺全套传授的蛇人帝国为什么还做不出蛇纹钢，只能叹息“乌兹不行”？
    亚伦首先排除了科米尔，人类国度的锻造水平太低了，还不如蛇人帝国呢。
    再考虑到可接触的范围，便只有矮人和精灵了。
    那还有什么好选的？精灵的锻造工艺全国度第一，蛇纹钢技术对精灵来说有自然好，没有也不影响精灵文明的科技碾压。
    “我有几个条件。”亚伦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我可以把技术传授给矮人，只需要你们派出工匠来我这里学习锻造技术，我们可以联合开一个铁匠行会，我以技术入股，占四成的股份，剩下的矮人自己决定，我的要求是铁匠行会至少要三位符文铁匠常驻，成为我的下属。”
    “可以。”莫拉丁答应得非常痛快：“我会派出两位符文铁匠来这里，加上福贾尔，就是三位，他们会携带价值十万金币的工具和设备。”
    “第二个条件，我计划未来会在科米尔境内建立一座城堡，中型城堡，拥有30个房间的那种，到时候我需要矮人的工程队来为我建造这座城堡，除了城堡的主楼以外，城堡内还需要建一座白银圣母的中型神殿，我会出原材料，剩下的由矮人负责。”
    亚伦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到时候我要验收。”
    “可以。”莫拉丁也毫不犹豫地答应，建筑工艺是矮人的强项，一个矮人工程队的开销虽大，相比起蛇纹钢科技简直不值一提。
    “第三，我需要您的一道雷鸣神咒。”亚伦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矮人父神看了亚伦一眼，雷鸣神咒的威力相当于她的全力一击，需要消耗大量的神力，不过这不算特别过分的条件，莫拉丁依然点头：“可以！”
    “那么，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亚伦轻声说道。
    “年轻人，你说了是三个条件的！”莫拉丁不耐烦了：“三个就三个，不存在第四个！”
    “这个条件是我们达成契约的前提。”亚伦还是平静地说道：“如果没有这个小小的附加条件，我们的契约不能算生效。”
    “你还有什么条件？”莫拉丁只得压抑住不悦，因为苏伦站到了亚伦的身后。
    白银圣母无条件地支持自己的孩子。
    “我需要福贾尔-威尔汉姆先生对我道歉。”亚伦伸出了第四根手指：“这是一切契约的前提，尊敬的矮人父神，我认为尊重和理解，是契约能够实现的纽带，我们彼此间应该是平等的关系。”
    莫拉丁还没说话，矮人工匠福贾尔立即拒绝：“不，绝不！人类，这不可能！”
    “请稍等，白银圣母，人类的年轻人。”矮人的父神此时反而平静许多，她认可了亚伦的逻辑：“我跟福贾尔说两句话。”
    莫拉丁单手提起福贾尔，就像提起一头小鸡一样，把他带到了庭院内的角落。
    “不，绝不，吾主，我才不要跟那个人类道歉！”福贾尔还在倔强着，他使劲摇头，脸憋得通红：“明明他什么事都没有，明明蛇纹钢的技术是因为我的情报他才得到的，他现在居然还拿来跟我们谈条件？他本应该免费提供给我们！”
    “福贾尔！”莫拉丁的化身闷声说道。
    “不！父神，我没错，我为什么必须道歉？”矮人工匠依然摇头，他倔强地就像茅坑里面的石头：“父神，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不是您的孩子？为什么您要向着外人说话，不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利益，而要一个矮人向人类道歉呢？你是矮人的父神，不是人类的父神！”
    莫拉丁看着自己的孩子，矮人神王感觉到了，石之一族的固执和骄傲既是令他们不朽的根基，也是令他们衰落的毒药。
    “所以，你还是拒绝道歉？”莫拉丁最后问了一遍。
    “不，吾主，不。”福贾尔将头扭向一边：“您带走我的灵魂吧，就像您带走别的矮人一样，我不会道歉的。”
    “好！你不道歉，我道歉！”
    坚若磐石，声如洪钟。
    莫拉丁，矮人神王，伟锻魂者，矮人之父，全能的父与创造者大神力，强大神力神祇，身为矮人诸神之首的巨人大步走到亚伦和苏伦面前。
    “抱歉，年轻人，福贾尔他，不愿意道歉。”
    “既然他不愿意道歉，那么我来吧！”
    “我，莫拉丁，代表福贾尔-威尔汉姆，也代表矮人一族，向你致歉！”
    此言一出，莫拉丁的化身以一个标准的矮人礼节，半弯下腰。
    亚伦跟苏伦都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地无以复加，苏伦赶紧双手去扶，莫拉丁却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她完全行了一礼，这才起身。
    死不道歉的矮人工匠彻底呆滞，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倔强的眼眶逐渐湿润了。
    “父……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