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冠冕 - 第七十章，混沌圣痕

    午夜的豪华马车中，剑歌美人对亚伦直言不讳请求还是感到惊讶。
    尽管已经在外有所流传，但剑咏者的修行之道依然是精灵的不传之秘，精灵们严厉地保管着关于剑咏之道的秘密，确保剑歌的传承不会被别的存在亵渎。
    精灵的这种做法跟他们曾经非常乐意于分享知识、教授魔法、提供物资给人类乃至很多凡人种族不同，因而许多人类学者认为剑咏之道涉及到辛德瑞拉神系国度阿梵多的秘密，所以对此更感兴趣，甚至到了有些埋怨的程度。
    “既然你们精灵都教了我们这么多，为什么不把剑咏之秘也教授给我们？
    精灵真是太吝啬了！”
    ——人类学者们的抱怨
    不过仅仅从流传出来的只言片语中，人类就发觉剑咏之道对自己来说太过于高深了，绝大多数人类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情绪与足够的时间完成整个修炼，只有极少数在精灵导师指导下的半精灵能够顺利成为一名剑咏者。
    亚伦的请求过于直接，剑歌美人有些不适应，她一双绿宝石眸子在亚伦的脸蛋上扫了扫，再次双手抱胸，跷起一条蕾丝大长腿：“没想到啊，我只是随口说说，小菜鸡居然当真了。”
    “要怎么办呢？要答应小菜鸡么？”剑歌美人故作犹豫：“这样吧，小菜鸡，我问你一个问题来决定要不要教你。”
    “请问吧。”亚伦也知道没有那么容易。
    精灵（尤其是地表精灵）是一个整体偏向混乱善良阵营的种族，就跟他们的神王科瑞隆一样，精灵的性格总是倾向于追求自由、无拘无束、释放激情、讨厌被束缚，他们总是喜欢表达自己的创意与发明，不喜欢成为领导者掌控他人，也不喜欢被他人掌控。
    因此有很多人类学者研究精灵历史时就认为与人类不同，精灵是分散时强大，联合时弱小。
    精灵也有自己的法律，一本完整的精灵律法大约有3英尺（1米）那么厚，不过每一章的最后都有这么一句话：“以科瑞隆之名，一切以具体情况与庭审大法官的最终决断为准，本章节法律条文仅供参考”。
    这便能够很好地反应精灵做事的习惯：他们会大致遵守自己的传统、道德观与约定俗成的习俗，但并不死扣法律教条。
    如果是别人想学，阿波尼亚只会嗤之以鼻：这是我族的秘密，你以为我会教你么？
    可现在是亚伦想学。
    这个小菜鸡长得又很好看，令剑歌美人赏心悦目，说话又好听，而更重要的是，他听得懂自己的剑歌。
    他懂我！
    这是她出生以来，唯一一个能够理解她剑歌中情绪的人！
    阿波尼亚相信命运，她坚信，自己遇到小菜鸡是命运的安排！
    这就是精灵，如果他们看你顺眼，那么即使是不允许的禁止事项，他们也会找一百个理由帮你，如果他们看你不顺眼，那么即使是法律中明确规定的条文，他们也会找一百万个理由否定你。
    “为什么对我身上的纹身这么感兴趣呢？”剑歌美人眼中亮晶晶地等着亚伦的回复。
    “是父亲的愿望。”亚伦十分认真地说道。
    旁边的埃莉诺忍不住看了亚伦一眼，欲言又止。
    “父亲的愿望？”剑歌美人更感兴趣了：“你不是半精灵啊，小菜鸡？你的父系中难道有精灵？”
    “不是，我的父系和母系中都没有精灵。”
    “那为什么？”
    “父亲曾经是科米尔的紫龙骑士长，在他以前执行任务时，就曾经遇见过精灵剑咏者，当时他就被精灵剑咏者的英姿所震撼，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在剑咏者身上看到过类似的刺青，对此很感兴趣，可惜他不是施法者，一直引以为憾。”亚伦立即说出了一个小故事：“所以，我很想了解有关于魔法刺青的奥秘。”
    “原来是这样。”剑歌美人心想这理由也说得过去，科米尔这里确实有不少定居的精灵，而且还有几条路通往幽暗地域……
    “既然这样，那么就让我来教你吧，小菜鸡~”剑歌美人找到理由了，她咯咯直笑：“但，你要欠姐姐一个人情哦！”
    “非常感谢！”
    就在马车中，一场魔法指导开始了。
    他知道跟剑歌美人的相处时间非常地短暂，到了苏萨尔之后双方很有可能就会分道扬镳，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因此他没有睡觉，趁着阿波尼亚在场，他拼命地试图学会魔法刺青这个法术能力。
    魔法刺青：
    “魔法刺青作为一种以墨水与针线为纽带而将魔法与艺术调和的物品，能够为它的承载者灌输奇异的力量。魔法刺青在一开始与能够将魔法调转至生物体内的魔法针头联系在一起。
    只要被刻到一个生物的身体之上，伤害与损坏便无法削弱刺青的功能，即使刺青被破坏，其中的力量也已经烙印至生物体内，并会随着伤势的恢复而重生。
    当一个生物接受刺青之时，他可以自定义刺青的外貌，一个魔法刺青可以看起来像个烙印，像个划痕，像个胎记，像个鳞片的图桉或其他任何面饰的样子。
    一个魔法刺青越稀有，它所占据一个生物皮肤的空间一般就越大。”
    亚伦目前是精英级的术士，他同时是狂野术士、宇宙术士、神魂术士，他的血管之内流着来自混沌力量，他可以用自己的血来替代墨水。
    阿波尼亚对魔法刺青倒是倾囊教学，没有什么保留，剑歌美人本人对魔法刺青的了解也并不全面，她仅限于关于剑咏者方面的内容。
    剑咏者的魔法刺青代表着战斗风格，跟导师、剑歌与对魔法的掌握程度有关。
    比如猫类刺青代表猫科学派下属的三大学派：狮子学派、猎豹学派、红虎学派。
    鸟类刺青代表着罕见的鸟科学派：山鹰学派与渡鸦学派。
    还有蛇科学派的蝮蛇刺青等等。
    通过魔法刺青，剑咏者得以在两种能量之间进行转换：当需要近战时，剑咏者通过魔法刺青使用自己的歌声将魔力加持在近战武器上，附加魔法伤害。
    当需要施法时，剑咏者同样可以通过魔法刺青转换能量，将身体的力量转化为魔力，协助施法。
    亚伦一开始学得有点吃力，毕竟这是他没有接触过的方面。
    然而，当他意识到剑咏者的刺青与他的一种能力非常相像时，他的学习速度立即快上了数倍。
    转换能量，这不正是宇宙术士的能力么？
    通过顺从宇宙法则，亲和宇宙巨轮之力，推动其按照法则转动，宇宙术便可以将自己的近战力量加持在魔法上，或是将自己的魔法加持在近战力量上！
    使用自己的血作为墨水！
    用血中的混沌之力作为力量的来源！
    使用自己的宇宙之力作为转化的关键！
    亚伦飞速地领悟者，很快，随着天色渐渐放亮，他终于在阿波尼亚的认真指导下领悟了属于自己的“魔法刺青”！
    他将其命名为“混沌圣痕”！
    混沌圣痕（超血脉魔法）：
    “混沌之子，四神亲选亚伦-萨利安所创造的独一无二能力，以他蕴含着原初混沌之力的鲜血作为墨水，将圣痕烙印于生物体表，为它的承载者灌输奇异的力量。
    承载者自此将通过圣痕获得与“至高天”紧密连接的能力，并能够借此得到“真神的赐福”，在获得施法能力、得到身体强化、取得某种抗性、拥有强力祝福等等多种效果中随机受益。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承载者使用圣痕的能力，混沌圣痕会逐渐深入承载者的身体和灵魂。
    这个过程是几乎是不可逆的，只能通过“祈愿术”或者有神祇的亲自出手才能将混沌圣痕从承载者身上抹去。
    即使通过这种方式，承载者依然会感觉到灵魂缺失的痛苦，尤其是在圣痕已经深入他们的身体与灵魂之后，承载者们会非常强烈地抗拒移除混沌圣痕，他们的实力会大大下降并需要漫长的戒断反应才能逐渐恢复过来。”
    随着车窗外天色微熹，彻夜未眠的亚伦终于完成了自己伟大的发明。
    他向邪术师宗主迈出了最为坚定的一步。
    萨利安九卷书的第一卷+混沌圣痕，这两者联合起来，将会出现一种全新的施法体系。
    亚伦将其命名为“八风魔法”或“星界魔法”。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的成果给术士大小姐分享。
    晨光穿过窗户，牧师小姐已经在坐垫上睡了两觉，此时还没醒。
    教的，学的都很疲倦。
    “无比感谢，阿波尼亚女士。”亚伦顶着午夜战斗完不眠不休学习的疲倦，感受着体内大量流失的魔力，还是朝着剑歌美人表示了感谢，他拿出一张价值1000金币的金票：“这是您应得的，感谢您花了整夜时间教导我！”
    剑歌美人也略显疲倦，她端起杯子饮用了龙刺家族的美酒润了润嗓子，将金票推回给亚伦：“你看我是缺钱的人么？而且，还叫我女士？”
    “那……阿波尼亚导师？”亚伦尝试性地问道。
    魔法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资源，等价交换则是魔法世界通行的法则。
    一般来说，只要对方教导了你魔法，那么双方就构成了简单的师徒关系，即使是学徒掏钱学习的魔法，那么在约定俗成的施法者体系中，学徒也应当对导师保持尊重，并在导师没有过分行为之前不能与之强烈对抗，最多只能表示反对。
    “咯咯咯~其实，你可以叫我姐姐的。”剑歌美人不太满意这个称呼，她咯咯直笑，将视线放到正在假寐的牧师小姐身上：“你欠我一个人情，对么？”
    “……对。”亚伦点头。
    “那就行了。”剑歌美人闭上了眼睛：“你该休息了，小菜鸡，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我坚信，到时候我再向你讨这个人情吧！”
    “哦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阿波尼亚忽而想到了什么，她绿宝石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又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牧师小姐，轻轻地朝着桌下伸出手，解开了腰环上垂下的吊带。
    “到时候，你可不能不认姐姐哦！”
    “正好，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阿波尼亚女士。”亚伦从阿波尼亚的手中接过了还带着体温的细润丝滑，他也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一枚带有八芒星徽记的小吊坠：“如果你遇到了任何麻烦，你可以拿着这个去上城区三冠街区的萨利安宅找我，我会提供尽可能的帮助。”
    “只是尽可能而已？”阿波尼亚眨了眨眼睛，剑歌美人接过带有八芒星徽记的吊坠。
    “毕竟，你这次来苏萨尔，是要干大事的，对么？”亚伦眨了眨眼睛：“我可不想参与。”
    “咯咯咯！你想参与也没有资格。”
    接下来几个小时，双方都没有再说话，剑歌美人进入了冥想阶段恢复精神。
    精灵们几乎都是用过冥想代替睡眠，在冥想中，精灵会回忆现世包括前世的记忆，会趁着这个机会思考，并缓解他们的疲倦感和魂归阿梵多的渴望。
    当一个精灵无法再进行冥想时，那就说明他们已经真正开始进入了老年，老年精灵外貌依然如人类三十岁的水平，但无法冥想就代表着阿梵多已经开始召唤他们，老年精灵会千方百计尝试回归永聚岛，或者干脆尝试各种危险的事情来试探神祇是否允许他们返回阿梵多的极乐净土。
    从她的状态来看，她显然还十分年轻。
    亚伦一直等到牧师小姐醒来了才赶紧补觉。
    感觉没有过多久，他就被埃莉诺摇醒了。
    “亚伦~亚伦，我们到了！”埃莉诺的声音唤醒了亚伦。
    亚伦睁开眼睛，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苏萨尔宏伟的城门近在眼前。
    这里是旅途的起点，也是旅途的终点，更是告别之地。
    身材火辣高挑，一头红发的剑歌美人就在这里跟亚伦道别，她一转身进入城市中，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感觉神神秘秘的。”埃莉诺始终对阿波尼亚抱有澹澹的敌意。
    亚伦沉默了几秒钟。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为什么？”埃莉诺还是没明白。
    “因为如果我没猜错，她一定会去拜会摄政王女殿下的。”亚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跟她一定会再次见面。”
    只是下次见面，你就不一定叫做阿波尼亚了，对么？
    他的手揣在口袋里，粗糙的手指尖触过柔软丝滑织物上面的蛛纹。
    她什么都没说，因为她不能说。
    但又什么都说了，因为亚伦是唯一能够理解她剑歌的人，她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她渴望知己。
    你这要让我怎么对你？我亲爱的精灵姐姐？
    ————我是精灵姐姐的分割线————
    “呼~呼~呼~”
    时间倒退回昨天晚上，王者森林深处某地。
    一位女性日精灵在森林中疯狂地奔跑着，四周的景物在她的眼中飞速掠过，即使是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她也视物如白昼。
    必须，必须寻找援军！
    我族的灵魂宝石绝不可以落入别人手中！
    “呼~呼~呼~”
    女精灵手捂着胸口，那里有一道致命的伤痕，伤口不断地滴下鲜血，几乎将她的胸脯割成两段！
    更麻烦的是，她已经用了药，血却根本止不住！
    “疯子！这人类真是疯子！”女精灵心里暗骂道，这人类简直是疯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袭击精灵商队将会引来多么可怕的后果么？这将导致一场战争！
    准备接受艾尔-泰-奎瑟的怒火吧！科瑞隆诅咒你！
    援军呢？该死的科米尔人？我们明明发了讯号，为什么没有援军？
    “你猜对了，我就是要引发战争。”
    月光下，一个邪魅狂傲，甚至没有穿衣服的身影立于一颗大树之下，他把玩着手中的短剑，鲜红色的童孔中弥漫着杀意和笑意，他看着重伤的女性日精灵，就像是不急着吃猎物，还要放在手中把玩两下的猎手。
    “怎么不跑了，精灵女士？”
    “人类，你竟敢？”
    “人类？”邪魅男子似乎很讨厌这个单词，他冷冷地用舌头舔舐着短剑上的鲜血：“错，才不是人类！”
    “我的体内，流着父亲的神血！”
    “我将注定成神，而你，日精灵，只是我伟大计划中的垫脚石罢了。”
    “现在，死吧，为我做出最后的贡献，这是你活着的唯一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