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有困难。”宋忠苦笑道,“那位姓沈的壮士身受重伤,强撑着把人送到京城就昏过去了,目前在府衙接受治疗,还有一位女侠,听说是在追杀中原本就受伤不轻,昨晚在京城外十里处遇到最后一次截杀,当场身亡。”
闻言,屏风后的秦绾脸色也变了。
之前听说有尸体,她还以为是灾民死伤了几个,没想到居然是暗卫。以沈醉疏的武功,居然都能弄到身受重伤回来,还有宁王派出的暗卫,就算没有荆蓝的水准,那也该相差不多,竟然死了……那些地方官从哪里请来的高手?
“将那位女侠好好安葬,还有那位壮士,请最好的大夫……不,叫个太医去!”皇帝立刻道,就算是为了朝廷的颜面,也不能让人死了。
“是。”宋忠点点头,又迟疑道,“那对父子?”
“陛下,进宫就不必了,把人吓着了,只怕更说不清楚,一会儿我去看看,顺便将他们和那位壮士接到王府养伤吧,留在府衙内总不是回事,也得防着灭口。”李暄开口道。
“那就有劳小皇叔了。”皇帝沉吟了一下,表示同意。
宋忠闻言,这才抬起衣袖擦了把脸上的汗。
“你先下去,一定要把人安置好了!”皇帝道。
“遵旨。”宋忠赶紧应是。
京城令,虽说是圣上心腹,但也实在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尤其上任不久,竟然就摊上这么大一桩事,宋忠真觉得还不如在地方做个知府算了,至少不会随时有脑袋搬家的危险。
等他离开,秦绾和萧无痕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色也都很不好看。
“啪!”皇帝怒极地一掌拍在书案上,顿时几支朱笔滚落一地。
“陛下息怒。”秦绾蹲下身,一支支将笔捡起来重新放好,又将乱成一片的奏折整齐叠放。
“三年一度的春闱,千挑万选出来的就是这等混账?”皇帝的胸口不住地起伏,额头似乎都能看见跳动的青筋了,“追杀告状的灾民,居然一直追杀到京城,天子脚下,何等嚣张,何等嚣张!”
“挑选出来的时候,其实都是好的吧。”秦绾认真道,“只是,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沉浸得久了,看惯了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就越来越不复当初的纯白无暇。”
“……”皇帝无语,看了她一会儿,忽的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是有些意思。”
“咳咳。”李暄咳嗽了两声。
皇帝一怔,随即想起来,丫头丫头的……因为他和秦建云君臣关系不错,所以对他的女儿也有几分亲近,可之前怎么没想到,以后要叫这小丫头小皇婶?
想着,他的目光不禁诡异起来。
“陛下还是先筹措救灾粮食要紧,我先去处理京城令那边的事。”李暄起身道。
“来人,宣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立刻进宫!”皇帝扬声道。
“遵旨。”高公公在殿外答道。
“绾儿跟我一起。”李暄直接道。
“嗯。”秦绾本来也没打算留下,甚至她都不清楚皇帝把她也叫来是干什么的。
只有萧无痕,大约是还有事吩咐,一脸苦逼地继续避入了屏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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