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烤兔子,原本秦绾睡了一整天,是打算守夜的,却被孟寒一句“你在这里一只蚊子都不敢飞过来”,直接赶进了帐篷里。可她原本要守的也不是蛇虫啊……
“放心吧,我在四周放了蛊,有人靠近就会通知我。”孟寒吃完烤兔子,从包裹里拿了件厚斗篷裹在身上,背靠着大树就闭上了眼睛。
“知道了。”秦绾拉上了帐篷。
然而……就算不需要守夜,可她也真是睡不着啊,已经睡足一个白天了。
躺在睡袋里,秦绾翻来覆去好一阵子都没有睡意,不得不放弃地坐起来。
出来办事,她尽量轻装简行,当然不会带着消遣的杂书,只有一卷荆蓝准备的地图,摸了摸荷包,子蛊完全看不出活着的迹象,无意中,手指却碰见了另一件东西。
秦绾看着带有火烧痕迹的纸张,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暖。
这些日子,她也查过这篇祭文的来历,不止一次潜入秦建云的书房比对笔迹,都没找到怀疑对象,甚至她还通过一些手段找出以前虞清秋的笔迹,但显然也对不上号——尽管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有嫌疑的人了。
虽说当初欧阳慧和虞清秋不过是泛泛之交,不过虞清秋是圣山智宗宗主的弟子,本身为人光风霁月,若说他会为欧阳慧烧一篇祭文,并非说不过去,哪怕李钰知道了,顶多稍有不悦,也不会如何。所以她也是重点调查过大年初一那天虞清秋的行踪的。
所以,到底会是谁呢?
秦绾想了半天没头绪,刚想把纸条收回去,但一晃眼间,对着帐篷外映进来的火光,却让她发现了不同。
“你干嘛?”孟寒睁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从帐篷里冲出来的人。
秦绾将纸条对着火光映照,果然……
只见两行字中间的断句留白处,纸张明显比别处更透一些,像是浸过水后又晾干的。
虽说那天是雪后,可如果是雪水染湿的,不可能只湿这一小块,这是水滴——准确说来,是眼泪。
这是一个,一边伤心流泪一边写祭文的人。
秦绾忽的茫然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父和蝶衣,还有谁会为欧阳慧的死如此伤心绝望?可师父不知道她的死讯,蝶衣在她身边。就连她最好的朋友苏青崖也未必会为她哭一哭,顶多骂她一句活该,然后转头去毒死李钰和江涟漪给她报仇。而她散落在各处的属下,交往过的同道,哪怕有心,也没一个有那文采风流。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病?”孟寒不耐烦道。
“就当我发病吧。”秦绾丢下一句话,晃晃悠悠地回帐篷去,飘忽得仿佛一抹幽灵。
孟寒一脸的莫名其妙,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管闲事。
女人——一个十九,好吧,其实应该算是二十三岁还没嫁出去的女人的想法,还是少碰为妙。
不过,也许这一晚就是不让他好好休息,刚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附近布下的蛊虫就骚动起来。
“起来。”孟寒走到帐篷门口。
“有人?”秦绾原本就没睡着,闻声立刻钻出来。
“不知道来历,我先应付。”孟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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