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面,蒋玉给扬帆批了几天假期,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然后每天晚上蒋玉都老老实实的睡在地上陪她睡觉。
本来扬帆已经看清自己的命运了,想着好好珍惜一下自己最后的时光,想着去把许多以前自己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去做完,只希望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但是因为阳气缺失太严重,怎么都提不起来精神,只能在床上直接躺了一周。
“小帆你好点了嘛?”
扬帆一没精神就睡觉,睡得迷迷糊糊地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刚开始还以为是幻觉,后面意识慢慢清醒,发现真的有人在叫自己。
“学长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时间点他不是应该在上班嘛。
我看公司没有什么事情就回来了,有梁川在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我让他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扬帆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刚开始蒋玉只是以为她被吓到了,以为休息几天就好了。
没想到扬帆身体越来越差,今天看到她的嘴唇已经发白到不像正常人了。
原本圆圆大大的一双眼睛,现在已经布满血丝还有黑眼圈了,看起来被人吊起来打了叁天叁夜的样子。
这样的情况其实在扬帆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然后她就被蒋玉从床上拖起来,让家庭医生检查了一下,得出的结论都是没有什么问题,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的。
就连心理医生蒋玉都找来给扬帆看了看,都是都无济于事。
只能看着她精神越来越差。
“要不我们等一下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样子不行的。”
蒋玉忘记了他们家的私人医生,已经在全国已经是顶尖泰斗的人物了。
扬帆摇摇头没力气的回复道:“没用的,谁都救不了我,就让我休息一下吧,”
算了,就这样吧。
扬帆你就是这样的命,其实这个世界什么什么可留恋的。
她又开始自我厌弃了起来,自从宋熙出来以后,她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现在宋熙不在了,她也觉得没有什么好牵挂的,这样不好的人生有什么好活的,幸运从来都没有站在她这边过。
看到蒋玉一脸担心的脸,扬帆有些过意不去。
要是她现在心里在占比最重的两个人,除了宋熙另外一个就是蒋玉了。
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伤害他的事情,再看到这段时间蒋玉对自己的关心,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眼眶有些湿润,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学长……我……”
“这有什么,你现在不舒服,等你好了在亲口跟我说谢谢吧。”
还没有等扬帆说完,蒋玉就打断了她,他以为扬帆在为自己生病期间,自己照顾她的事情抱歉。
这时蒋玉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信息以后他身体陡然僵硬了一下。
看了一眼精神欠佳的扬帆,帮他盖好被子说道:“我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忙完回来,待会阿姨会过来做饭,你多少吃点。”
说完就往门口走,没有在扬帆面前接电话,但是也没有挂掉。
只是在关门的瞬间,扬帆听到男人小声恭敬得叫了一声爸。
想起上次在宴会上,蒋施辉让蒋玉回家的事情,
扬帆猜到电话那头应该是他爸爸带打来的,所以不敢挂断也不敢在她面前接电话。
她很想挣扎起身,但是身体完全支撑不起来,没过多久她就又昏睡过去了。
h市里排名第一的顶级豪砸齐山别墅,都够在这里住的人,都是人中龙凤。
有许多人一生中都梦寐以求能够在拥有这栋房子的一角,之前有电视的报道,尽头中扫过的保姆房,奢华程度都是顶级的。
而这座人人都向往的地方,却是蒋玉二十多年的恶梦。
前排的司机走下车为蒋玉拉开车门,在老宅呆了几十年的老管家,忍不住提醒道:“老爷今天很生气,少爷您还是少说几句。”
蒋玉向老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谢谢陈伯,我知道。”
说完就抬腿往别墅的方向走去,管家只得看着少爷背影叹气,坚挺的身躯与幼时单薄的背影重迭,什么时候那个瘦弱的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了一个能够让人依靠的人了。
佣人推开房门,蒋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蒋施辉。
修长结实的长腿,被材质极好的西装裤包裹,即使屋里面中央空调开的很足,但是因为已经喝了好几瓶的酒,男人早已经热得将外套脱下,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只穿着一件马甲和衬衫。
不得不说蒋施辉保养的是极好的,每日坚持不懈的锻炼身体。
即使与儿子站在一起看起来也只是像大几岁的哥哥。甚至因为阅历更深,比起蒋玉温文儒雅的气质,蒋施辉更加显得成熟有性张力。
要不说能够称之为h市的顶级黄精单汉呢,有钱又有颜这已经足够让无数女人前赴后继的。
蒋玉微微弯腰恭敬的叫了一声父亲,蒋施辉没有理会,只是拿起旁边已经喝得只剩下一点的酒瓶往嘴里倒。
男人没有回答,蒋玉就不敢抬起头。
即使弯着的腰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玉儿现在在外面野够了,回到家连规矩都忘记了。”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蒋玉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手心开始渐渐发汗,就连双腿都止不住的发抖了起来,双腿发软突然跪倒在地上。
是啊,他之前不是一直这样的嘛,像一直可怜的哈巴狗一样匍匐在地上,祈求上位者的宽恕。
他甚至不敢发出声音,惊恐的眼神和颤抖的四肢无情会无情的出卖他。
就算是祈求,也只敢在痛到深处的时候发出几声呜咽,然后声音又迅速得消失在空气里。
蒋施辉看着儿子被自己吓得发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就这样人也配是自己的种。
“自己把东西拿来。”
蒋玉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了一样。
或许是这段扬帆的到来,让他的世界有了光明,让他忘记了自己本来就身处于黑暗。
那是一个高尔夫球杆,对于蒋玉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又或者不只是高尔夫,燃烧殆尽的香烟,一地的碎玻璃……
折磨人的方式太多了,不单单只是这一种不是嘛。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让人光着膀子站在雪地里,或者是将一个半大点的小孩。待在满是野兽的森林里让他自生自灭,又或者是关在一个黑漆漆的笼子里面,伸出手抓住的有可能是一只饥肠辘辘的蛇,也有可能是一只长相奇怪的不知名生物。
蒋玉刚开始的时候也会吓的尖叫,吓得双腿发软,连逃跑都忘记了,即使胆子再大,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孩子。
可是这样事情多了,慢慢得他尖叫的次数也少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渐渐的明白了。
蒋施辉并不会真的让他死去,毕竟他答应过那个人,但是不意味着他会好好的对他。
男人很享受蒋玉在极度的害怕时候,露出的那双惊恐的眼神,和无助的泪水。
在有几次蒋玉被折磨得想要自杀,结束这些非人的折磨的时候。
是蒋施辉抓住他的头发恶狠狠的说到:“你以为你死去这些就能结束嘛,或者你是想要换一个人来承受这些是嘛,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惩罚,是你必须承受的一切。”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再也没有有自杀的想法了,这些痛苦由他来承受就好。
明明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短短几个月的幸福时光,就已经让他遗忘了自己前二十几年的生活了。
镜头一转,原本还是规规矩矩得跪在地上的蒋玉,已经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通过男人微弱的呼吸起伏中判断男人还活着,蒋施辉丢掉早已经血迹斑斑的高尔夫球杆。
管家熟练得递上热毛巾给他擦手,就连擦掉的毛巾也被他无情得扔到了蒋玉的脸上。
“擦擦干净,别顶着一张小花脸吓到人家小姑娘。”
蒋玉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原本已经瘫软在双侧的双手,突然紧紧的握住男人的手。
“爸爸,求……求你,别动她。”
蒋玉心急如焚,就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起来。
“瞧瞧,着什么急啊,看看你的样子。”
蒋施辉只觉得蒋玉着急的模样好笑,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却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上次看那女孩,那眼睛可真漂亮,漂亮得想要将它毁掉。”
蒋玉越听越心惊,强撑着双手想要站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落在洁白的地板上,跟碎掉的玻璃渣,和因为擦伤留下的血迹融为一体。
“爸爸你还记得你答应了的事情嘛。”
蒋施辉眉头一皱,眼神逐渐凶横起来:“怎么,现在胆子大到都敢提醒我做事了嘛。”
蒋玉听完里面地下头:“儿子不敢,只是怕爸爸到时候后悔。”
长时间的压抑生活和一直在父亲的威严下成长,让他跟反抗二字没有任何关系,或许在很久以前有尝试反抗过。
但是无数次的失败和更加剧烈的惩罚,让他已经失去了对父亲威严的挑战。
今天他已经一次又一次的挑起了父亲的怒火,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惊讶自己行为举动。
蒋施辉收起架在一旁的摄像头,抓拍了几张蒋玉被殴打,和因为疼痛而不得不匍匐在地上的照片。
“放心,那孩子我不会动她,只是她的眼睛让我想起了太多的事情而已。”说完抓着蒋玉的头发,让他的头被迫的往后仰,露出他那精致的脸庞。
蒋玉其实更像蒋施辉一点,虽然本身的气质不像父亲,如果说蒋玉是块温玉,蒋施辉就像是一团保不住的火。
但是那张脸却实打实的像极了父亲,建模一般的脸蛋,闪耀的像是在发光,更别提那挺拔的身高,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蒋施辉大拇指摩擦着蒋的脸蛋,陷入了无尽的回忆里喃喃说道:“你要是有半点像她,也不必遭受这些罪了。”
听到这里,蒋玉只觉得可笑。
刚想要说话,就被楼上的风铃声给打断,蒋施辉好像也听到了声音,手上的动作完全冻结,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像是生怕听错了一样,呆呆的在原地,直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才疯狂的跑上楼。
是她回来了嘛,是她终于回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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