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也跟了上来,对春雪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她们出去说。
正殿内,送庄书怡回来的小太监,正被冬晴拉着盘问。
“冬晴姐姐,婕妤真的没事,好着呢!”小太监道。
春雪两人走出来,春雪道:“好着怎么会突然这样?”
小太监被盘问得都快哭了:“姐姐们,我真不知道啊,不过你们放心,高公公是欢欢喜喜叫我送婕妤回来的,定然是没事。”
春雪几人见问不出结果,只好放小太监走。
冬晴想着自家主子回来时的模样,心里有了猜测,小声道:“我瞧着像是羞的,可能是婕妤临回来前,皇上做了些什么叫婕妤害羞的事。”
春雪想想道:“有可能,我刚才瞧婕妤没忘记把那同心球拿到被子里把玩呢。”
几人一时都掩嘴笑,心里的担忧少了许多。
庄书怡侧躺在床上,双手捧着同心球,心跳久久不能平复,不知过了多久竟睡着了。等她睡醒时,已经是申时。
春雪听到床上的动静,掀开纱帐,笑道:“天色不早了,婕妤起身吧,要不晚上该睡不着了。”
庄书怡应了声,春雪取了衣裳来,一边伺候一边问道:“婕妤回来时怎么了?叫您也不理,叫奴婢们都好担心。”
“没……没怎么,好着呢,就是吃饱了,想歇歇。”庄书怡支支吾吾道。
春雪见她似乎仍是含羞,便知她们先前的猜测不错,春雪心里不免叹道,皇上和婕妤之间的感情真好,如今的婕妤可以说是独宠后宫了。
庄书怡起身后,总觉得心里仍留有那种丝丝甜甜的感觉,整个下午都没有从她心头散去。
天擦黑,一个脸生的小太监在凝萃宫附近徘徊,终于找到机会,将一封信,递到了高安手上,小声道:“公公请转交庄婕妤,是她娘家的。”说完他就一溜烟跑了,高安想抓只抓了衣角,被他挣脱了。
高安拿着信,来到寝宫找庄书怡。
本来心情愉悦的庄书怡,一见高安手上的信,未等他禀告便沉下脸。
高安心道坏了,早知道直接交给皇上了,好像惹婕妤生气了?但她这会儿已经瞧见了,高安只有将信奉上,小心道:“婕妤,这是一位小太监给的,说是您……您娘家来的信。”
这封信比上一封还短,说是家中姐妹对她很是想念,想要进宫探望……
第34章
◎一直看着萧承熠◎
庄书怡看完信,随手放在一旁,脸上怒意未消。她又不是傻子,当年明明不想要她了,就为着代替四姑娘进宫,才找回她。进宫后一直不闻不问,突然间写两封信来,她就是他们的家人了?她可不记得自己和长清侯府哪位姐妹关系好过!
春雪几人看着庄书怡,她们极少看到她发怒,都不免担心。
“婕妤,您莫要动气,又什么事,可以与奴婢们说。”春雪小心道。
庄书怡把信往宫女们跟前一推:“你们自己瞧。”
素香拿起看过后道:“婕妤不想见她们不见便是,莫要气坏身子。”
庄书怡想着他们应该还不知道那件“案子”,没多解释,但脸上还是气呼呼的,嘴一揪,显得脸更圆了。
高安这会儿小声道:“婕妤,长清侯府这会儿突然想进宫见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信没过明路送进宫,又说要进宫来,那肯定是有事。
庄书怡看看他,知道他是高良的干儿子,是个很聪明的,便问他:“小安子知道最近京城的大案吗?”
高安道:“听安泰殿说过。”
“长清侯府可能与这个案子牵连。这会儿见我,怕是想叫我向皇上求情呢。”庄书怡道。
她这话一说,宫女们皆变了脸色,春雪忙道:“那婕妤可千万不能见。”
庄书怡自然是不想见的,但她心里又想着能不能叫他们主动自首,把沈姑娘交出来。如果自己能做成这事,倒是给皇上解决了个麻烦,还能早点救出沈姑娘。
看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庄书怡道:“若是我劝他们自首行不行?”
宫人们皆一愣,都没想到自家主子还有这想法。
高安道:“不妥,婕妤如今还是不要与他们见面为好,信也不必回。”
“为何?”庄书怡问道。
高安虽然年纪不大,但到底是高良一手教出来的,而且他也知道这件案子牵扯甚广,便道:“您此时应当与他们划清界限,免得被他们牵连。虽说皇上不会怪罪您,但朝廷上,后宫中,盯着婕妤的人可多着呢。”
庄书怡闻言先是皱眉,后又叹气,之后道:“我知道了。”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长清侯府能自首早就自首了,何必要自己劝呢。庄书怡想着那个可怜的沈姑娘,希望皇上能早日把她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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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和宫中,太监向太后禀告:“太后,长清侯府又给庄婕妤送信了。”
曲茹静这会儿正在给太后捏肩,闻言心中有些担心,但她面上不显,手下也稳稳地给太后按着。
“哀家知道了,盯着些,看庄婕妤回不回信。”太后道。
“是。”太监领命下去。
太后轻拍曲茹静的手:“好了,歇会儿吧。”
“茹静不累。”曲茹静继续捏着。
“不累哀家也心疼你。”太后慈爱道。“快停下吧。”
曲茹静这才停下,乖巧地在太后身边站着。
“你在庄婕妤那有些日子了,你觉得她如何?看出皇上最喜欢她什么了吗?”太后问道。
曲茹静心下打鼓,斟酌着语言道:“庄婕妤是个很纯粹的人,心思纯良,没什么心机,若叫茹静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所见即本真。皇上喜欢的应该也是这些吧。”
太后微微颔首:“哀家明白了。也就是小地方出来,见识浅薄,人也笨,不只世道深浅的单纯小丫头罢了。”
曲茹静觉得不完全是这样,但太后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反驳,她怕自己把庄婕妤说得太好,惹太后怀疑。
太后看了一眼曲茹静道:“皇上喜欢那样的,对你可就不利了。”
曲茹静垂下头,适当地露出些失望却又不服输的神情。这正是太后想要看见的,太后道:“不过男人都是图新鲜的,今日喜欢这样的,明日喜欢那样的,新鲜劲儿总归会过去的。再等些日子,哀家为你安排。”
曲茹静顿时眼睛都亮了几分道:“茹静全凭太后做主。”
太后道:“你是哀家侄女,哀家当然要为你做主。”
曲茹静面露羞怯的喜色,心中却打起鼓来,不明白太后到底想怎么做,毕竟皇上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翌日一早,太医来给太后诊脉时,太后突然对曲茹静道:“哀家瞧你近来在凝萃宫伺候好像瘦了些,等下也叫太医给你把把脉。”
曲茹静摸了摸自己的脸:“茹静觉得自己没瘦呀,太后一定是太过但心茹静。”
太后笑道:“请平安脉也是要的。”
曲茹静惶恐,太医真的上手了,平安不平安不是太后的一句话么?她本能觉得太后有阴谋,怕是想给她下药。她的心跳不可遏制地加快,她心下觉得不妙,这样太医一号脉便能摸出她心跳不对,忙暗自深呼吸,想让自己心跳快速恢复。
太医给太后号过脉,太后问道:“哀家死不了吧?”
“太后言重了!”太医连忙道,“您好生调理,不用多久便能痊愈,只是要多歇息,莫要过多操劳。”
“哀家知道了,来为哀家这小侄女儿号号脉吧,哀家觉得她过于瘦弱了。茹静,来,坐下。”太后道。
曲茹静心下害怕,但不敢违抗太后,只有照吩咐坐下。果然,如她所料,只听太医号过脉道:“曲姑娘气血两虚,怕是要吃些药调理。”
“瞧瞧,哀家说什么来着。”太后道,“太医给她开些补身子的好药,小小年纪就气血两虚可不成。”
“太后……”曲茹静刚想说什么,被太后的一个眼神杀止了,继而道,“静茹谢太后垂爱。”
曲茹静如堕冰窟,太后当真想要给她下药!曲茹静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太后要算计自己失身于皇上……可自己本来在太后眼里就是想要给皇上做妃子的,真要下,也该给皇上,而不是自己。莫非要给他们两个人都下?
想到太后正在看着自己,曲茹静不敢多想,怕自己的神态出卖自己。
宫女跟着太医去取药,很快便回来了,曲茹静发现宫女拿着好几包药,看样子不是叫她一次吃完的。宫女只露了个脸,就被太后派去煎药了,曲茹静想看看那药里都有什么也不成。
太后看看曲茹静道:“瞧你,不用怕,补气血的药没多苦,你们小姑娘啊就是怕吃药。”
曲茹静只好顺着太后的话道:“被太后瞧出来了。小时候伺候爹娘吃药多了,心里总有些怕。”
太后叹气:“真是个可怜孩子,没事,以后哀家就是你的娘。”
曲茹静心里越发害怕起来。
汤药很快便熬好,在这期间,太后没让曲茹静离开她一步。
宫女端来的是两碗汤药,一碗是太后的,一碗是曲茹静的。
太后笑道:“哀家陪你一块喝呢,哀家这个可比你那个苦。”
曲茹静接汤药的手都是抖的,她接过来,闻到了药里有熟悉的当归和红枣的味道,先前她娘生病时的药里一直有这两味药,她对这个味道特别熟悉。她闻到这个味道,心里竟一些安心下来。
太后道:“快喝吧。”
曲茹静知道自己躲不过,就算她这会儿失手把汤药打翻,太后还会叫人再去熬,说不定反而叫她越发怀疑自己。她先喝了一小口,味道并不算太难喝,甚至有一丝丝甜。
“不苦吧。”太后道。
曲茹静颔首:“是。”
太后由宫女伺候着喝药,曲茹静这边也将一碗药喝下去。她决定先喝,之后再找机会告诉皇上这件事,叫他好防范起来。
看着曲茹静将药一滴不剩喝完,太后才道:“茹静也去歇着吧,太医都说你气血两虚,哀家这儿有宫女们伺候就成。”
曲茹静知道,太后是要处理政务,见总管太监,应了声便行礼退下。午膳前,曲茹静在自己房前徘徊,正想着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通知皇上,有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经过她身边小声道:“皇上已经知道了。”
曲茹静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回了房。
一连几日,皇上没有宣召,庄书怡便没能见到他。庄书怡虽未见到萧承熠,每日却都能收到他的花笺,有时候是古诗,有时候是绝句。庄书怡也每日写了大字叫素香送过去,顺便打听皇上的日常起居。
庄书怡每日去给皇后请安,发现她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不知道是病了,还是因为曲家的事。
庄书怡心里暗想,皇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是不是代表皇上要扳倒曲家了?不过她只有心里偷偷想,跟谁都不说。
转眼到了四月初,四月初一皇上没去凤仪宫,四月初二,皇后称病不见妃嫔。
庄书怡正在花园里为花捉虫,太后宫里竟然来人请她过去。
来的小太监没有说明请她过去的原因,庄书怡心里不免忐忑,跟在小太监后面时,步伐走得很慢,她一边走一边对自己说,不能害怕,越害怕越出错……
到了懿和宫,庄书怡诧异地发现,有好几位她眼生的姑娘在,她没仔细打量,给太后行礼。
太后温和道:“庄婕妤,你瞧瞧坐那的是谁?”
庄书怡顺着太后的指向,仔细瞧瞧,发现她好像是庄家的四姑娘。
这会儿庄四姑娘庄书灵也起身,给庄书怡行礼:“臣女给婕妤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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