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给公的取名字,你给母的取名字,这只,我叫它……”沈星语是边想边说的,说的很慢:“我给它取名‘絜’吧。”
“快,你给母的取一个。”沈星语抱着顾修的胳膊晃,催促他。
“小白。”顾修说。
沈星语:“……太随便了吧!我取的都很有意义啊,絜,洁白的意思,对应鸽子羽毛的颜色,絜,也是度量单外,丈量距离的意思,也对应你的名字,修,长也,也暗指了你呀。”
顾修手抚上她的脸颊:“不敷衍,也双重关你。”
沈星语瞪圆了眼:“哪有!就算你这是中意了羽毛的颜色,但是,小,白,和星语两个字有什么关系!”
男人勾唇一小,手掌滑到她唇角,脖颈蜿蜒下去,捏了细的软肉,“或者叫大白,更准确一些。”
沈星语:“……”原来他说的双关是指这个!
沈星语没法直视这个名字了。
“还是小白吧。”
吃进嘴里的一刻,她攥紧了他的衣襟,气息沉下去,极细的声音,选了名字。
“鸽子,鸽子还在,拿外头去。”
沈星语捂着脸,不好意思在鸽子面前。
顾修:“我发现了养鸽子的好处,你可以随意叫。”
沈星语:“……”
絜和小白叽喳叫个不停,扑腾的厉害,将笼子都掀翻,滚在了地上。
他在这上头极为有天赋。
鸟的女主人,已经完全适应了丈夫,眼尾都是媚人的被滋养出来的春色,舒适的像躺在云里。
腰肢酸软到不行,照旧到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他才肯放过她。
梳洗一番,换上整洁的寝衣,沈星语躺在床上,立刻就睡了过去。
顾修手掌撑着床下床,迷迷糊糊中,沈星语感觉到手边是空的,几乎是立刻跟着坐起来。
“你又要一个人去书房睡?”
顾修回过身看她,极暗的一只烛火,映过来一点点光,但还是能看出来,她还是睡着的那种迷蒙状态。
“我只是去倒杯茶。”
“哦。”沈星语迟钝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的,抱着他的胳膊,脸贴着他胸膛温热的肌肉,“你今晚不会丢下我了,是吗?”
顾修摸摸她脑袋:“不会。”
沈星语脸拱了拱。
“以后都在这边睡,”顾修说:“我现在只是去喝水。”
“哦,喝去吧。”
沈星语眼睛彻底合成一条缝,抱他抱的更紧了。
顾修:“……”
将她托着抱起来,走到几边,一只手拎起茶壶,倒了杯水:“要不要也来一杯?”
“哦。”
沈星语迷迷糊糊的糯一声,顾修也不知道她这是要,还是不要,自己喝了一大口,捏着她下巴渡过去。
沈星语翌日睡到日上三竿,好在年初一,也没有外人,初二才开始有拜年,同顾修一起去请安,曹氏不仅一个字没怪罪,还打发他们再回来补眠。
俩人再去顾老太太那里说了会话,当然,主要是沈星语说,顾修同谁都是无话的,即便是最亲近的家人,除了一声敬称,除了正事,也难得有一句话。
折返回朝辉院,顾修捧了一本书,沈星语则是热热闹闹的给下人发新年赏钱,然后给小白和絜喂了一点鸟食,再用口哨,用摊主交给她的方式训练。
两只信鸽都很聪明,一个下午的时间,沈星语竟然学会了它们在院子里飞了一个圈。
沈星语高兴坏了,觉得这位摊主给她推荐的这对信鸽可太实用了,抽了顾修手里的书,硬是推着他到廊下看他们爱鸽的表演。
“用不了多久,它们就可以飞更远了,这样即便你晚上在宫里当值,我们也可以通信了。”
沈星语渡过了最为休闲轻松的一天,只是镇国公府的这份宁静,在深夜里被打破。
顾新柠在佛堂,被蛇咬了……
第38章
“母亲……呜呜呜……好大的蛇, 花色的皮,它咬我……”
内室,顾新柠抱着曹氏哭的厉害, 快要抽了气。
垂花厅,顾新柠的婢子跪了一地, 顾修和沈星语赶到的时候,府医诊了脉,提了药箱子出来。
算是幸运,咬伤顾新柠的是一条没有毒的花蛇,只是顾新柠经过这么一吓,心里的阴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除。
顾修问大夫:“这个季节, 蛇应该在冬眠,蛇靠近山里的地方多,佛堂怎么会有?”
“表哥。”
顾修还没回答, 盛如玥匆匆也赶到, 后面跟着的府兵手里提着一根细长的蛇, 已经被打死了,“蛇抓到了。”
“是我疏忽, 过年了,下人都有所懈怠, 才出了这种纰漏。”
沈星语自小就怕这些东西,转过脖颈,不让自己看,省的夜里做噩梦。
顾修扫了一眼那白色皮肤的小花蛇, 是水蛇, 这种蛇并不冬眠,佛堂靠近水塘, 从哪里游过去的也是有可能的,便道,:“不必什么事情都朝身上揽,你又不是神仙,什么事都能料到。”
“多谢表哥不责怪,”盛如玥道:“我已经命管事明日采购驱蛇的草药,所有人的院中都发一份撒上,待天明,再查水塘,一定不会再让府上出现这种事。”
沈星语跨进门槛绕过屏风朝里头看一眼,盛如玥眼里都是恐惧,还处在这件事的后怕中,曹氏心疼的抱着她哄。
沈星语知道,这会子,顾新柠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自己,又悄悄转过身子,出了内室,嘱咐婢子,去煮一些热粥端过来。
婢子将大夫开的安神药熬的浓浓的端上来,顾新柠喝了药,药效发挥作用才睡过去,曹氏的情绪消耗大,脑袋成了浆糊,身体也很累,却也没有心思想着用膳这件事。
“夫人,用碗热粥吧……”
刘冲家的端了一碗白米粥上来,上好的粳米,细长的米粒煮的爆开,有两根细长的黄色嫩姜,原始的粮食香扑鼻,曹氏被勾起一点食欲,接过去,用了小半碗,肚子里暖暖的,整个胃都跟着很舒适。
“是少夫人吩咐婢子煮的。”
“她还是挺细致的。”曹氏搁了碗道,眉眼间有些动容。
顾新柠受了这番惊吓,初二族房里来拜年的亲戚便几乎都聚集到了顾新柠的院子里,曹氏现在眼里只有女儿,没心思应酬,将过年的各家宴会请帖都丢给了沈星语,顾修忙于公务,沈星语自然拉盛如玥一道出席。
这日,粟国公府摆宴,沈星语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秉持着不出错的中规中矩原则。
“嫂子,你看,他们穿的衣裳,我听珍宝阁的老板说了,如今这种衣裳叫夫妻装,现在京都人人效仿,流行起来了。”
盛如玥掀了帘子,看着外面说。
沈星语看过去,来参加宴席的夫妻,好几对衣裳都是同一种颜色和花色,脸上热热的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快下马车了。”
睿贝子刚下了马车,看到一道白色披风,目光再往上一抬,沈星语一张侧脸堆在白色羽毛里,目光随意一转,正好飘过来。
睿贝子:“……”
睿贝子立刻转过身,背对着往前走了一步。
“睿贝子,回来做什么?”同行的人问。
睿贝子:“文明礼让,听过没?”
同行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过了一会,睿贝子估摸着沈星语应该已经进去了,这才转过身,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果然,已经没有了沈星语的影子。
沈星语是他见过最刁钻狠毒的妇人,睿贝子觉得自己应该是不想看见她的,不知道为什么,确认她不在,他的兴致一瞬间低落了下去。
就像要去逛集市,在家精心打扮了一番,到了街上,逛遍了集市,没找到一样满意的东西。
睿贝子将一切归结于,肃王府的宴席太过无趣。
肃王妃将沈星语奉为上宾,亲自引进了垂花厅,很是礼遇,一众贵妇贵女的,这次没有人再敢说半句不好听的,甚至对沈星语很客气恭敬。
宴席上光是说话未免太无趣,大庆的民风要开放一些,宴会上也会设一些像马球,投壶,花垂之类的竞技类游戏,这些男女也可一起竞技参加。
前头的热闹声很大,盛如玥提议去前头看看投壶,沈星语怀疑她是为了除夕那夜的俊美公子,自然也不戳破。
盛如玥能快速走出来是好事,沈星语自然愿意竭力帮她。
过了一条水榭,投壶场上的热闹声更显,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强壮男子一人竟进了九支箭,一时间,场上竟没有对手。
“孤来同吴将军较量较量。”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沈星语寻声看去,来人身着一件十二鸟冕服,阳光下,闪着碎金一般的光泽。
“参见太子殿下。”
一众人齐声跪下去,沈星语立在原地,迟钝了两个反应,才跟着跪下去,她那小猫胆子难免跳起来,太子殿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吧?
“都起身吧,今日没有太子,只是寻常宾客来坐席。”
太子大人很亲民,让众人起身,自己拿了箭雨投起来,每进一支,现场便爆发出呼和声,马屁声络绎不绝。
沈星语不太习惯这种场合,见盛如玥和那贵公子已经在那边凉亭里玩起了双陆,便自己回了后院这边,到开宴席的时候,盛如玥人才回来。
是那种曲水流觞宴,蜿蜒的一道长长池子,曲水流动,摆了木质的托盘,菜放在盘子上,随着流水极缓慢的移动。
沈星语被劝着饮了好几杯酒,她本就不胜酒力,很快脑袋便晕晕乎乎的。
盛如玥搁了筷子扶她去厢房歇息醒酒,跟着肃王府的宫娥穿廊绕壁,吹了风,沈星语酒醒了不少,来到这边供宾客休息的客房。
“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沈星语脚步停在门口道。
“嫂子你好好歇息,那我回去了。”盛如玥说。
沈星语像是踩着棉花是的走进去,合上门,也没精神欣赏这陈设,绕过十二立花鸟屏风,走了进去。
屏风后,一男子豁然回头,沈星语瞬间酒便醒了,后退一步,这宫娥安排的寝殿,里头怎会有人!
且这人身上的冕服,十二道翠鸟闪着金灿灿的光,最上面的两颗襟扣敞开,露出里面的纁衣,不是太子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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