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在不停地舞动,它们之间在不停地互相吞噬,直到拳头大小方才停止下来,随着海风不停的跳跃着,就仿佛是漫天的流星。
不过,它们却只是停留在棺群的正上方,以中央发光的小棺材为中心,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半球体。
棺群以外,仍旧是一片漆黑。
或许是因为光线被集中在中央的原因,当我回头朝棺群外看去的时候,不过半米的位置都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雾了,四周一片朦胧,唯独我们所处的棺群位置笼罩在如此青幽的鬼火中,使得周围的一起,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起来。
鬼火,这是我此刻唯一能够形容这些火苗的名称了。
更刚才的惊疑与恐惧相比,当我将这些诡异的火苗定义为鬼火的时候,我心中居然变得出奇的平静下来。
“没事,别怕!”我的语气变得极为低沉,搂着般一柔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道“既然有棺木,那么有磷火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鬼火,便是磷火。
当棺材里面的死人身上的白磷成分,或者是随葬品之中的白磷成分遇到空气之后,便会自燃,这不过是一种极为普通的自然现象。
小时候,爷爷虽然不教我看命的本事,可是会带我去山中穿梭,有时候为了捕个獾子打个野狼什么的,经常会晚上出门,自然也就会遇到一些坟头上鬼火的事情。
其实看多也就不会那么怕了,有时候,即使没有坟堆,在山里一些落叶很厚的地方,也有可能会遇到。
磷火自燃,古时的人们不能够用科学的手段去解释这些,所以冠以了“鬼火”这种神秘而怪诞的名字。
不过,如此规模庞大的鬼火,这还真是我第一次看到。
“鬼火?”般一柔看了我一眼,往我怀里缩了缩,脸色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奇怪的字符,奇怪的鬼火,奇怪的棺群……
四周,变得极为静谧。
风声,停了;浪声,止了。
我和般一柔紧趴在棺材盖上,此刻除了我们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四周居然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就仿佛,整个世界,随着那鬼火的跃出,而变得凝固与静止下来。
“救命,救命啊!”那轻微的却有极为清晰的女人求救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我们听得更加清楚了,仿佛,在就我们不远处。我和般一柔对视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四处寻找了起来。
我们都看到了,就在棺群中央那副小棺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趴着一个白色的人影,跟着棺材不停地浮沉。
“棺材上有人。“般一柔兴奋的声音在响起“白色衣服,会不会是岚岚。”
张岚岚跟我们失散到时候,上身就是一件白色衣服。
“走,我们想办法划过去。”我点了点头,将手当成船桨般划动着水面,而身下的棺材,居然随着我们手臂的滑动,慢慢朝前方飘动起来。
水,很冷,仿佛直接切开了我的皮肉,冻到了我的骨头的深处。
可是,看到前方的身影越来越近,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我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张岚岚有危险,我们要救她。
哗啦啦的划水声在这静寂的夜里,现在格外突兀,而原本一直往前靠近的棺材,再一次停了下来,任凭我和般一柔怎么使劲划动,它都不愿意再往中央的棺材靠近半分。
“这样下去不行。”般一柔翻身仰面在我身边躺了下来“这些棺材似乎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好像前方有……”
般一柔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我也翻身躺下,顿时发现了一样。
原本在我们头顶跳跃着的形成半球体的那些鬼火,随着我们脚下的棺材往前移动,在我们正上方居然形成了一道缺口,正好应对着棺材移动的位置,更多的鬼火挤成了一团,压得更低了,只要我们伸手便可以摘到它们。
一股腥臭的气息,随着它们的跳动,涌入我们的鼻息。
停止了划动,我们的棺材亦是缓缓后退,而后又回到了原来的排列位置,被压缩空间的鬼火,亦是缓缓向上漂浮散开,填补住缺口,又回到了半球体的形状。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晚的遭遇,已然完全超出我往日的认知了。
我仔细地搜索着当日从爷爷偷学来的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知识能够与眼前的情形,粘上半点关系。
“好冷!”般一柔哆嗦着朝我靠了靠,整个身子都缩在了我的怀中。
我也冷,很冷。
将她的肩膀揽了揽,让我们彼此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互相取暖,顿时让我们稍稍好转,而我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前方棺材上的张岚岚身上。
她此刻趴在棺材上,披头散发,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过,她既然在那小棺材上,至少应该暂时不会再有新的危险才对。
似乎,哪里不对劲。
可是哪里不对劲,我却有些说不上来。
“一柔,感觉棺群的流动并不是很快,我想游过去看看岚岚怎么样了。”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般一柔道。
般一柔先是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抬头看了看我,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前面那个棺材太小了,若是暴风雨再来,岚岚肯定还有危险。若是能够将她带回我们一起,至少会多一丝生存的希望。”
般一柔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
我挣扎着爬起来,正准备下水游过去,般一柔又拉住了我的手“初九,小心。”
有些话,尽在不言中。
我能够明白般一柔的心思,点了点头,滑入水中。
水,依旧很凉。
不过,或许经过了刚刚休息了一阵,我的体力稍稍有些恢复,没有了海浪的扑打,我三下五除二便游到了中央棺材的旁边。
可是,我发现,棺材的女人,似乎,并不是张岚岚。
我记得,张岚岚下面是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群里,可是眼前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睡衣,此刻被水一浸,全都贴在了身上,露出了里面的红肚兜来。
斜眼看去,头发遮住她的面容。
一丝奇怪的念头涌上来,这年头,居然还有女人穿红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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