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狙击手 - 二十四、真假特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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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村长话一出,月松就听见墙壁后面和屋顶上的人齐声喊道:“举起手来,把枪放下!”
    月松四下里一看,那些拿枪对准着自己和兄弟们的人,根本就看不见人,再说了,就是能看见,自己也不能带着特战队向老百姓下手啊。月松估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枪放下,再跟老村长谈。
    “都把枪放下!”月松命令道。
    “这,这怎么行?”三哥手握着两把驳壳枪说。
    “怎么,没听见?”月松说着自己背在身上的狙击步枪取下,放在了地上,又把腰里插着的短剑和挂着的驳壳枪取下,放在了地上。其他队员见队长放下了枪,也都不情愿地把枪放下了。
    “老子打在江湖上混起,还没被人下过枪呢!”三哥边愤愤地说,边把枪放在了地上。
    “就是,我们特战队被人缴械,这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邓鸣鹤也不服气地说。
    “还有更不爽的呢,不是被鬼子缴械,而是被自己人缴械啊!”唐四也在唧唧歪歪的。
    “说得好,既然是自己人,那还怕啥,这里面肯定是有啥误会,跟老村长解释解释不就结了!”月松安慰着兄弟们。说话间,月松猛然想起了老村长在村口的诡异的微笑,又想起了老村长身边那小伙子说的“不是,刚才……”,对,就这“刚才”有问题,刚才发生了什么呢?
    几个拿着步枪的小伙子冲进来,把月松他们的枪全部收走了,把其他兄弟都押进了里屋。两个小伙子把月松带出了祠堂,走到了院子里,其中一个看见月松腰带上还挂着一把小弩,也取下来拿走了。
    “老村长,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刚才究竟发生了啥事?”月松耐心地问道。
    “问得好,不瞒你说,刚才已经来过了一个新四军特战队,也是第五师的,而且,更巧的是,队长他也姓罗名月松。”老村长慢条斯理地说。
    “不是,我又不是啥名人,还有人冒充我?”月松脱口而出。
    “冒充?对呀,老夫现在就是要闹清楚,到底是谁在冒充谁?”老村长说。
    “当然是那个冒充我啊。”月松毫不犹豫地说。
    “你说了不算。”老村长身后那小伙子恶狠狠地说。
    “嗯,”老村长哼了一声,说,“老夫来问你,你说你是第五师特战队的,那么,请问,你们特战队常驻在哪个团?”
    “二团。”月松答道。
    “师部特战队,为啥常驻二团?”老村长问。
    “特战队本来就是在二团成立的。”月松答道。
    “那为啥又是师部特战队呢?”老村长问。
    “不清楚,大概是师长要给我个少校营长的军衔。”月松稍稍想了想说。
    “那好,我再问你,师部医院的兰护士你认识?”老村长问。
    “兰护士我认识,但我认识的不是师部医院的兰护士,而是二团卫生所的兰护士。”月松答道。
    “听说兰护士已经牺牲了,她是怎么牺牲的?”老村长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月松一听,脸一沉,心里咯噔一下,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脑袋里忽然一片空白。
    “怎么?答不上来了?”老村长催促道。
    月松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身后还有一帮弟兄身陷困境呢,作为队长,不能只顾儿女情长。但月松还是急着想知道兰护士到底是不是牺牲了,上前一步,问道:“兰护士真的牺牲了?”
    可月松没等老村长回答,就又自言自语道:“不,不可能,丹枫一定会等我的,不可能,我不是跟你说好了的吗,你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月松双手捂着眼睛,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可是泪水,拦都拦不住的从月松的指缝间流下来。
    月松忽然又上前一步,激动不已地说:“丹枫不是还在昏迷吗?怎么会走了呢?我才出来两天,才两天,怎么会……”月松双腿跪地,双手着抱着头,用头“咚咚”地撞地。
    老村长见此情景,慢慢站起身,走到月松面前,扶起痛苦不堪的月松,说:“小伙子,起来,上面来消息了,兰丹枫同志已经苏醒了,伤势已有好转。”
    月松一听,腾地一下站起身,抓着老村长的手说:“丹枫没死?你说丹枫醒了?”
    “罗队长,这是兰丹枫同志给你的信。”老村长从怀里拿出一封折叠得很小的信,递给了月松。
    月松颤抖着手,双眼紧盯着那封信,慎重地接过来,双手拿着信,贴在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全然被月松抛到了脑后,月松的脑海里,只有丹枫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给自己写信的样子。
    许久后,老村长见罗队长情绪慢慢稳定了,这才对月松说:“罗队长,咱们进屋说,情况不妙啊。”
    月松猛然睁开眼睛,适才的伤感低落,瞬间灰飞烟灭,月松的双眼忽而又恢复了往日的炯炯有神。
    “老村长,适才大有失态,还请老村长不要见笑。”月松对老村长说。
    “哪里哪里,罗队长,请!”老村长说。
    月松跟着老村长进了祠堂,祠堂内,兄弟们已经从里屋出来了,正往身上穿自己的装备。
    “罗子,咋回事啊?”三哥一看见月松,就急搓搓地问道。
    “一边呆着,没看见我跟老村长说话吗?”月松把三个扒到一边,跟着老村长在八仙桌边坐下。
    大家坐定后,老村长站起身,拱手对大家说:“诸位英雄,刚才有所冒犯,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诸位英雄海涵!”
    月松忙起身,拱手说:“老村长不必多礼,请说说那位小伙子说的‘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就在月松带着特战队进村前,也就大约两个多时辰,梁家坳来了二三十个穿新四军军装的人,为首的一个自称是新四军第五师特战队的罗月松。老村长也不知是假,见了新四军心里就高兴,忙命村民们忙里忙外地好生招待特战队吃喝。可老村长毕竟是久经考验,熟知世事的,没多久,老村长就有些起了疑心,一来这特战队队长怎么有那么多的问题,二来这特战队的战士怎么都不爱说话,更为奇怪的是,这些新四军战士看老百姓的眼神,总觉得缺了些温和,无意中透露出的多半是冷冷的感觉。
    久经世事的老村长深藏不露,好生招待特战队吃喝后,那个罗队长就带着特战队离开了。不过,作为我军重要的地下交通站,虽然老村长早收到了消息,说是特战队完成任务后,要到梁家坳来稍作休整,虽然上级还捎来了兰护士的消息和那封信,可老村长见面前的这个特战队有可疑之处,就没把这些消息告诉他们,更没有把信交给那个罗队长。
    这不,老村长刚派了个小伙子,去找县大队核实情况,却又来了一个特战队,老村长这才安排了这场真假特战队的考验。
    听完了老村长的介绍,特战队的兄弟们这才稍稍平静了些。可月松心里却不平静了,看样子,冒充自己和特战队的,肯定是鬼子。可鬼子为什么要冒充呢?鬼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们为什么到了梁家坳这么重要的交通站却没有做任何破坏呢?更让月松担心的是,看来鬼子已经掌握了自己很多情况,鬼子会不会找到罗溪,对自己的家人和罗溪人造成巨大的伤害呢?本来想,罗溪的人都以为自己在保卫战中牺牲了,没有人知道自己还活着,自己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打鬼子,也不会对罗溪人带来威胁,也正因为如此,月松虽然几次经过罗溪附近,都没有回罗溪,没有去看望对自己怜爱有加的爷爷,对自己严加管教的父亲,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母亲。可现在,一切都瞒不住了,鬼子该不会已经找到罗溪了,爷爷啊,父亲,母亲,我的族人们,你们……
    哎呀,不管怎么样,现在怕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国与家,没有国,哪来家?月松转而又开始琢磨起假特战队的目的,可没有线索,恐怕敲破脑袋,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于是月松开始向老村长询问假特战队的情况。“老村长,您说那个特战队有二三十人,那他们拿的都是什么枪呢?”月松问道。
    “木头,过来,告诉罗队长,那啥枪啥枪的我不清楚,你来回答罗队长的问题。”老村长对站在一边的一个小伙子说。
    “哎,来了。”木头走过来,对月松说:“他们手里的枪啊,我也不知道叫啥名,反正,哦对了,跟那个兄弟拿的是一样样的。”木头指着唐四手中的百式冲锋枪说。
    “还有,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几个香瓜雷,这个我知道。”木头边说边看特战队其他兄弟的装备,“还有这个,一个个腰里都挂着镜面匣子呢。”
    木头说着又看见了月松手边靠着的狙击步枪,说:“还有,还有两个人身上背着你这样的步枪,带个镜镜儿的,还有那个当官的胸前也挂着一个你这样的两个眼睛的镜子,呵呵,差不多就这么些了,别的,我也想不起来了。”
    “好,站一边去!”老村长对木头说。
    木头呵呵笑着站到旁边去了。
    “另外呀,他们全队人,只有他们队长和那个跟班的说话,其他人都不做声,无论你跟他们说啥,他们就只是笑笑,点点头之类的。”老村长对月松说。
    “不错,那是因为其他人都听不懂中国话,也不会说中国话。”月松猜测道,“至于他们的眼神,就更能说明问题了,咱新四军是人民的军队,是咱老百姓自己的军队,眼神里当然是亲切,可那些装扮成我们特战队的鬼子,就是穿着羊皮的狼,本性凶狠,眼神里的凶光是遮不住的,魔鬼就是魔鬼,永远也变不了天使!”
    “罗队长说得极是,可他们两三个时辰前就走了,下面该咋办呢?可不能让那些凶狠的狼去祸害老百姓啊!”老村长对月松说。
    “老村长您说得对,我们是得想想办法了。”月松边说边想着。可对手的目的不清,行踪就不明,怎么才能找到这帮龟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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