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太平公主平安无事归来的那一刻,伊萝已是止不住热泪盈眶了,哽咽一句“公主。”已是快步迎上前来作礼。
太平公主淡淡一笑,亲自将伊萝扶了起来,柔声劝慰道:“好了都别哭了,本宫这不是毫发无损么1
伊萝擦着眼泪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言道:“那日沉船,我们几经生死这才逃到岸上,却不幸与公主殿下你失散,待好不容易探听到殿下你的消息,你已经深陷在叛军当中了,对了殿下,这些天不知你到何处去了?”
太平公主轻叹言道:“沉船时本宫不幸落水,也不知在大江中漂泊了多久,多亏陆娘子发现了我并将我救上岸,还在本宫昏迷不醒期间悉心照料,否者本宫就不能活着来见你们了。”
伊萝望向正站在太平公主身后的陆小雅,正容致谢道:“多谢娘子仗义相助,才让殿下平安无事。”
陆小雅仍有一种被太平公主知道真实身份后的窘迫,红着脸连连摇手道:“这是公主殿下福大命大而已,小雅并没有多大的功劳,姐姐快不要这么说了。”
太平公主闻言一笑,目光中流淌着几分令人说不出的温暖之色,言道:“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将小雅顺利找了回来,相信七郎知道了,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听太平公主突然提及陆籍,陆小雅倒是有些忐忑,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此时,山谷中的大战已经结束,金靖钧所带领的黑衣人已是凭借着事先垂到山崖下的绳索,开始向着崖上攀爬。
叛军一时半刻却无法绕路冲上山崖,只得在山谷中望着逃离现场的黑衣人,急得团团乱转却是毫无办法。
上得山崖,金靖钧也不多话,立即带领着所有人沿着勾骊山东侧山峦撤退,随后下山又骑上早就准备在此的空鞍骏马,一行人立即纵马飞驰,向着东面疾行百余里,方才在一处隐秘山谷中停歇下来。
刚刚翻下马背,陆长青已是激动难耐的跑到陆小雅身边,仔细的端详了陆小雅一圈,颤声一句“小妹”,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阿兄。”陆小雅呼唤一声,也是止不住泪如雨下,逃家几近三月有余,此际见到亲人兄长,她自然难以忍受心内的激荡之情。
待他兄妹二人稍事平稳心境,金靖钧这才哈哈大笑道:“噢呀,这次我们不仅顺利将公主殿下救了出来,而且还神乎其技的找到陆娘子,实乃可喜可贺,尤为圆满了。”
“不错,”太平公主同意点头道,“既然现在本宫已经顺利逃离匡复军的控制,那么七郎就更能心无旁骛的对付匡复军,金郎君,可知现在七郎所领的荆州大军情况如何?”
对于陆瑾目前的情况,金靖钧可以说是了然于胸,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七郎前段时间在荆州洞庭湖水域大胜薛仲璋所领的扬州水师,前不久又与黑齿常之合兵一处,在和州击败匡复叛军,目前荆州水师已经进入了扬州长江水域,似乎准备攻打江宁县。”
“哦?七郎已经快到江宁了?”太平公主惊讶一句,心内登时充满了喜悦之情。
陆长青笑道:“对,此地离江宁县也只有四五十来里,公主殿下可是想要到军中去探视七郎?若想如此,吾等这就护送殿下你前去。”
太平公主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个动人想法的引诱,笑叹道:“现在七郎统领一军征战在外扬我国威,本宫岂能恣意进入军中,前去干扰七郎与叛军大战?算了,我们还是返回吴县吧。”
听太平公主这么说了,金靖钧与陆长青自然也不会反对,但他二人明白陆瑾十分挂念太平公主的安危,连忙令人前去传达太平公主平安无事的消息。
待身在江宁县十里江面上陆瑾与闻金靖钧送来的消息,已是两日之后了。
看罢这封言语简短的书信,陆瑾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浊气,提心吊胆许久的心情,为一瞬间为之平复,竟觉块垒尽消,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旁边的陈子昂见他眉头舒展,心情大好,立即忍不住笑问道:“瞧陆帅模样,莫非太平公主殿下已是顺利逃出扬州了?”
陆瑾点了点头,口气中罕见的带上了几分炫耀的意味:“我那两位兄弟一人足智多谋,善于计策,另一人则骁勇善斗,正直刚毅,两者相铺相成,相得益彰,起来我还担心他们不能胜任救太平之事,没想到他们却完成得很好,实乃让人大是佩服。”说罢,欣慰一笑,大感快意。
只可惜金靖钧写信时非常匆忙,却没有对陆瑾言及太平公主与陆小雅之间所发生的的一些事情,故而陆瑾尚不知救太平公主脱困,还有陆小雅的一份功劳。
陈子昂颔首笑道:“陆帅说的莫不是金靖钧与陆长青两位郎君?待到顺利平定了叛乱,下官也想跟随陆帅前去吴县,见一见这两位风尘英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陆瑾自然不会拒绝,已是同意了下来。
这时候,吏员匆匆来报:扬州道行军副总管黑齿常之前来拜访。
陆瑾心知黑齿常之到来必定是有所要事,故而立即吩咐吏员将黑齿常之请了进来。
“陆帅今日,似乎是春风满面埃”刚一进入幕府,黑齿常之已是看出了端倪。
陈子昂笑着插话道:“今日陆帅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是春风满面。”
黑齿常之惊讶的“哦”了一声,连忙追问缘由,陈子昂立即将太平公主已是顺利脱困的事情对着他说了,及至听完,黑齿常之也是打心眼里替陆瑾感到高兴,连连大笑不已。
简单的含蓄之后,陆瑾和黑齿常之自然是开口言及正事。
“陆帅,经过阿溪一战,叛军伤亡惨重溃不成军,目前徐敬业只能率领残军龟缩在扬州城内抵挡我军攻城,李元帅遣本帅前来与陆帅你商量一下,看是否能请陆帅你领军北上攻打江都,彻底将徐敬业叛军困死在扬州境内,不知你意下如何?”
黑齿常之刚一说完,陆瑾的眉宇就忍不住皱成了一个“川”字,思忖半响方才言道:“黑齿副帅,起先你我本是已经商量妥当,你我两军合兵进攻润州,为何现在却又朝令夕改,突然改变战略了?”
似乎担忧陆瑾会因此而生气,黑齿常之连忙解释道:“陆帅你有所不知,只要能够在扬州境内将徐敬业所率军的叛军击溃,那我们就能够兵不血刃的让整个润州不战而降,若现在前去攻打润州,只怕会极润州叛军的反抗之心,实乃不可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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