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算等王爷醒过来,她亲自送给他,然后那天她看到了白涟薇,手串也没有送出去。
现在王爷的针灸已经结束,她大约不会再来端清王府,这个手串再不送,就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王爷,这是金丝乌木做成的手串,对您的身体有好处,送给您了。”
王爷有些意外,他强行分开她与墨儿,本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每日准时给他行针,还会送他金丝乌木做成的手串。
“这东西太贵重,本王就不要了。”
安然抿抿唇,只是手并没有缩回来,依旧有些执拗的拿着手串。
端清王爷苦笑一声,“本王的身体你是清楚的,无论好坏只能活三年,这东西给本王就是浪费,不如给需要它的人,也不至于埋没了它。”
安然手动了动,缩了回去,“既然王爷不肯要那便算了。”随后朝王爷行礼,“王爷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恩。”
安然离开王爷的屋子,依旧没有见到墨言,十天了,自从那天在王爷屋子见到白涟薇,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现在她就要离开,也许不会再来王府,他都不来送送她。
安然心里有些难受,依旧是去了月关山,但是有些失落的靠在树干上,一动也不动。
“小宠儿,谁欺负你了?脸色这般难看?”
安然睁开双眼,看到沈墨靠在她身边席地而坐。
这些天和沈墨接触,安然发现这人虽然随意所欲了一些,但是对她的确是好的,以往对他的那些惧怕也消失了七七八八,想着估计再过段时间,他即便知道了她是那晚上招惹他的人,估计她也不会死的太难看,最多让她再享受一次高空坠落。
安然对他的惧怕消失,因此言语间也就随意了一些,“墨言,他欺负我了。”
“咦?”沈墨愣了愣,这些天他作为墨言都没有见过她,怎么就欺负她了?
“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重色轻友,为了白涟薇那个未婚妻,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沈墨觉得很冤枉,“这话从何谈起?”
“自从在王爷的房间见过白涟薇,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这都十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去给王爷行针,以后再也不会去王府了,他都不出来见见我。”
沈墨磨磨牙,觉得有些高兴又有些心塞,“这么些天,本尊陪着你不够,还想要墨言?”
安然一下子闭了嘴,好吧,她竟然忘了沈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了,竟然找他抱怨,墨言不理她,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安然嘿嘿一笑,“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就这么随意一听,忘了就是了。”
“哼。”
时间匆匆而过,安然不再去王府,不再见墨言,竟然也慢慢习惯了他不在的日子,只是这天,安然忽然收到消息,说墨言请她去王府一趟。
安然有些奇怪,问小圆,“有说什么事吗?”
“公子没说。”
安然沉吟了片刻说道:“好,我这就去。”
算起来快有一个月没见他了,安然其实是有些想念他的。
到了王府,安然听到一阵琴声,悠然淡漠,却带着一股稳定人心的力量,这是墨言的琴声。
安然抿抿唇,寻着琴声找了过去。
安然在凉亭中看到了墨言,他一袭宽大的白袍,如墨长发散散披落,席地而坐,一双修长优美的手,在琴弦上划出完美的弧度。
安然看着这样的墨言愣在当场,心中被压抑的思念竟然无法克制奔涌而出。
墨言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怔怔的看着他的安然,眸中渐渐染上了一抹笑意,随后这抹笑意慢慢蔓延到他脸上,唇边,然后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内敛而欢愉的笑容瞬间在他脸上绽放!
安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墨言笑,通常情况下,他眉宇间都蕴含着丝丝冷意,最多眼神微微波动,带起丝丝涟漪,这是他脸上最大的表情了。
可是这笑容是这般美好,美好的安然只想小心珍藏。
琴声乍停,墨言朝安然招了招手,“过来!”
“哦。”
安然呆呆的应了一声,走向前去,被墨言顺手一捞抱在了怀里,安然瞬间回过神来,睁着起来,“松手。”
墨言只是抱着她,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轻轻的说道:“我好累。”
墨言语气中带着的疲累之意,让安然停止了挣扎,墨言唇边笑容更深。
“我查出了如愿寺刺杀你的人,一拨是白涟薇动的手,一拨是左相。”
听到有白涟薇,安然一点都不意外,但是有左相让安然惊讶了,“左相买凶刺杀我?”
“恩。”墨言轻声说道:“岳秦华和你定亲死亡,于是就恨上了你,这才买凶刺杀。”
“原来是这样啊。”
“恩,我替你报仇了,今天左相会被抄家,最多三天凌迟而亡。”
“啊?”安然惊讶了,“你这一个月都在做这个吗?”
“恩。”
怪不得这么累,墨言没有出仕,想要扳倒权倾朝野的左相并不容易,她感动墨言为她所做的,“多谢。”
墨言似乎又轻轻笑了一声,今天他叫安然过来不是为了这事,而是为了玉佩。
明天就是病发的时候,有玉佩在,他也好过两分,墨言看着安然脖子那根红线,伸手拽了出来,“这是什么?”
安然没有防备,玉佩被拽出,泛着莹莹亮光。
墨言愣住,脑海里只有两句话。
见玉佩亮者,就是你的命定之人。
我会找到所谓的命定之人,然后,杀了她。
墨言浑身僵硬,眼睛死死的盯着泛着莹莹亮光的玉佩,眸中黑雾翻腾,各种情绪交相滚动,震惊,悲怒,难堪,最终化为浓烈的杀意。
只是这杀意死死的压制在漆黑如墨的眸中,半丝不曾泄露。
安然依靠在墨言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有感觉到那浓烈的杀意,只是觉得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似乎紧了一些。
她有些不适的动了动,但是并没有多想,惊讶的低头看着被拽出来的玉佩,本来这块玉佩一直戴在身上,但是自从第一次见到沈公子她就把玉佩放在了家里,唯恐玉佩不小心被沈公子发现。
不过前些天被雏菊翻了出来没忍住又戴在了身上,这些天和沈公子相处,又放在了家里,只是后来和他关系越来越好,她想着被发现也没有事,今天就戴上了。
也许戴上有想让沈公子主动发现的心思,这样她也好赔礼道歉,把她曾冒犯沈公子的事情,彻底了结,只是没想到沈公子没有发现,先会被墨言给拽了出来。
不过现在安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奇怪的看着散发着莹莹玉光的玉佩,“它竟然又亮了?”
“又?”墨言开口,声音微微的沙哑。
“恩。”安然点点头,“我不是和你说过曾经招惹过一个人嘛,这就是他的玉佩,第一次见的时候,它散发着莹莹亮光很好看,只是后来再没有亮过,今天竟然又亮了。”
安然摆弄着玉佩,“我原以为不亮是因为离开了主人,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只是它为什么又亮了呢?”
墨言没有说话,安然也没有在意,只是自言自语道:“也许是需要什么条件吧。”
安然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转头想去看墨言,却被他死死的禁锢着,动不了,安然终于觉得有些不大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墨言眼神极冷盯着玉佩,开口声音却没有什么变化,和往常一般,冷冷淡淡不含丝毫烟火气息,“只是有些不开心,你为什么把一个男人的玉佩挂在胸口?”
墨言直言不讳的吃醋,让安然唇边漾起一抹笑意,只是很快就笑意就掩了下去,解释道:“只是喜欢这块玉佩,和它的主人没有关系。”
墨言眼神愈发的凉,“喜欢么?”
“恩,很喜欢。”当诅咒发作的时候,握着玉佩虽然不会减少疼痛,但是对灵魂的折磨似乎会变轻,安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这块玉佩的喜欢。
甚至她都决定,就算是沈公子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也会想尽办法把这块玉佩留下。
“很喜欢。”墨言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忽然松开抱着安然的手,“喜欢就带着吧。”
没有墨言的禁锢,安然心里划过一丝失落,没有理由再在他的怀里呆下去,钻出墨言的怀抱,安然扭头去看他,“怎么忽然把它扯了出来?”
墨言已经恢复了正常,一双眸如往常一般平静无波,神色冷然依然,“只是好奇。”
“哦。”安然觉得墨言似乎有哪里奇怪,仔细去看,也没看出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墨言莫名有些让她心惊,她低头重新把玉佩放了回去,然后问道:“你让人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墨言叫安然过来,是想拿回他的玉佩,只是却没有想到,安然会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只是现在玉佩已经没有拿回的必要,但是有一个问题,他必须要搞清楚。
墨言眸中划过一丝冷意,“没事,就是想问问父王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恩。”安然点点头,“我用针灸透支了他最后的生命力,然后再泡药浴来维持他的生机,只要药浴不停,可以再保三年性命。”
“恩。”墨言应了一声,只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却死死的盯着安然,“你能看出父王身体为何衰败到这个地步么?”
安然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父王伤的时候,我还小。”
“这样啊。”安然有些抱歉,“王爷身体衰败的太过厉害,从脉象上看,当初被喂了虎狼之药只是导火索,但是根本原因我看不出,脉象太弱太乱。”
墨言微微垂了眸,没有发现就好,“恩,我知道了。”
安然见墨言垂眸,身上气息似乎有些不大稳定,有些冷,又好像在压抑着什么,安然以为墨言是在伤心,或者说他知道一些王爷被伤的真相,却无不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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