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很漫长,连同初月,愈加清晰地稳挂天际,似一把越擦越亮的刀,又或是有人趁着夜黑在洗身上的污渍,把明日的昼引到天上,欲证清白。
酒馆老板是个容貌姣好的女人,裴轻舟目测比陈暮江大点。
刚进门,老板投目给她,两人相视一眼。
裴轻舟姬达布灵布灵地响,弯眉笑笑,迈步过去,眼巡一圈。
店里没人了,老板正在擦着桌子,收酒杯,看裴轻舟过来,虽是准备关门,但人穿衣打扮惹眼,戴着口罩,仍能感到溢满脸的笑,也就没多拦。
停下手里动作问她:“要喝点什么吗?”
“一杯冰咖啡,”裴轻舟想了想,又改口:“要热的,再加一杯你们店的招牌酒。”
有点没喝够,可能几日因为陈暮江的病情,过得太压抑,也因为今日心情太好,便想多饮几杯。
“好。”
应完裴轻舟,老板擦完最后张桌子,去调酒台前,看她一直站着,又搭话道:“那边可以坐,稍等一下就好。”
因为看人刚收完桌,裴轻舟不太好意思坐,便站在离吧台不远的地方等。
老板叫她后,她眼看过去,是还放着杯子的吧台角,猜了一下,应该是老板自己小酌的杯子。
点点头,走了过去。
离调酒的地方很近,裴轻舟很久没看人调过酒了,她以前常看华天调,跟着学过一些,便多投目了几眼。
老板有感觉到她目光,调着酒,跟她搭话:“脸上过敏?”
光看眼睛都能魄人魂,遮着脸除了是生病,不太好意思示人外,有些想不到其他原因。
老板看着帅气些。
浓妆但不显魅气,头发被鲨鱼夹夹着,脸留前几缕,衬得脸轮廓十分利落,穿得绒衬衣,围了帆布的调酒围裙。
处于tamp;p之间,但应该偏t多些。
裴轻舟打量完毕,回:“嗯,对花粉有些过敏。”
瞎扯的话。
但若说不是过敏,可能会让人更好奇,为什么大半夜带着口罩进酒馆。
进酒馆买醉交友的多,戴口罩的少。
而且她暂时找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只能这么搪塞下。
老板点了点头,笑笑说:“那追你应该不能送花了。”
想到了陈暮江在片场日日送的花,裴轻舟挽发露出耳廓,眉毛弯了弯:“是。会过敏,可能要天天戴口罩,太遭罪了。”
天天?现在追人成本都这么高了?老板迟疑一下,但看看人,又觉得值得这么高的成本。
便略含试探地问:“你看过卡罗尔吗?”
问到这句,裴轻舟手肘搭在桌上,扶了扶口罩,回:“看过,不用试探了,我喜欢女生。”
她不太避讳提这个,只要不被认出来就行。
其实老板在裴轻舟进门那会儿,完全可以拒客,或者接客后敷衍一下,但没有,在用心调酒,咖啡也是现磨,人很真诚。
所以裴轻舟愿意多说些。
老板看她笑笑:“你人好直接。”
裴轻舟看眼门口说:“看人看事,也不是都很直接。”
说话间,咖啡磨好,已装杯。
调酒前,老板特意问了句:“酒要浓一点,还是淡一点?”
裴轻舟看眼说:“浓一点的。”
老板又笑了,觉得她像是买醉的,又不像,买醉的不会买咖啡。
按裴轻舟要求,给了浓一点的基酒,加其他配料,摇晃间,看到门口又来人了。
老板动作没停地说:“不好意思,今天已经打烊了,这是最后一位客人。”
最后一为客人,是说裴轻舟。
说时,老板目光扫向了裴轻舟,继而裴轻舟看向了门口,斜身对着陈暮江招了招手。
陈暮江在外面等的有些久,有些不放心,便寻了进来。
一进门,看到老板和裴轻舟言笑晏晏的,她就懂了,这是跟人聊上了,还聊的很投机那种。
她揣了揣兜,径直朝裴轻舟那边走。
老板见状,扫了扫二人。
但看着陈暮江不太好接近,也没回话就往里走,便小声问裴轻舟:“不会是女朋友吧?”
陈暮江步风凛冽,如果屋里是草坪,能趟死一路草,眼神不可说地令人心悸,还带着眼镜,似是教导主任上门揪学生。
然而,裴轻舟言行举止给人感觉很舒心,较为随性,不拘束。
老板觉得不太配。
裴轻舟看陈暮江快到跟前,以能让她听到的音量,笑着对老板说:“嗯,是,我很喜欢。”
并避着陈暮江,顺手向老板比了个“嘘”的手势,让老板别再多说。
老板看陈暮江就已无多问的兴致,外加裴轻舟的手势,她知趣地不再多言,默默摇酒。
陈暮江到人跟前,定了定身,扫眼老板,又看看裴轻舟。
侧身坐在转椅上,一只手搭着桌边,另只手放在双腿微迭的膝盖上,手比裙色白,高跟鞋一只悬着半露脚踝,另只抵着椅子横撑,十分风情,特别像酒吧买醉等人上前搭讪的。
戴着口罩,虽未见红唇绽笑,但眉眼笑意愈加浓,正看着陈暮江。
“喜欢什么?”
“你咖啡好了。”
两人同时开口。
裴轻舟递上咖啡,老板放下摇酒壶,陈暮江抬了抬眼镜,叁人动作同步。
话落,动作止。
陈暮江看着裴轻舟,接过咖啡,余光里老板正在装酒。
裴轻舟腿并拢起来坐好,正看陈暮江,余光里酒馆灯光微漾,眉梢轻挑灯光。
她说:“喜欢这家酒馆的内饰风格。”
闻言,老板抬头自查一遍哪里最能引客,不解地看眼两人,又继续倒酒。
热咖啡,陈暮江有感受到这份季节变换产生的贴心。
暂未说话,环视酒馆内饰,觉得挺寻常的,除了正在倒酒的调酒师,人是她没怎见过的类型。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她抿了口咖啡,能尝出来是现磨的,所以费了点时间。
而后,看眼老板,颔首笑笑,温声说:“味道不错。”
基于温度的评价,以及这么晚愿意现磨的心,若真论味道,她会伤人心。
裴轻舟闻言挽发笑笑,抬了抬脚尖,将触未触到陈暮江的衣角。
裴轻舟戴着口罩的笑倒是没什么,而陈暮江这一露脸的笑,让老板有些闹心。
毕竟,几秒前她还在自揣陈暮江配不配座上人,这一笑温和且礼貌,让她有些惭愧。
而她还有一点点觊觎之心。
“酒也好了。”老板热络递酒给裴轻舟,并赠了一个武士刀开瓶器。
陈暮江不解,但没说话,动步准备走了。
老板笑着又对裴轻舟说:“见你刚刚看了挺久,这是我之前在日本旅游时买的,用了几年,感觉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所以送你了。”
她确实有瞄这个开瓶器,觉得新奇,也听懂老板的话了,跟她一样,很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
没拒绝,接过后,从椅上下来,看眼已经在转身的陈暮江,又回头对老板说:“或许你可以看看正在热播的《山海归梦》。”
老板不太明白,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陈暮江听到话后,停步等裴轻舟,回头看她。
裴轻舟最后问老板:“哪里可以坐船?”
老板给了最近的地址,二人寻路过去。
陈暮江路上未发一言,而裴轻舟喝完老板调的那杯浓酒,才觉酒确实喝得多了些,有些顶不住,所以也不太想说话,吹风醒酒。
晚20点,人正欢腾的时候,坐在河道边的灯笼下聊天喝酒的多,而且越临近上船的码头,人越多。
所以两人规规矩矩地走,虽然裴轻舟有些晕,步子不太稳,但抱着臂勉强可以走。
码头买票时,队排的人挤人,两人带着口罩,也认不出什么,陈暮江便护了护喝的晕乎乎的猫。
逛的都有些累,没有要手划的,租了一只小型电动画舫,裴轻舟晕着,所以陈暮江跟着简单学了下操作。
左右是纱窗,前后是推拉门,里面有饮茶喝酒的桌子,可能因为天凉,也装了窗帘。
划会儿后停下,让船自己漂。
门关着,只开了最近的一扇窗,两人面对面,膝盖顶膝盖。
裴轻舟单手趴在窗边看水流,也吹风醒酒,陈暮江坐在她一旁,单手撑在座上,看很多。
“以为坐上来水声会很大,但好像也没有特别大。”裴轻舟收收窗外水面上的视线,看陈暮江。
眼镜摘了,脸上一丁点儿瑕疵都没有,被船舱里的灯光映的通透如玉,头发是往里飘的,把大衣下的贴身毛衣展的完全,坐姿缘故,也让胸前的轮廓显了一点。
可能是酒劲上头,她其实很想吻陈暮江,但又想多说话,就先忍了忍。
陈暮江回头看她:“因为岸上人太多了,很嘈杂,连累船上人难听清水声。”
就好像,一些上岸的人炫耀他们的靠岸,放大岸上的平坦,致使一些水下清醒的人变迷茫,迷茫的人更迷茫。
最终,水上的路被无视,只见上岸的路,路走死了,便无人听清醒的水声。
裴轻舟没回话,她脑子被酒精麻痹的有些转不动,两眼朦胧,唇色尽褪,眉间风情掉了一点点。
“喜欢那个开瓶器?”陈暮江问。
她有一点在意,但当时不太好说话,便没多言。
“也没有特别喜欢。”
“那你很喜欢什么?”
陈暮江用腿担了担裴轻舟靠座的腿,裴轻舟配合了下,双腿搭在陈暮江身上,两个人近了些。
高跟鞋欲掉未掉,露了点脚踝,和吊带一样,松松垮垮的,似等人脱。
裴轻舟看她:“很在意我收那个老板的开瓶器?”
没说话,陈暮江轻幅点了点头,似微风吹草,几不可见。
但裴轻舟看的仔细,扶下巴调侃说:“当时一脸正义,现在要跟我秋后算账?”
有些不仁义。
“想一路,那是个les?”
“忘了,你可能没姬达这个东西,认不太出来。”裴轻舟抿唇笑。
所以,当时什么也没说,态度还十分礼貌?
“你认出来了,为什么还收?”陈暮江颠了颠她腿,话里并无怪意,单纯好奇原因。
腿被颠的很痒,脚踝完全露出,只剩脚尖撑着高跟鞋,有些费力,裴轻舟往前挪了挪,胯部抵到了陈暮江大腿侧。
坐舒服后,她想了想回:“很多人怯于表露一面之缘的喜欢,匆匆而过,再寻时,多半无果,一段原能有的缘分,可能就会变无缘。而她很勇敢,送的开瓶器是她在表达喜欢,但也是在主动断缘,所以我愿意收。”
她漂泊过,知道沿途收到的好意与喜欢有多珍贵。
相贴处有些热,两人离得很近,近乎是抱坐的姿势,但都还在矜持最后的一步。
陈暮江笑了笑,没说话。
她认可裴轻舟的话,一个路人而已,令她在意的点原本就很浅,现在算是被这段话彻底说服了。
但还在想裴轻舟那句“她很喜欢”在说什么。
没听到前言,所以没懂,她也不信裴轻舟那句糊弄人的话。
裴轻舟几乎从未承认过有很喜欢过什么东西,除了橙汁和酒,就连那日她们在平芜的酒吧里,她问裴轻舟喜欢什么类型,最终都未答。
怎么可能是喜欢那家酒馆的内饰?
顿了半响,陈暮江问:“那你让人看剧是什么意思?人都自断缘分了,还引着人去看剧,把你认出来?”
让人夜不能寐?
有些晕,离陈暮江不过半臂距离,裴轻舟干脆靠上去,想窝怀里闻淡淡的橙香。
见人动作,陈暮江笑着揽过,环住她腰,手放在她隔着裙子的腰腹处,下巴抵着她肩膀,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舒服后,裴轻舟懒懒地说:“吸粉。”
以及想多一点收视率,想让你领奖,可能的话,我也想领。
她在心里说。
陈暮江闻了闻她头发,判断是出来吃饭前洗了,发香还很浓郁,头发也很柔顺。
然后,她笑说:“前一秒欣赏人勇敢,后一秒就利用人?”
“没办法,姜迎说想混大圈,就需要点心机和手段。”
语气调侃,似是不情不愿,但又十分认可,她并不觉得有心机和手段是件坏事。
说完,裴轻舟便勾住了陈暮江放在她小腹处的手,捻指头。
酥酥痒痒,令人心生喜欢,陈暮江感觉到后,只象征性地阻止了一下。
“还想混大圈?”
“之前不想,现在有些想了。”裴轻舟听陈暮江意外的语气,用茂密的头发蹭了蹭她下巴窝。
被蹭的紧了紧呼吸,陈暮江看眼窗外。
岸上人少了很多,貌似进了一个桥洞,光线暗了,似是一道黑从窗户涌进船舱里,打了台灯一拳。
“冷不冷?要不要关窗?”
裴轻舟也感觉到光线暗了,但觉得陈暮江问得有些刻意。
因为她俩已经坐的离窗户挺远了,风顶多吹到她肩上,完全不冷。
于是,她侧出头看着陈暮江,笑笑说:“我说冷,然后关窗,我坐你腿上,是这个意思吗?”
因为陈暮江一直在动腿,她高跟鞋被颠的将要掉了。
刚说完,“咣”一声掉了一只。
两人四目相对,近乎同时笑出声,别脸去看剩下的那只。
“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陈暮江合着窗问。
推拉式的窗户,她抬手就能关,两人姿势都没动。
裴轻舟听着刺啦刺啦的关窗声,似是催她做决断,是先脱那只鞋,还是先脱衣。
然而,她都不想,她想先吻陈暮江。
忍了许久。
在窗关完的那一刻,裴轻舟环住陈暮江的颈,将人往下压压,仰头吻她。
“咣”一声,剩的那只高跟鞋自己识趣先离开脚了。
菠萝味的酒。
老板调的那杯浓酒留存的余味。
陈暮江从裴轻舟嘴里尝到了,有一丝惊讶,舌尖退退后,又返回去相缠。
裴轻舟敏锐觉察到她动作,抽出声问:“是不是很好喝?”
陈暮江不想说话,吻着她,轻轻嗯了声,喉振动传递至舌,裴轻舟听到了,也感受到了。
舌尖酥麻到她整个人在滴水。
像是被时间磨耗了一天,都很急切,但都知不会做到最后一步,又有些克制。
裴轻舟横坐到陈暮江腿上,左手揽她颈,右手伸进大衣里,握住她胸,舌也紧缠着她,寸步不让,一分一毫都索要。
而陈暮江被吻得喘不出声,难受至极,胸前似有火把不停燎动,烫的又疼又痒。
她不示弱,手沿裴轻舟的腿,径直入裙底,听到裴轻舟微喘一声后,停了停,滑到腿内侧,只来回掐弄,不深入。
像夏日沙滩上搁浅的幼蟹,溜进人的裙底,攀咬和钳弄挑逗,想让人多留一会儿。
裴轻舟有些受不住。
自己想喘出声,手上劲儿也松了点,推了推人,从吻里退出来,轻喘着看陈暮江,眼底深情流露:“怎么办,陈暮江,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讲,但我又很想吻你。”
又委屈又含怨,还有些无措,像是怨恨造物主只肯给人一张嘴说爱。
她贪心地想要两张,一张亲吻,一张诉说。
她现在信了,原来真的能遇到想让她诉尽苦楚的人。
陈暮江为语气心疼,但手上动作没停,安抚性地吻了吻她乱飞的唇:“我也是。”
喘息声很快淹过话,船外水流一瞬清晰,对比强烈。
裴轻舟窝缩到陈暮江颈里,乱掉的呼吸似游针,扎她的颈、锁骨、下颌延至胸口,针灸般麻痹每一个敏感区。
有些收不住了。
小臂伤口扯得疼,陈暮江劲松了些,也没往里走,两眼泪花闪烁,拨开裴轻舟的外套,啄吻她的后颈。
很敏感。
裴轻舟往陈暮江颈里又缩了缩,似是小蛇往蛇洞里钻,想咬人,忍住了,手放回大衣里,哑声说:“我想摸你腹肌…”
很可爱,陈暮江亲了亲她滚烫的耳根:“摸吧。”
大衣被解开,欲褪不褪至小臂,手沿腰伸进衣,剧烈的呼吸控制小腹肌肉的松紧,想要紧绷一点,就多抚摸几寸。
似张弹力网,想要够触最高的愉悦,先要网与人一同下坠,再升高。
背抵舱壁,小腹被抓,坐姿窝身,陈暮江扶着裴轻舟的颈,把她顺势平放躺下,欺身而上。
“感觉你很想要。”
“好些天没做了。”裴轻舟拖着憋屈的尾音,隔衣握着她软胸。
手指拨着顶端,而日子是掰着手指头过的,似是在拨算日子。
陈暮江蹭她鼻子笑笑,然后吻她,与舌相缠会儿,吻落至软颈、锁骨,拨掉里外两个肩带。
吻至胸前,浓酒的酒晕加舔舐的酥麻,让裴轻舟看不清暧昧的灯色,眼前黑掉,手攀附到陈暮江背上,想摸又想往下压。
矛盾之下,她挺了腰,似是船底与江面相贴,想紧贴着陈暮江,往人怀里送。
吻落过,舔舐过的地方,似月光洒满拱桥,送一丝夜凉。
而正被舌裹含的顶尖,像是浮云遮住含羞的月牙尖,挺翘而又无法示人。
腰身挺起,船身沉落江底,江心连之一颤。
很主动。
陈暮江原想适可而止的,突然想给更多,手按下挺动的腰,挪到腰下,推起裙摆,消瘦到瘪气的小腹露出,摸到疤,心疼到吻至泪落。
江心翻涌出向上的巨流,推顶起沉落的小舟,颤了颤。
泪烫染疤痕,情欲消散一丝。
知道陈暮江在想什么,裴轻舟抚着她后脑勺,缓声说:“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声音掺杂情欲,但清晰可闻,是柔中带稳的安慰。
眼角红红的,灯映出微闪的泪光,陈暮江没说话,又伏身吻她。
吻,柔而浓烈。
像在说,我到来的有些晚,请你少怪罪一点。
又像在说,遇见你晚了些,所以让我陪你久一点,好不好?
千言万语汇成吻,交缠着诉情,唇齿间迭出的吻声,贯穿入耳,掸落眼角的泪,春潮涌动的微红渐渐浮现。
吻进潮湿的芯,裴轻舟猛拽住帘,怕拽掉,又抓上窗,怕指尖戳破纱网,无所依附地沉叹出声。
又放纵了。
肩带悬挂小臂上,内衣推着吊带往下,停在肋骨之间,露出白软的胸脯,交映灯色,似山丘移为平川,只剩山顶,暂无人观瞻。
陈暮江握住乱蹭的足腕,推折起雪白的双腿,沿内侧吻至沟壑,听到沉重的喘,扣住想逃的腰,含住了跳动的芯,裴轻舟迷失了方向。
船底破,进了水,而她再度沉江。
喟叹荡起船底的波,惊动了水上的月,破了又碎,打散了聚拢的酒气,逃了又逸。
这夜,水面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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