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
带着浓重港腔的普通话自门口传来,沉星回越过俞君君看清楚了来人。
今日的容斯年和她从前见过的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同。他穿着半高领的咖啡色羊绒衫,搭配深色休闲裤,大衣脱了下来正在递给身后的助理。
“没...”
“没什么”俞君君替沉星回说道。
容斯年走到病床边握住沉星回半侧脸颊,然后用拇指轻轻抹去其上的湿润。
那动作太过自然,俞君君看的一怔。
沉星回刚醒,脑子还在迟钝,待反应过来也觉不妥。她和他,似乎还没有熟到这样的地步。
“醒了就好。”
他望着她,眼里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人或者事。
俞君君不着痕迹的推开容斯年,语气委婉的说:“打扰容先生这么久,我代星回和您道谢。作为她的挚友,会好好照料她的。”
傅家在港城有些产业,沉星回近期不想回江北,她也能将她照顾好。
“沉小姐既然来到港城,我总要尽一尽地主之谊。”他慢条斯理的说着话,看似客气有礼,实则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俞君君瞳孔微缩,眸底凌厉一闪过。
容斯年没有看她,自始至终他的眼中只有沉星回,那沉若幽潭的目光里,有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俞君君还想再说,傅晋宇适时的阻拦道:“君君,你累了,先去休息,剩下的我会处理。”
俞君君看着沉星回:“我想再陪星回一会儿,等她睡...”
她话没说完,沉星回就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俞君君:“...那我先回去,给她准备流食。”
傅晋宇半扶半抱起俞君君,送回附近酒店。
沉星回只是累,但不困。任谁昏个几天几夜,也不可能醒来立刻就能睡着。
俞君君前脚出门,她后脚就睁开眼,动没力气,说又不知说什么,索性盯着容斯年看他有什么企图。
然而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旁看她。
沉星回被盯的浑身难受,不得不闭眼逃避。
不多时,傅晋宇返回病房,打发走小许,他低声对容斯年说:“斯年,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
容斯年把玩着沉星回的一缕长发,反问:“那什么才是我的风格?”
若是朋友,从中调停。
若是敌人,借力打力。
若是陌路,便以此为引,用沉星回换得与秦秉渊交好的机会。
容斯年知道傅晋宇的想法,此事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犹豫,唯独沉星回...
他继续道:“秦秉渊因为些许微末的猜忌毁了容家在内地数年的谋划,我扣着他的人,权当是给他的回报。”
合情合理,但不是容斯年会做出的事。
傅晋宇忧心忡忡道:“你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希望这次不会因为一些小事犯糊涂。”
容斯年泰然自若道:“宇哥谬赞了。”
傅晋宇见劝不动他,也不再说。
容斯年客气的送走傅晋宇,回到病床前,屈指轻叩沉星回额间。
“知道你醒着,都听到了?”
沉星回睁开眼,目光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寒意。
容斯年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似乎是在笑她拿放在搪塞傅晋宇的话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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