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连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没什么……”连景的话说得很慢,“不小心撞到膝盖了。”
他的话音极尽克制,掩饰着情动,脸却转向了殷宝儿的方向,面含警告。
殷宝儿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气,有恃无恐,继续动作。
要是真的不想要,用空着的那只手把她按住不就行了,装什么凶?
“小心点。”连昱可疑地沉默了几秒,轻飘飘地关心。
宝儿的手顺着硬又热的阴茎往上,落在龟头上,在光滑的表面来回摩挲。连景快受不了了,脖子红了一片,微微仰头:“嗯,那我挂了。”
“等一下。”连昱却像捉弄人似的,又道,“宝儿在你旁边?”
他怎么知道?
连景顿了顿:“在。”
“电话给她。”
“她在写作业。”
“我知道。”
连景还是把电话递给殷宝儿了。
她有点懵,无声比口型:我?
连景点头。
宝儿一头雾水地将手机接过来,甚至一只手还按在他肉棒上:“喂,连昱哥哥?”
太久没和连昱讲过话了,她打招呼的语气都变得拘谨。
其实从前她和连昱不是这样的:
虽然连昱只比殷宝儿大了六岁,却是实打实看着她长大的。
从小到大,他对殷宝儿比对自家亲弟弟还好,哄着宠着生怕她哪里磕碰。
她从小就懒且且馋。小时候放学回家走累了就耍赖,连昱二话不说把她背着走,亲弟弟连景跟在后面的样子像个训练有素的保安;她喜欢吃零食,连昱就把自己的零花钱全拿去给她卖糖,差点把七岁稚龄的殷宝儿小朋友喂出三高;她小升初学习差,连昱一个大学生天天整理好小学六年级知识给她视频补课……
连昱从来不是个热心肠的人,对殷宝儿却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耐心。两家父母有时打趣,他是把殷宝儿当女儿养了,比对自家爹妈都温柔包容。
殷宝儿习惯了他对自己好,也习惯了和他亲近,每次见面都恨不得挂在连昱身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初二还是初三那年。殷宝儿说不清为什么,也说不清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可以肯定的是,连昱开始疏远她。
他并没有讨厌她,对她似乎仍如往常那么好,每次回家都记得给她买礼物。
但明明就是不一样了。
他会在宝儿飞扑过来抱他时扶着她肩膀制止,会在她习惯性抓他胳膊时侧身躲开,会在眼神无意对上时马上低头,会在宝儿黏黏糊糊撒娇时淡淡地笑:“你长大了,别这样了。”
为什么长大了就不能这样了?殷宝儿不服气,单方面气了一段时间,发现连昱根本不理她,悻悻作罢。
好吧,不想和她玩就不和她玩吧,她又不是离了连昱就要死!这么想着,殷宝儿玩玩闹闹,没过几个月就将和连昱的关系翻面,迅速适应了两人间莫名其妙尴尬的相处方式。
说起来,她上一次见连昱还是去年寒假,他过来接连景去京城过年,给她带了两盒很好吃的手工巧克力,他说新年快乐,她说谢谢连昱哥哥,两人就再无交流。
而现在,电话那端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呼吸,殷宝儿有片刻的恍惚。
“最近过得还好吗?”连昱这样问。
殷宝儿觉得有点奇怪,高中生活平静且呆板,她能有什么“过得不好”的?
但她还是乖乖回答:“好。”
连景在旁边哼了一声,使她这时候才记起来自己还抓着人家身下那二两肉呢。
比起许久没联系的邻居哥哥,身边的连景显然重要得多。她转头看了眼连景,见他皱着眉不说话,似乎是硬得难受,手在那根肉棒的冠状沟摸了两下,继续上下撸动。
连景忍着,不敢呻吟出声。
“你和连景,”电话里的连昱冷不丁提起,殷宝儿还以为他猜出和连景谈恋爱的是她了,手下一紧,听见连景哼哼才记得松开一点,却只听电话那头的人说,“相处得还好吧?”
她松了口气:“还好啊。”
连昱不说话了。
她觉得好奇怪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缓慢而清晰的呼吸后,连昱说:“好,那你们继续学习吧。”
“嗯。”
电话挂断。
相隔数千里的京城,年轻男人摘下鼻梁上的那副眼镜,没放在桌上,只是拿在手上仔细地看。
他没开灯,书房里一片暗,光源是窗外灯火通明的都市。
眼镜只是副普通眼镜,连昱却观察得格外仔细,浓密的长睫轻轻垂下,脸上的表情辨不出悲喜。
捏着眼镜中梁的两根手指动了一下。
空气中好像有轻微的“啪”的声响。
细细的金属横梁从中间折弯,弯成一个再难使用的弧度。
报废的眼镜被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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