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诊室,徐烟终于发现被陆应淮安排医生的好处。
那就是不必填写患者资料。
医生不知道她还没成年。
“好了,起来吧。”
检查完毕,医生没说她的伤势,而是叫来护士,对徐烟说道:“你先跟她去做个血常规检查,一会儿回来,我再把单子给你。”
徐烟乖巧点头,在医院,她觉得医生就是神圣的。
跟着护士出门,陆应淮的确在门口等待,她还没解释自己要继续做检查,护士率先对着陆应淮开口:“陆二少爷,陈医生喊您进去。”
闻言,徐烟眸色诧异,惊讶于护士认识陆应淮,也惊讶她对他的称呼。
她怎么感觉,这家医院和陆应淮有很深的关系。
两个人分开,陆应淮进了诊室,女医生面色淡然,直接开口:“阴道壁撕裂,伤口有三厘米,一会儿需要缝合。她看起来年纪不大,我还没和她说,你是她男朋友,术前安抚一下吧。”
陆应淮一惊:“这么严重?”
“每个人体质不同。”医生继续说道:“她身子弱,以后进行房事你要注意。还有,术后她要卧床休息4—6天。等会儿走的时候我给她开些抗生素,预防感染。”
医生又嘱咐了一些饮食上的忌讳,拿了止疼药,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另一端的检查结果同步到这边电脑,女医生眉心敛起:“她有些贫血,等下体的伤痊愈,你多给她准备些营养品,再适当补些维生素。”
从诊室出来时,陆应淮状态恍惚,真没想到自己会弄伤徐烟。他记得那医生的眼神,仿佛他苛待徐烟,让她吃不饱穿不暖似的。
他刚坐下,徐烟就跟着护士回来,看她的走路姿势,的确很不舒服。
“医生怎么说?”她小声问陆应淮。
后者拍了拍身边的座椅,示意她先坐下。
徐烟听话落座,见他状态不好,便推测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脸色煞白:“我……”
“她说你阴道撕裂,有个三厘米的伤口需要缝合。”陆应淮直说。
闻言,徐烟悬起的心缓缓落下,暗自松了口气。她不怕吃药,不怕做手术,只要能治的病都不是问题。
“一会儿就缝吗?”她垂下眼,轻声问道。
进诊室看医生她都紧张得不得了,现在要做个小手术,她却无比坦然。陆应淮一向以为她好拿捏,现在倒有些看不懂她。
“你不怕了?”他直直盯着她。
徐烟怕,但是没那么怕,“还好吧,应该会打麻药。”
的确,缝合过程中,借助局部麻药的作用,徐烟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从医院离开时,医生嘱咐她,说麻药一过,她疼的话可以吃止疼药。
夜色渐渐笼罩这座繁华的城市,陆应淮抱着徐烟在医院门口等车。
徐烟不让他抱,但最终没有反抗成功。
“疼吗?”陆应淮问她。
不想理他,徐烟模糊唔了一声:“打了麻药,现在还没感觉。”
换以前,陆应淮难听的好听的话肯定能回上几句,但是他没有,他一句话都没再说。
回到家,他把徐烟放在床上,口吻果决:“医生说你要卧床休息一周,我会帮你请假,明天就不用去学校了。”
诊断单在自己手里,徐烟知道他没撒谎,点点头,十分客气:“谢谢,但是请假的事我自己来吧。”
她和陆应淮非亲非故,他去学校帮她请假,还不得闹出风靡全校的绯闻。
她不想让林子序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我不傻,不会说是你的男人。”陆应淮薄唇微张,玩味轻笑:“我说是你daddy。”
他眼神不怀好意地打量她,她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费力侧过身去,她倔强地嗫喏:“反正不用你打电话,我会自己请假。”
陆应淮不和她犟,考虑到她现在身上有伤,转身出去,给她关了门。
仰躺在客厅沙发,陆应淮吐了口气,在好友列表里翻找,精准定位后拨去语音号码。
“二哥?”话筒内的男声惊喜,“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吧!”
激动的语气,仿佛他就期待陆应淮找他有事。
嗯了一声,陆应淮没像往常那样开玩笑,直白开口:“有事找你帮忙,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你找我,我永远有时间!”
陆溪则是陆应淮二叔家的堂弟,小时候玩不玩得到一起不知道,自从他上了初中,就像跟屁虫一样黏在陆应淮身边。
周围人都说陆应淮不是好人,跟他玩会学坏,但陆溪则就觉得陆应淮很酷,卯足了劲儿往他身边凑。这次被需要,他更是以随时准备着的精力充沛状态应对。
“你去我别墅取些东西,送到的地址我一会儿发你。”
陆应淮看了眼卧室紧闭的房门,又补充一句:“再去趟超市,我把需要买的东西一起发你。”
“好的,二哥!”
在陆溪则兴奋的语气中,这通电话挂断。
被他喊得一惊一乍的,陆应淮嘴角勾起,骂了句傻逼。
……
陆溪则的行动能力超强,电话挂断不到四十分钟,他坐着家里马力强悍的豪车来到徐烟家楼下。
带着司机,两人把陆应淮的生活用品和荤素食材一起搬了上去,整整一个大纸箱和两个成人行李箱。
听到敲门声,陆应淮起身开门。
下一秒,他就对上陆溪则没心没肺的笑脸:“二哥,你辛苦了。”
陆应淮挑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站在门口的堂弟。
没急着说话,陆溪则喊身后的司机,两人进门,把沉重的箱子放在地上。他擦着额角热汗,对司机挥了挥手,“你先到车里等我,我和二哥说会儿话。”
司机点头下楼。
没有外人,陆溪则喘着粗气,逡巡了一边房子环境,口吻唏嘘:“二哥,我都听说了,你惹怒了大伯父大伯母,被放逐了。”
陆应淮没说话,静静看着他。
这种平淡中带有一丝审视的目光,陆溪则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他对父母的不服不忿,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放心,没钱我拿给你。但这环境太差了,你还是别住了。”
就算陆应淮再和家里对着干,他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如此强烈的落差他肯定受不了。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被堂弟如此关心,陆应淮笑了:“谢谢你啊,但我就爱住这儿,你不懂。”
被放逐只能住老旧小区,陆应淮还笑,陆溪则觉得他在说反话。还想劝一劝,肩膀突然被他捏住,陆溪则强行被扭转身体。
“太晚了,你回家休息吧。”
陆溪则觉得一向高格调,酷姿态的堂哥不想让自己看他的落魄。
“二哥……”
“好了。”陆应淮开门,推了一把,脸上浮着浅笑:“欠你个人情。”
……
楼下,司机刚坐回到车里,陆溪则就从单元口出来,两人前后没差几步。
“您这么快就下来了?”司机问道。
陆溪则瘪嘴,神情感动:“二哥不想让我看到他过苦日子,理解,怕我小小年纪心里难受嘛。”
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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