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询静静地站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亲密的身影,直到谢庭珅开车离去,他才向前迈出一小步,走到路灯下。
他阖了阖眼,强忍住酸涩感,对着淼淼的背影大声喊道:“夏淼淼。”
淼淼脑子一嗡,慌忙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季询,他凌乱的发丝清扬,面色露出几分苦楚,脸庞几乎白的没有血色。
她飞奔跑向他,等到了跟前,却有些不知所措,又觉羞耻,竟连触碰他都不敢。
季询紧紧地抿了抿唇,敛下寂沉的眼眸,遮掩住自己微湿的眼睫,声音低沉又沙哑。
“这些天你都是和他在一起吗?”
“……”
得不到回应的季询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他用力地攥了攥手,一股说不出的酸痛,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
他喉咙发干,继续艰涩地开口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淼淼猛地抬起头,对上他泛红的眼眶,他眼睛里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她喉间一哽,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鼻腔发酸,仓促的低下头,眼泪一颗颗滑落,尽数跌在坚硬的地砖上。
“你说话啊!回答我!”季询失控地扣住淼淼的肩膀使劲摇晃,眼泪沿着脸颊慢慢落下,破碎的声音如同野兽哀鸣。
淼淼的眼里倒映着水色,只无助地看着他,不言不语,眸中闪过一丝哀色。
良久,季询松开了淼淼,他动了动唇,略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笑。
“我陪了你十几年,结果还没有你认识几个月的人重要。直到现在,你还不肯和我坦白。”
“夏淼淼,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的玩物吗?还是个说丢就丢,不用知会一声的死皮赖脸的玩物!”
他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哀怨而缠绵,开口的嗓音里,透露着无边的悲凉和伤感。
“季询,你不是,不是玩物……”淼淼慌乱地捂住他的嘴,泪水多的让她看不清眼前,胸室间闷得几乎连嗓音都变得嘶哑,“我错了,季询……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廉耻……”
“够了,别说了!”
突然,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夏柏誉将淼淼打横抱起,淼淼挣扎着想下来,却被他用臂膀紧紧箍住。
夏柏誉冷冷地看了季询一眼,不再停留,抱着淼淼转身向家走去。
“季询……”淼淼哭喊着叫他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小。
季询慢慢闭上眼,苍白如纸的唇瓣也紧紧抿起,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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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询一定恨死我了,他再也不想看见我了……呜呜……怎么办,哥哥……我不想他恨我……”
淼淼的眼睛哭肿得像个桃子,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她攥着哥哥的大手,哭哭啼啼地紧张发问。
夏柏誉怜惜地替淼淼擦去眼泪,抚摸着她瘦弱的脊背轻声安抚,“你先让他冷静几天,之后再找个机会和他说清楚。他不会恨你的,淼淼乖,别哭了。”
淼淼在哥哥的轻声安慰下,泪似乎都要流干了,最后终于累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淼淼一大早就跑去季询家,结果只打得开他家大门,而他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求他都不开。
两人隔着一扇门,泪水止不住地流。
往年的大年三十,季询的父母赶不回来时,他都会来淼淼家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而今年,李叔也回家过年了,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房间里。
房间内,季询满身酒气,双眼猩红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中,他紧挨着淼淼站在她的身旁,两人对着镜头都明媚地笑着。
还记得,当时照片一拍出来时,两家的大人就打趣说,瞧,看着多像结婚证啊。
淼淼听了没有作何反应,只嫌热的跑到树荫下乘凉了,而他却红了脸,把那句玩笑话默默当了真。
——
一连过了数日,淼淼每天早上都会去他的门外等着,一开始她还会开口乞求他的原谅,把瞒着他的事通通说了个清楚。可依然得不到季询的丝毫回应,渐渐的,淼淼便静静地坐在门外,一坐就是大半天。
终于在大年初七的清晨,季询打开了房门。多日不见,他看上去身形瘦弱了许多,面容憔悴,嘴巴一周冒出了青茬,看起来颓败又潦倒。
他们面对面站立,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久久无言,都默默地红了眼眶。
“过来。”
季询张开双臂,率先开了口,声音像过了一遍沙子,哑的不行。
淼淼鼻子一酸,强忍着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她扑过去,紧紧抱住季询,肩膀不停地抖动,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淼淼,你爱过我吗?”
季询轻搂着淼淼,眼神发散地落在远处的地板上,声音轻得几成气音。
“我爱你季询,不止是以前,还有现在。”淼淼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这么多天下来她早已明白季询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因此回答的毫不犹豫。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的哭湿的小脸上。淼淼也回望着他,带着那份孤注一掷的心情,搂住了他的脖颈,主动亲了上去。
季询怔了一瞬,渐渐收紧了臂膀,在男女无声的纠缠与缠绵中,逐渐反客为主。
片刻,淼淼软着身体趴在季询怀里喘息,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胡茬,心底泛出一丝心疼。
季询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他眼眸渐沉,低声道。
“去洗澡好不好?”
淼淼的脸颊升起一抹红晕,明白了他的意思。此时,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
季询帮她脱下外套,看着她走进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季询从她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解开锁屏,指腹在对话框停顿了几秒,犹豫再三,还是将地址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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