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醒来时身边的床铺已不见人影,只剩一片昭示着身旁人离开时间之久的冰凉,还有整齐迭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套衣服。
金属胸针、复古蓝的牛仔短外套和一条白色褶皱吊带长裙。
林行野选的衣服,向来很有他的特色,简洁舒适是主基调,但也不会平淡到底、缺少设计感。
穿了就好像沾染上这个人的风格烙印。
她拿起看完才发现,旁边还放了一只白陶瓷壳的女式腕表。
每一次都很想感叹,看起来那么不好惹的人,怎么会这样周全。
不过衣服就算了,腕表……受之有愧。
不仅是因为她认出了其上某个品牌的标志性设计,隐约猜到了价值。更是因为,这款表跟昨晚林行野戴的那只机械表,恰好是同款不同色。
好像上赌桌,你怎么知道对面的人出的到底是不是他最大的一副炸。
你也不知道,他出这样的牌的心理到底是认真想赢还是玩玩而已。
底牌未知,先暴露内心的人先输。
柳若想。
……也许林行野就是喜欢这个系列吧。
身上是昨晚林行野给她套上的家居服,柳若没换衣服,因为惊觉自己连抬起手都有些困难。扶着墙走出卧室时,才看见正在岛台后解围裙的男生。
“怎么不叫我,还好吗?”视线对上时,林行野眉头一挑,围裙还挂在身上就伸手过来搀她。
“还好。”
其实不太好,柳若好像回到第一天,使用过度的部位已经红肿,每走一步都会有摩擦到伤处的疼痛感觉。
大腿的肌肉也打着颤,出口瞬间才发现仅仅两个字都撕扯着声带,像放声唱着山歌爬了一晚上的山,现在是全凭着意志力在下阶梯。
男生的手掌很烫,隔着衣服烙在小臂皮肤上,瞬间拉回无数记忆片段。
柳若心下一乱,条件反射拂开他的手,面上挂起礼貌性笑容:“体验感很好,谢谢你。”
白天和夜晚到底不一样,床上和床下也是。
晚上越浪,她白日里看见他就越心虚。
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她最开始随心所欲,后来问心有愧。无暇去想的时候还好,所有事情都暂告一段落的时候,掩体退场,阳光普照,照得她无所遁形。
林行野垂目睨她,没说话。
柳若怔了怔,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大概云淡风轻得太刻意,以至于轻佻得像给“男公关”评价用后感,可能有伤人自尊之嫌。
余光瞟到桌上既不像家政机器人也不像专业厨师的手笔的菜色,她开口道,语气里是几分货真价值的惊讶:
“你会做饭?”
“嗯,这些是浇头,面还没下,等你过来。”林行野点头,接了她的台阶。
“看起来很好吃诶,我都不会做。”以贬自己来抬别人,柳若的长相和声音都很适合干这种事,明知道九成九是套路,可是她表达出来就像是真心崇拜。
“我玩户外,做饭是基本技能。”林行野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解释道,“而且林予怕世界末日来了我没被丧尸咬死先被自己烧的饭毒死,也帮我请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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