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剑王廷相和周致在人群外面说说笑笑好了一通,他们二人便将目光从周致身上移开,落在了周致身边那俊美公子寇沛涵身上。
那日在伊祁山上的桃花诗会上,寇沛涵风度翩翩的即兴以桃花为内容赋诗三首,一时不知震慑住了多少文人骚客,不知让多少人对她羡慕崇拜。
而寇沛涵在吟诗完毕后,却不声不响的悄然退下,让众人心中着实不爽。尤其是张剑和王廷相这种自恃才高,而且还颇好交际的人,更是万般失落。
与这样一位唐县的大才竟然失之交臂,实在是一大损失呐!不知何时才会再遇此人。
可今日却侥幸遇到,他们焉能就此放过?
两人随后朝寇沛涵笑着拱手道,“今日可算是遇到寇寒寇公子了,寇公子今日可一定要给我二人些许颜面,让我等陪着寇公子小酌几杯,也算是让我等尽尽地主之谊。”
他们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王廷相本是河南人,此时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本地人,由此可见他和张剑的关系了。
今日寇沛涵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虽刚才在周致的嘱托下要低调行事,但寇沛涵总是感觉不让人知道了周致的大名,终归太过不爽。
周致是府试案首,才华横溢,她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而且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周致就是自己的如意郎君。
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一个表白的机会,寇沛涵岂可轻易放过?她微微沉思,悄悄瞥了一眼周致,便朝张剑和王廷相道,“其实你们两人有些事情还未知晓。
那日在桃花诗会上,我哪里有什么做诗的本事,都是这位周大案首事先教给我的,呵呵!周大案首才是真真的大才子哩!”
言语之中不无骄傲之情,让张剑和王廷相两人听了顿时愣住。
不过旋即两人就恍然了,也难怪了,这位寇寒寇公子是唐县人,可唐县的读书人不过几家,哪里会有这样的才子?他总是和周致在一起,那日桃花诗会上的诗自然是周致所做了。
两人刚才听寇沛涵说话的声音,却是有种怪怪的感觉。此时离的寇沛涵近了,更是看到寇沛涵的一张俏脸细腻如脂。一个男子如何就有了这般面孔?而且发觉他看周致的眼神是那种分外的温柔,脸上还不时显现羞红之色。
张剑和王廷相在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这位自称是寇寒的公子其实是个美貌女子,而且她和周致的关系非同一般。
呵呵!像是眼前这样一位俏丽绝伦,而又伶牙俐齿,乖巧温柔的女子,在这北方的贫寒之地甚是罕见,也只有周大案首才会有这等艳福啊。
这两人想着,不禁对周致好生羡慕。
当然了,他们作为才子,最为羡慕的还是周致的才学,能在片刻之间就即兴赋诗三首,这样敏捷的才思,甭说是在万县一带没有,恐怕就是在整个保定府也会有难出其右者呀。
周致这次府试得了案首,在接下来的道试考个案首出来那也不足为奇。
什么博野的刘龙,徒具虚名,心浮气躁,哗众取宠,不知深浅而已。
“走吧,周致贤弟,今日我张剑做东,带上你这两位兄弟同去寒舍,我等来个一醉方休!”张剑笑着盛情邀请道。
身边的王廷相却是说道,“张剑兄弟,怕的是今日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这周大案首今日定然会很忙哩!”
他的话音刚落,但听在衙门口传出几声响亮的声音。
“诸位考生,知府大人要面见以下这些人。周致、刘龙、岳书震……若有不再场者,请相识者速速转告,在县衙正厅去见知府大人。”
一共念了十个人的姓名。
府试总共录取了一百二十名,这十个人俨然是前十名了。
县试通过者便是知县的学生,府试通过者就是知府的学生,这在大明早已是不成文的规定。师生关系、同年关系在此时的大明尤为受人重视,也是非常坚固牢靠的关系。
一百二十名被录取的人都成为了知府彭泽的学生。知府彭泽自然不会一一和他们见面,这十个人就是作为代表了。
况且在彭泽心里,这十个人才是优秀者,和这十个人相见才最为有意义。
今日是府试张榜之日,前十名的考生哪里会有不在场看榜的人?他们很快从人群中挤出来,带着众人无比羡慕的眼神,朝县衙里面行去。
周致尴尬的朝张剑一笑,拱手道,“失陪了,张剑兄。今日小弟虽不能和张剑兄还有廷相兄开怀畅饮,但小弟日后定然寻个机会做东,请二位哥哥好好吃酒。”
“呵呵!无妨!”张剑和王廷相急忙笑道。他们都是知趣儿之人,如何分不出轻重缓急,面见知府这样的大事,幸事,如何能耽搁?
周致随后又叮嘱寇沛涵和齐彦武回客栈等自己,这才转身阔步走进县衙。
可巧的是一旁慢慢行走的正是刘龙。
刘龙虽说也得了知府彭泽的召见,但却没有丝毫欣喜之色。本来信心满满的以为这府试定能考中案首,可不成想却是被周致夺了去。他倒是不在乎周致在道试考中案首后,他会输给周致八千两银子。
以现在博野刘家的富豪程度,甭说是八千两银子,就是几万两银子也是能很快凑足的。他恼火失望的是不能败坏了礼县刘禹的名声了。
经过周致考中了案首这一次,那礼县刘禹的名声非但不能败坏,反而会更加响亮。
这样想起来,刘龙好像就万念俱灰了。自己的爷爷和刘禹之间势如水火,可自己就如何这般不争气,竟不能为他报仇呢?
早知自己比不过周致,当初如何就和周致打赌了?真是自取其辱,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这下弄得尽人皆知,自己更是颜面无存,博野刘家更是颜面无存。
周致并不理会刘龙,刘龙失魂落魄更是不理会周致,两人几乎齐头进了县衙内。
县衙正堂上一位年约四十,身着大红官服,模样甚是粗犷之人正坐在上首,而彭泽却是在下首相陪。
按理说彭泽是知府,在这里他应该是官位最高,坐在上首的。
显然这位面目粗犷之人的地位比彭泽要高。
还好陈光耀在最后的位置上坐着,看到了周致,便迅速拉了一下周致的衣衫,在周致耳边低语道,“今日可是要小心应对,那坐在上首的人是北直隶的提学官大宗师,叫杨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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