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德最会偷闲,最懂得如何让自己好过。嘴上叫他轻点儿,双腿却绞紧了他。尤万喜欢看她心口不一的样子,虽想与她纠缠,可奈何时间不等人。他又摆弄了几下便放开她,起床穿戴好衣服。
简德从床上挣起来,尤万却叫她躺下睡一会儿,晚上还要盛装赴宴。
简德皱起眉头,问还有谁。
尤万没再答话,披上外套便走了。简德又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佣人阿梅敲门,问需不需要打扫房间,简德说不用,随意擦了擦,躺在床上继续看书。过几日学校有一个小测,她不想丢人。身为警务处助理处长的私生女,又与尤万共同出入同一场合,不知周围的同学是恶心的多还是羡慕的多。熟知她的人半是怜悯半是嘲笑说她好命,与尤万谈恋爱,高级站街女也不过如此,不熟悉的则扬言刮花她的脸,看她没了这张脸会不会被万哥扔去被狗轮奸。
简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不发生口角。那些同学以为她好欺负,变本加厉地传些真真假假的话,有些男生还咸湿地盯着她的胸脯看,问多少钱一晚。
有日尤万来找简德,欢爱结束,简德偶然提起这个话题。尤万当时什么都没说,像往常一样命她跪着,翻来覆去地操干。简德以为这耳边风没用,尤万什么承诺都没给自己又失了面子,不如哪日下课拿着小刀找个没人的地方捅过去。就算事情败露,简处长和万哥都不得不保她。
谁知隔天去上学,便看见几个嘴碎的女生没来,男的更是像见了瘟神一般躲着她。她反应了过来,差使保镖去何记买一份鲍鱼饭,务必送到万哥手里。
后来她从同窗那里得知有三个女生的脸被刮花,不再来上学,而那个问她一夜多少钱的男生则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事论事,简德对尤万的感激重了几分。除了那份鲍鱼饭,在床上也格外卖力地讨好,尤万只需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而简德全身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受委屈了和我说。尤万抚摸着她的背脊。那些人不会再烦你了。”
“谢谢万哥。”
简德壮起胆子吻他的嘴唇,见他不反感,又伸出舌尖舔他的唇角,一路吻下去。
“你是简处长的千金,我怎敢怠慢?”
简德动作顿了顿,他的话像说一桶凉水泼在她身上。
“万哥说笑了。”
简德背对着坐到他身上,不再看他,专心吻他的大腿根处。
“我家小妹最近很迷你,一直与我作对,你可以把这些话省下来说给她听。”
“哪个小妹?”
尤万好像来了兴致,声音上扬,伸手把玩着她的胸乳,白嫩的乳肉塞满他整个指缝,简德忍不住,下面又汨汨流出水来。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是喜爱的还是厌弃的,目光所及只有一片无暇的白。赤裸的背脊突出一条细细的线,连阴影都十分性感。
简德看他这么感兴趣,有些吃味,转过来同他讲是最小的妹妹,今年十六岁,正值花样年华。
“简凌?”
“万哥,你记得这么清楚。”
简德不再掩饰自己的生气,作势要穿衣服,尤万一把搂住她,把她压在身下挺入,由不得半分反抗。
“我怎么记不清楚?”
尤万低头啄白玉蛋糕上的小草莓,放在嘴里轻轻地摩咬,勾得她呻吟出声。
“浪货。”
“万哥既然你心里想着其他女人,还是——啊——还是放过我吧——”
“我心里想的谁是你该管的事儿吗?”
尤万重重地咬她,拍她的屁股,简德领会他的意思,大张开腿环住他宽敞的背。
“该啊,怎么不该。”简德的脾气又上来了,直视他的眼睛道:“我总得知道我的阿嫂是谁吧?”
尤万狠狠打了她屁股一下,骂道:“抬高点儿。”
“我累了。”
简德索性挂在他身上,不再主动,全凭尤万掌握。
尤万嗤笑:“不高兴了?你们家的人,你弟弟你二妹你小妹,每年的利是新衣服不都有我的份?简德,你何必计较这个?你小妹才十六岁,太小了,能容得下我吗?”
简德掐他的手臂,掐不动,只好作罢:“咸湿佬!我小妹才十六岁!”
“我是在嫌弃你老,听不出来?”
尤万调笑道,还没等她反唇相讥,他就更用力地撞。她的回应通通成了呻吟,飘在他耳畔,令他心痒,也让她心痒。
只可惜两个人和谐时刻实在是少。在遇到黎俊明之后,便更加的少。一开始简德抱着偷情的心理勾引他,谁知引火烧了身,竟为一个男人与尤万翻脸。这几日尤万对她越发不好,言谈之间只当她是偷情的婊子,巴掌说打就打,一边一个,省却高低不一的烦恼。黎俊明日子也不好过,被禁足在家。尤万发话,道黎sir的孩子不过就是不懂事儿,希望黎sir多加管教,面子给的十足。黎警司见此情形,不好发作,只好在家里教训黎俊明,让他别被色欲迷昏了头,简德不过是一个站街女,站街女最与扑街仔般配。
尤万说,我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有这个胆子。简德,你说我是应该夸你,还是应该打你?
简德回答,万哥不如把我扔给底下人,让他们轮了我,不是更好?
尤万又赏她一个巴掌,随即又是一个,她两边的脸肿得高高的,嘴角渗出一道血丝,挂在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显分明。
尤万叫她记住这一晚,将她绑在床头,折磨了一夜。她真的记住了那一晚。
七点半,司机准点到达。他是尤万指派来的。据说并不是每个情人都有专属司机,他表面工夫做得如此到位,到底还是因为她姓简。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若不是因为这个姓,她万万不会沦落到与尤万行皮肉生意换取一寸喘息的地步,却也因为这个姓,她还尚能在方寸之间喘息几秒,留恋于本港虚无缥缈的繁华生活。
她从来不属于这里。从前不属于,如今不属于,以后依旧不属于。她是外乡人,是灿妹,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被亲生父亲当作万物送出去,在权利交易以外用美色博得尤万的欢心。
往深一步想——简德是乐观主义——还好是尤万。要是被卖给哪个王八绿豆,躺在床上硬不起来干瞪眼,那才尴尬,指不定王八绿豆搞出什么奇技淫巧作践她。她想她已算是幸运,尽管不光彩,但仍是幸运。
她笑了起来。既然足够幸运,为什么还哭丧着脸。卖给谁不是卖,卖给尤万,她——她咬咬牙,逼着自己作贱自己——她是赚了。
可是她却又哭了起来。恍惚间想起黎俊明那双温暖的手替她拂去眼泪,告诉她别怕,他会带她离开。
他会带她离开。
随后她又仰起头,拭干眼泪,对着镜子细细观察自己的妆容。
没有人可以带我离开。她想。除了自己。
“阿良,这是去哪?”
阿良不答话,简德便威胁说要跳车,阿良就把前前后后四个门都锁上,直到把她送到家。
家?简德冷笑,抬头仰望别墅。
这个家我一天都没住过。
尤万从里面走出来,伸出手臂,示意她挎住他。他后方又走来四五个人,那忠心耿耿的样子,似乎是帮派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尤万俯身,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凑在她耳边道:“劝你乖些,借你一晚当大嫂。”
简德问:“需要还吗?”
尤万刮了她一下脸颊,不再说话。身边几个人团团围着他们,生怕遭遇埋伏。这几人里面有一个她是认识的,今日再见时那人眼里都是轻蔑,她与白粉妹和站街女并无不同。
简德轻轻地笑,任由尤万搂着她走,不期然间看到黎俊明的脸,笑容僵在她脸上。
她今年十九岁,论做戏实在比不上经验老道的尤万。黎俊明见她呆立在原地,不敢上前,绝望地叫她的名字:jade
尤万冒出一身鸡皮疙瘩,掐死他的心都有,面上还是笑着的,朗声开口道:“听说你有话同简德讲?”
黎俊明点头,丝毫不惧怕尤万。这让简德有些诧异。她确实是对黎俊明动心,但未曾神话他。她原以为黎俊明也会像其他人一样。
“我与jade是有话讲。”
“可惜简德是我的女人。”尤万缓缓开口道,“不方便让你们单独会面。”
“不必单独。”黎俊明说,“我与jade清清白白,只是情投意合,我绝无做出半点轻薄她的举动。所以万哥,求你对jade好一点。”
简德瞪大眼睛,看着黎俊明稍显瘦薄的身躯,说不出话,只觉喉头梗住,嘴里泛苦,想开口,却又不敢开口。
尤万看破简德的徘徊,放开她腰间的手。
“俊,俊明——”简德艰难地开口,强装镇定。可是身体在抖。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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