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个刚刚的不平全归类到太久没动手,手痒会上火。叶芊不想惹事,就只好去寻柳东奕出出气,还坚决不打到同从前那些人一般呼天抢地的求饶,绝对不收手。
于是事隔多年,不少老修士,看着叶芊追着满脸慌张的柳东奕四处闹腾,倒诡异地怀念起这样场景,忘却了早先还在为魔修即将到来之事争论不休。
沧海桑田,修仙之道漫长无期,总有些事轻易变化,可遇不可再。
多年而后再见曾经,就算唯恐那女魔头转头对付自己,不少人也是乐见其成──反正看热闹,总是没人嫌事少。
即将迎接魔修到来的最后几日,曲渠城一如意料地鸡飞狗跳不得安寧,缘由却已然与魔修无干,而是笑闹参杂,暂且忘忧于吵闹之中。
如此熬过几些时日,叶芊的名头在那些新一辈弟子中,除却专出魔修的师门弟子外,更多出了灾星这称呼。
他们算是明白了,自家师长那日是为着什么,在发现叶芊飞船到来时脸色大变。
着实是这人太会折腾,那日与柳东奕切磋的不尽兴,转眼就开始在各门派游走起来。
偏偏从前他们还能以胡闹拒绝她,但这会人家是好声好气的要求比试,要拒绝倒显得小气。
最是可恨,便是在无从拒绝之下,就得和这活了千年的女魔头比拚。叶芊实力不容小覷,又偏爱戏耍人家。
往往比试到后头胜负已分,她就扔下武器,特别没脸没皮的睁眼说瞎话,对着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对手说:「我武器都给打没了,可真是输得落魄,不若咱们明天再来一场?」
谁想再来一场呀?几是每个与叶芊打完的,都禁不住在心底哀号。
如此曲折经歷,多数人切磋完,隔天便学了乖,和叶芊玩起捉迷藏,谁也不想与她正面对上。
如此场面发展到后头,是让压着时辰赶来的丰禾派魔修们开了眼界。
这不平日那些喜欢端着架子的正道,也不知何缘故,个个如临大敌守在院子,眼巴巴地盯着一童子跌跌撞撞跑过来,嘴里嚷着:「往、往这来了!」
这一声有如惊雷,直喝得眾人祭出宝剑法器飞跃而上,连多与他们互相冷嘲热讽的时间都没有,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还以为见面虽然不得动手,但免不得要打一场口舌仗的魔修们,直望着那些名门正道迅速远去的背影,傻愣愣地问。
拎起一人不慎落在地上的抹额,今日刚带队来到曲渠城,还一头雾水的丰禾派掌门顾啟诚咋舌,眼眉间凈是惊愕之色:「我和那些道貌岸然的老鬼们争斗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着他们如此不顾形象,光是这点,就让我这趟不算白来呀。」
「这有趣归有趣,但能让他们那样动静,莫不会是后头有什么猛兽在追?」走到师傅身侧,顾啟程的弟子白若霏探头往院门边瞧,模样与适才那些正道颇为相似。
她可还惦记着那童子进来劈头一句:「往、往这来了!」才让正道们神情风云变色,恨不得长翅飞遁了去。只是这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赶到,实在让人揣测不着。
听到她的话,顾啟诚也冒出好奇心,双臂还胸也不出声,眼眸淡淡落在院子边上的半圆拱门,就等着那猛兽出闸,他也好来会会。
没想着他们张头探脑好一阵子,最后等来的,却是名身型娇小纤弱的女修士。
与想像中的兇禽猛兽丝毫擦不上边,女子容貌不过清秀,窄肩细腰,样貌看来一点杀伤力也无,只凭眼眉点点英气,让她不至于被称作弱女子。
素白衣衫伴随脚步翻动,那翩然模样看来很是有几分仙气逼人……假若不开口,这形象还能在顾啟诚师徒俩心中多停留会。
「搞什么玩意?不是听说大伙都在这喝茶聊天?」语气充满不耐,女子娇柔嗓音都让烦躁情绪逼出几分粗哑。
来人正是找不着人切磋,兴致勃勃赶到此处的叶芊。虽是早听说魔修近日会陆续抵达,但叶芊实是没想到她这趟没找着人,却遇上了才赶来的魔修们。
转眸对上顾啟诚,她便注意着来人穿着华贵,深色长袍绣工精细,眉目英挺雋朗,眼神很是清亮澄澈,要非指尖縈绕几缕黑气,还真看不出是魔修之人。
只不过,这些对叶芊都不重要,她在意的不过是对方一副特别气派,看来很耐打的模样。
才嫌找不着人,就有自个送上来的切磋对象。正当叶芊要开口讨教,顾啟诚身旁的白若霏就先惊呼出声,扯着顾啟诚衣角,说:「师傅,这人怎么看来这样眼熟?」
不说还好,顾啟诚只当眼前之人动作粗鲁,这话一出,定睛看清叶芊面容,他便黑了脸,拉着徒弟往外走:「快走快走,灾星咱们还是不接近好,省得麻烦。」
修仙之人耳清目明,顾啟诚本也没避着叶芊说话,话语自然不一字不落,都进了叶芊耳朵。
还没来得及让魔修和自己打一场降降火,叶芊就得到对方头也不回,连多看她一眼都不肯的待遇。
「……」叶芊自认这些年没出什么锋头,怎么就落到人见人躲的下场?
她分明没见过那些魔修,前些日子也都在闭关,根本没有机会闯祸捣蛋。
还别提她出手打架不过最近的事,怎么可能这么迅速便传到魔修耳中,恶名昭彰到一见到她就想跑?
那些魔修的反应带给叶芊的,除却鬱闷,便是满满不解,毫无头绪去分析出魔修们会知道她的缘由。
实在扫兴,叶芊被顾啟诚这一搅弄,也没了继续找人切磋的打算。闷闷地回到分给玄镜门的院子,恰好遇上陈修燁往外走,险些两人撞做一块。
「长老这么早回来,没和柳峰主比试吗?」知道叶芊这阵子往外跑都是找人切磋,陈修燁在这时见到她,是满脸的疑惑。
没耐烦多解释自己令人哀伤的境况,叶芊直接推开陈修燁,脚步极为沉重地往院里走,「瞎弄什么呢,三天后再来打个痛快。」
三天后,便是这次修补大会真正开始的日期。但凡聚集一眾修士在一块,名头还是什么大会,最喜欢做的不吝是搭座擂台,把人拱上去打架好比出个高下。
尤其这次还聚集了魔修在这,于私下不得随意斗争的情况,这擂台自然就成了唯一能正大光明互殴的机会。
从前叶芊对这类被围观的活动没兴趣,但这会,却是无比期待──想跑是吧?她就真不信到了擂台上,他们还能撂下面子躲开来。
不懂叶芊心底的算计,陈修燁还当长老打够了,终于肯收心,当即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他是真怕叶芊打着打着,会打出火气,开罪了其他门派,酿成难以收拾后果。
两人各怀心思,叶芊安分守己的缩在院子里,也让眾人得以歇停三日,好生准备修补大会事宜。
这场大会,可是难得聚集魔、正二派的菁英人士,要怀抱壮志,意欲扬名立万,不趁此时更待何时?
虽说大门大派,多是不愿派出真正砥柱人士来参与大会,但对于要藉机出头的人,这擂台已是极佳展现机会。
要表现得当,让大能看上,又或是替门派争光,后头好处绝不会少。这不大会前夕,多的是各门各派为了擂台胜负仔细筹谋,一夜未眠。
却不想,事前盘算再多,也抵不上一早到现场,发现上头有个不速之客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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