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的状况稳定后,迎接着她的便是漫长的复原期。
每日打卡的物理治疗与一连串机械式的复建运动,让她渐渐能走下床了。
但她的腿脚还不太利索,每每行走时仍得搀扶着一把拐杖。她的双手也少了以往的灵活,但至少,多加锻炼以后还是能继续弹奏钢琴。
至于江寒,他吞药的那次几乎命悬一线,呼吸与心跳已经渐弱。
幸好,医生替他洗胃后,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那次的惊魂后,吴可瑜的性子也变得越发敏感。她深怕江寒会再次伤害舒言,不允许他单独与舒言接触。
差一些酿成大错的他,也别无二话,只能在一旁斟茶递水,任劳任怨。
晨早时分,吴可瑜推着舒言的轮椅来到花园散步。
“多嗮些太阳,对你的筋骨有好处。”
舒言也不好打击吴可瑜的一番好意,只能微眯着眼,感受一下植物是如何进行光合作用。
普照的耀阳冉冉而升,橙黄的光芒挥洒在一片绿草地。
舒言余光一晃,见江寒依旧在一旁站得笔挺,替她挡着那片刺眼又灼热的阳光。
高个子的身影却显得战战兢兢。他与她一样,都不敢忤逆吴可瑜的好意。
舒言忍不住扯动嘴角,偷偷窃笑,却让江寒一秒就补抓到了她的神情。
他的心情也莫名愉悦,眉目间不禁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万幸,她醒过来了...
两双眸光相撞,流转之际,彼此都似有许多话想单独和对方说。
舒言向他会心一笑,一晃眼,又抬眸看向吴可瑜。
她抿开嘴唇,下意识舔了舔唇瓣,“你还记得,西区附近的那家点心店吗?”
见她精神奕奕,吴可瑜也应和道,“当然记得。那店铺虽老旧了些,但它家的点心,cp值都超高。”
“你这样一说,我仿佛都能嗅到刚出笼的虾饺味。”
吴可瑜不忍勾唇,取笑她道,“这才刚吃早餐而已,怎么又突然馋了?”
她细声嘀咕,“我这...应该是吃腻了医院的食物吧...”
吴可瑜只瞄了江寒一眼,他便知晓是何意。他主动附和道,“我去买吧。”
舒言微愣,半夹着少许心虚。片刻之间又缓语,“还是...让可瑜去吧,你也不懂在哪...”
江寒的眸目微睁,顿时明白舒言的用意。她这是在找个借口使走吴可瑜。
他顺势而为,连忙改口,“那就麻烦可瑜走一趟了。”
吴可瑜撇了一眼江寒,不算是怒瞪,但目光写满不语的敌意。目光再看向舒言,微着凝眉,神色略带担忧。
舒言自是懂她的顾虑,安慰她道,“我会在这乖乖等你,你别担心了。”
吴可瑜做出最后的挣扎,再次确认,“真的那么想吃?”
灵动的双目如抹了一层薄蜜,眸色泛光,通透晶莹。她凝看着吴可瑜点头,而后又露出乐滋滋的微笑。
见她如此兴致盎然,吴可瑜最终还是妥协了。
吴可瑜勉为其难地叮嘱着他,“你好好地看好她。”临离开前,又不忘补充一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不会放过你。”
吴可瑜一离开花园,四处又恢复淡淡的幽静。仿佛细声的虫鸣鸟语都皆能听清。
她握紧轮椅的手垫,对他轻语,“江寒,我想起来走走。”
江寒走向前去搀扶着她。她攥紧他的手臂借力,使劲地支撑着自己站立。直到站稳了脚跟,她才松开他的手,缓慢地踏出一步。
江寒担心她摔着,只好又跟前一步,紧贴着她的步伐。
她尝试了数十步后,走得越渐吃力,体力有些透支,貌似不太能再往前行了。
他见状,伸出双臂,轻声道,“我抱你回去吧…”
她抬眸看向他,温柔淡笑。又踏前一步,搂紧着他的臂弯。
“先陪我说说话。”她的语态如故,暖意浓浓,听着舒心。
在昏睡中,她曾听见他吞药前说的那番话...
她鼓起勇气,开启了那个如禁忌般的话题。
“那天...我听到了你说的话。只是我一直睁不开眼睛。”
江寒自是知道是何时,是他拉着她一同赴死的那天。愧疚的感觉瞬时涌上心头,
他愣滞在原地,等她把话说完。
“你说...爷爷把一切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到底,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江寒拧紧了那双剑眉,努力梳理自己的万千思绪。
随既,他细细地告诉她,在她昏迷时,周遭所发生过的事。从沉婉婉在拘留所的发疯行为,到他在江权的保险箱里寻到两份死因结果。他都毫无保留,无一不告知她。
舒言听了之后,面不改色,神态依旧自若。
她安慰他,“我相信,那只是沉婉婉的一番说辞。”
“可他派了沉婉婉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的行为很可疑。”
她沉默半响,随即又接话,“你还记得,我第一次随你回江家时,爷爷留我在书房吗?”
江寒想了一遍,还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有关联吗?”
“自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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