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不同于娶妻,一台青轿抬进门,向公婆正妻上杯茶即成礼仪。
不过赵蓬极其重视连璧,偏要给她与正妻平起平坐的地位,摆了几十桌酒席,准备八台大轿要抬她进门。
赵府的人议论纷纷,少爷刚成亲没两三日就纳妾,少夫人该不会气得悬梁自尽吧,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
而东厢的正房里,他们讲的即将羞愤自尽的主人翁,正微扬嘴角绣着绢花,哼着悠远绵长的曲儿,心情好极了。
巧儿推门而入,诧异道:“少爷今日纳妾,您不过去嘛?”
沉湘头也不抬一下,漫不经心道:“我等会就去。”
“少夫人还是快点吧,老爷那边催着呢。”巧儿临走前撂下这话。
沉湘放下手中的绣绷,微微伸展下腰身,歇手之际,被敞开的窗扉吸引了目光。
窗栏摆着一盆兰花,垂下一片片白玉儿似的的花瓣儿,搭在挽着流云髻的墨发,那小脑袋躲在花盆后,正偷偷摸摸窥视沉湘。
沉湘沉声道:“躲着作甚,我看到你了。”
小脑袋伸长脖子,往里探了探,一脸讨好道:“我可以进来吗?”
沉湘受不得这模样,说道:“进来。”
连璧燕子似的翻窗而入,挨着沉湘一屁股坐下,笑盈盈道:“湘儿,你方才哼的曲儿,是我昨日吹给你听的吧,真好听。”
沉湘被发现这一茬,有些许的尴尬,左顾而言他的提起另一问题:“今日是你的大喜事,怎么还待在我这,赶紧过去吧。”
连璧一晃脑袋,翻了翻白眼:“不去。”
沉湘道:“你不是要嫁给赵蓬吗?”
连璧往沉湘凑近,凝着两汪泉水似的眼道:“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沉湘无语凝噎。
远处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敲锣打鼓阵阵成曲,来的人应当络绎不绝了,要是发现连璧消失不见岂不乱套。
果然没多久,就有仆人过来寻人了,一间间房间的撞门,搜沉湘的屋子还稍微客套些,敲了下门才进屋,向沉湘问道:“少夫人,有看见二少夫人吗?”
沉湘故意装病,以此为借口不去堂屋,躺在床上咳嗽一声:“我这么小的地方,怎么容得下二少夫人。”
仆人心道少夫人憎恶二少夫人,断不可能藏二少夫人在屋内,便讪讪的阖门离开。
沉湘旁边鼓着的被窝,窸窸窣窣钻出一个人,掩着半张绝丽的脸,小赖皮似的笑道:“怎么办,我只能在你房里住下了。”
沉湘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其实她也害怕被人发现,但更乐于见到赵蓬四处寻人的惨状,这一丝丝报复的快感使人很餍足。
没一会,连璧依着沉湘就睡着了,四肢懒洋洋的躺开,像一只酣睡正香的犬科动物。
沉湘给连璧盖好被子,发觉她翕动着粉唇,吐出呢喃的梦呓。
沉湘凑过头,想听清她的话。
连璧忽地抬起手臂,环住沉湘的脖子往下一压,然后嘴对嘴贴上了。
沉湘脑袋嗡嗡作响,这是她初次与人亲热,对方不仅不是名义的丈夫,还是勾引丈夫,害她独身空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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