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兰斯说忙得差不多了的话犹言在耳,但容采嫻却鬱卒地发现他更忙了。
星期一晚上两人在查尔斯河畔悠间散步、谈情说爱的美好甜蜜时光再也没发生过,因为隔天起,欧兰斯不但每天早早出门去上班,下班后有应酬、有事需要与其他人讨论、有问题需要他解决…,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跟她一起吃晚饭。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家,他们大人还要坐在一起讨论容敬忠夫妇应徵工作上的事,而欧兰斯当然是被归类在大人的群组,她只能坐在他旁边,安慰自己他们还是在一起的。
最后终于轮到她可以跟欧兰斯独处,却到了洗澡睡觉的时间!
不过,两人现在是未婚夫妻的关係,直接关起门聊天就不用看人家的横眉竖眼,这个〝人家〞当然就是在她眼中总见不得她与欧兰斯感情好的容氏夫妇了!
当大人们聊完了正经事,大家一起上楼各自回房间准备就寝,走在前面的范玉玲突然回过头,对欧兰斯笑了笑。
「小嫻,」范玉玲对着容采嫻叮嘱道:「不要聊太晚了,兰斯明天还要上班,让他早点休息。」
「嗯,我知道,晚安。」容采嫻敷衍地笑了笑,心里颇不以为然。
她觉得这明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想让他早点休息,那刚才干嘛拉着他聊这么久,不会少说几句吗?
等范玉玲转开头,容采嫻立刻撇嘴,不想却被欧兰斯逮个正着,她随即垂下眼眸,避开他带着警示意味的目光。
「晚安。」欧兰斯神色自若地对容敬忠夫妇说道。
「晚安,别睡太晚。」容敬忠再次叮嚀。
欧兰斯微笑頷首的同时,容采嫻已逕自转身走进小客房,容敬忠望着她的背影眉头微蹙,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才抬脚回房间。
看着容敬忠关上房门,欧兰斯暗自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容采嫻的房间,并随手带上房门。
「哼…」容采嫻听见声响,转身投进欧兰斯的怀里,用鼻子出气,表达自己的不满。
「嗯?」欧兰斯要她有话就说。
他认为容采嫻这样的反应可以理解却不能纵容,因为他们之所以会谈这么久,却是为了容敬忠夫妇的工作,这是极为严肃而正经的事情。
他双手扶住她的腰,一用力就将她举起来,让她像隻小猴子一样双手双腿环住自己的脖子与腰。
抱着她走到床边,他弯下腰要让她躺在床上,但她却不肯从他身上下来。
「嗯?」欧兰斯没想到她情绪这么大,亲了亲她的脸颊。
「我想回家…」容采嫻知道自己或许任性了,但是她不说出来,心情就不好。
「嗯,我知道。我们先谈谈。」欧兰斯抱着她坐在床上。
「你想不想你爸妈的生活能够过得好一点?」他问道。
「嗯。」她当然也希望父母能够过得幸福快乐。
「所以他们必须先找到好的工作,然后才能过上好的生活。」他跟她讲道理。
「嗯。」她同意。
「小嫻,」他接着说道:「他们离开这里十八年,这里的人事物都已经变迁了,所以我们能帮忙的,不过就是让他们熟悉、了解现况,有更大的机会谋得好工作。以他们的资歷如果只做个普通的主治医师就太委屈了。」
「那他们当年干嘛离开这里?」她抬起头,愤然道:「是他们自己放弃了这里的工作跑去当什么无国界医生的,又没人逼他们!」甚至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欧兰斯没接话,只是在想容敬忠夫妇听了这话不知道做何感想?后悔吗?还是即便伤了女儿的心,也值得?
「他们现在想回家了。」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也没办法替他们回答,只能一言以蔽之。
容采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闷不吭声,她心中有气、有怨、有缺憾。
小时候爸妈不在身边所受的委屈,就算他们现在回到她身边,公道也讨不回来,留下的空白也补不回来,她有外婆、欧兰斯和袜袜就够了,有没有他们她才不在乎!
「我下星期就不去上班了,所以这星期才会这么忙。下星期我们去纽约、费城玩几天。」欧兰斯转移了话题。
「真的吗?」她的眼神散发出光采。
「嗯,」欧兰斯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说道:「我们自己开车,带上阿嬤一起去。」
「好!」她开心地搂着他的脖子,只有他和外婆对自己最好!噢,还有袜袜!
「不知道袜袜有没有想我们,想回家…」她面露愧色,刚开始的头两天还常想牠,但后来就很少…
「一定有的,」欧兰斯接口道:「放心,我不会告诉牠你忘记想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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