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慢慢捏着拳头,别过了头。
楚笙看向窗外,天空有些阴沉,似有小雨洒落。
“皇兄终究还是不忍心,笙儿明白。”
就像是受了冷落的孩子,疯狂想要试探母亲对自己的爱意,甚至不惜冷言冷语,更装作满不在乎。
楚时慎调来了皇城守卫,设下了中秋之宴,千方百计用调离来试探他,唯独就想知道,镇远侯会不会怒起从而暴露出反心。
他一边害怕出现不可控的场面,一边又不愿相信镇远侯的无辜,即便他自己也这样想过。
尤其是在看到镇远侯脚下淌着的血迹时,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于是两天以来,他从不提及镇远侯分毫,连人上折子提到镇远侯,无论褒贬,他都一概不理,可转过头,又暗自打探他在哪,又在干什么。
“皇兄可知,姜药使为何会对百日魂有所研究?”
楚时慎愣了一下,看着楚笙淡然的表情,张张口却没说话。
楚笙看着楚时慎微怔的眼眸,缓缓道:“那是因为,在皇兄满心扑在薛侍郎身上时,他同样也中了毒。”
楚时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
“百…百日魂?”
楚笙歪歪头,眼里多了分酸涩,“可他谁也没说。”
楚时慎半天没回过神来,喃喃道:“褚尚章他…他没说过……”
楚笙轻笑了下:“这般让君臣和睦的事情,我想褚太尉应该不乐意去做。”
楚时慎像被人点了穴一般,怔愣地看着青石板,轻吸着气。
“君君臣臣,君之所以为君,是其心怀旷远,以天下为己任,不拘泥于小节,臣之所以为臣,因其永效于君。”
楚时慎一时有些恍惚,这句话好似……很熟悉。
他抬头,对上了楚笙含笑的眼睛,柔和却又坚毅。
楚时慎愣了半晌,随后扯着嘴角,无奈一笑:“笙儿,你和他越发像了。”
楚笙唇角微不可见地弯了一下,随后垂下了眼眸:“许是见了太多次吧。”
楚时慎沉默很久,忽得甩了甩袖子,后背一塌,靠在了床尾的雕栏上,半仰着头,叹道:“那晚的烟花真是好看啊。”
楚笙少见他如此放松的样子,窗口照进来昏暗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和精雕细刻的床棱融为一体,格外安静。
“是啊,若是大皇兄埋得炸.药送上天,想必会更好看。”
楚时慎一噎,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他转过头,看着微微仰着下巴的楚笙,无奈摇头,“真是字字无他,句句是他。”
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仰靠在坚硬的有些硌脑袋的檀木上,思绪飘回到那日殿前,那人脱口而出的那句:“楚时慎,快回殿里去!”
他轻笑一声,恐怕敢这样直呼自己姓名的,只有那家伙了吧。
想起来,倒是别样的怀念。
楚时慎掸了掸袖子,看着窗外飞过的雁群,在空中留下一道浅白的划痕,再无印记。
“朕欠他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我带着欠的帐走来了……
万万没想到你们还有叫起床服务(挠头)
好嘛我在写第二更,晚上早点更,哭哭……
第298章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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