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拇指贴在祁韶安的鬓角,贴合的缝隙里慢慢湿润,最后汇成水珠顺着缝隙流了下来。
那双微凉的薄唇不可抑制的轻轻抖动,细小的频率像一根根牛毛似的针,顺着血液,扎在了叶久的心头。
韶儿所想,心中所愿,她又怎会不知。
可是这一切她根本控制不了,就像她没办法让宋初浔安然待在京城里一样。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又好像是有人操纵着这一盘大戏。
一切的一切,她不得而知。
叶久轻轻地放开祁韶安,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痕,语气深沉似海:
“如果可以,我想留下来。”
……
林夫人入宫两日,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叶久后悔当时为了避嫌,没有安插眼线进宫,如今她拖家带口地躺在菜板上,却是连翻个身的机会都没有。
宋初浔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睁开了眼,舌头还没捋直,接着有气无力的来了句:
“我要吃满汉全席……”
叶久差点给她扔出去,结果没半个小时,薛璟宁那败家子带着柏烟阁一水儿的厨子小厮,真真摆了一百零八盘。
宋初浔顿时吓清醒了,眼里迸发出璀璨的饥饿之光。
叶久沉默了三秒后,转头出去了。
人傻钱多薛二狗,重色轻友宋翠花。
我呸。
西凝现在可以尝试着下地了,而东绯每日只来呆上一刻钟,又急匆匆的赶回会馆。
东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公子之命大于一切。
叶久心有不忍,但也只能暗自叹息。
侯府风平浪静,表面上没有一丝慌乱,然而所有人却是绷紧了弦,好像稍微压一下,整个人就会顷刻垮掉。
而从那日坦白之后,祁韶安再也没问过她关于现代的事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操持着侯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无不彰显着当家主母的风范,成了整个侯府的主心骨、风向标。
只要少夫人稳得住,那侯府一定没有事情。
但只有叶久知道,祁韶安每每回到屋子,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等到笔锋干透,她都丝毫没有察觉。
叶久时常躲在门后,悄悄的观察,她很想去把那失魂落魄的小丫头环在怀里,可她也知道,每每自己的出现,就像是一个行走的警告牌,提醒祁韶安,那直戳灵魂的问题。
叶久自认为挺有自知之明,她没事基本不怎么在祁韶安面前晃悠,就远远看她安好便是。
“公子。”
南渊快步跑进房间,并把门快速关上。
叶久回过神,看着南渊满头大汗,倒了杯凉茶递过去,“慢慢说。”
南渊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他喘了口气,道:“公子,从京城往东至先皇陵寝,中间有一座青垠山,此山地处三城之交,是个三不管的地方,此处匪患猖獗,过往行商走镖没少栽在这里。”
叶久一边听着,一边端详着面前的城防图,她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皱眉不语。
南渊也不敢打断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
忽得一阵门响,白间推门走了进来,南渊见状给他比了一个手势,白间了然,悄悄地走到了叶久身边。
“青垠山土匪有多大阵仗?”
“百二十人。”
甫一听到浑厚的嗓音,叶久下意识抬头,发现白间正站在自己面前。
“白叔?您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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