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名次揭晓,街上已经流传出歌谣:“红袖羞花休清曲,白裳尚舞赏云妆。”
小孩子蹦蹦跳跳唱得最是开心,摇着手里的风车,欢快的跑过人群。
叶久拧着眉,一脑袋问号:
“他们……能再速度点吗?”
这才过了多久!从她们下船走到燕津桥,还不足两刻钟,半个小时不到,这边熊孩子都已经唱上了??
祁韶安闻声停住脚步,回头见叶久一脸莫名的站在路中间发呆,便伸手拽了她的衣袖。
“不过孩童玩闹罢了,莫要当真。”
叶久侧目,正对上祁韶安冻得有些泛红的脸颊。她眨眨眼,恍然觉得哪里不对。反手拉住袖口上的那只素白玉手,果然,冰的吓人。
叶久皱了皱眉,单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在祁韶安有些诧异的目光下,披到了她的身上。
祁韶安看着身上突然多出来的绒衣,有些怔愣:“阿久?”
叶久皱了皱眉,声音有些沉寂:“十一月的天气,穿件单衣就敢在风口上跳那么久,韶儿你也是够拼的。”
祁韶安看着叶久暴露在冷风中的单薄衣裳,伸手便要抻下她那件披风,却不料被人一把按住。
“听话,你身子骨弱,不像我,抗冻。”叶久语气放缓,抢在祁韶安动作之前,快速的系上了绳结。
不仅没把披风拽下来,还被像锁犯人一样捉住手腕,祁韶安无奈的抬眼看向叶久,这人有时候拧起来,自己也是奈何不了的。
“好了阿久,我不动就是,你松开我吧。”
对于叶久这种倔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温声软语更有杀伤力的了。祁韶安轻柔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那无奈的语调中又带着一点娇媚,叶久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她松开祁韶安的手腕,攥着一只柔夷绕过自己的手臂,径直揣进了怀里,“那只你也先缩回去,我一会儿给你捂。”
温热的触感渐渐代替了指尖的僵麻,丝丝柔软缓缓顺着肌肤传进经脉肺腑,祁韶安抬眼望去,那人蹙着眉头却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就这样烙进了自己心底。
好似……从一开始,她就是这样细致入微,那一双眼里,总有你想不到的温暖。
祁韶安轻笑一声。
那时多恼恨,如今便有多爱惜。
如若不是她的“固执己见”,又怎会有今日的“白衣”呢。
祁韶安手指轻动,轻轻的勾住了叶久的无名指和小指,微微攥着。脑海中偶然飘过很久之前,久到她那句清浅之语都有些模糊:“上天既给了你生的希望,那必然会对你的命运有所交代……”
她扬了扬眉角,不自觉牵起了一抹浅笑。
所以,它把你送来了,对吗。
“阿久。”
“嗯?”
“谢谢。”
叶久手上的动作登时一顿,吞了吞口水,缓缓侧目抬头望去,祁韶安噙着笑意的唇角和弯弯的眉眼,衬着夕阳的红光,越发的柔和明亮。
一舞名动的祁韶安是极美的,但也美不过此时含满柔情,尽是自己身影的那双水眸。
叶久脸上蒸腾了些许热气,惶惶避开了目光,状似认真的摩擦着她的手背,“好好的,说什么谢,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祁韶安嘴角的笑意愈加深邃,抿了唇,眼睛缓闭了一下,又睁开:“突然想说而已。”
叶久闻言好笑的摇摇头,便自她背后绕过,捉住了另一只手,又一次揣进了怀里,“那我就祈祷着你千万不要感冒好了。”
祁韶安微垂着脑袋,却悄悄握了握空出来的右手,又微微动了动被那人攥着的左手,她忽得弯唇一笑。
果然,还是怀里暖和呢。
……
燕津桥到小院不过三四百米的距离,两人再慢也都蹭到了家门口。
可能是昔花节的影响实在骇人,以至于小六子这混小子也学会了那两句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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