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翻起来,就见着身侧女子已经飘飘然下了床榻,朝书案走去。
叶久愣了一下,蹭一下坐起身,踢上鞋子,也跟了过去。
祁韶安没有理会她,从容的坐在桌案前,铺了一张宣纸,又用镇纸压好。
叶久见状很上道的拿起旁边墨床上的墨块,又在水盂中舀了两勺水滴,匀速磨了起来。
“袖子!”
祁韶安无意拿眼一瞥,手疾的拎住了叶久那马上就垂进砚台里的袖口。
叶久看着祁韶安突然探身过来,吓得一愣,顺着她的手臂才发现自己的袖子差点洗了澡。
她讪笑一声,把胳膊撸了上去,又接着磨起来。
可一使劲,撸上去的袖子又松松垮垮落了下来。
叶久再撸。
袖子锲而不舍,哗啦啦。
再撸,再掉。
叶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心底叹口气。
她有点想念长袖卫衣了。
你说这么大的袖口干什么,套马吗??
“过来。”
那道清凉的声音掺了几丝无奈。
她闻声抬头望去,只见祁韶安放下了笔,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叶久愣了一下,乖乖的往她的方向挪了几步。
祁韶安拉住她的袖口,折起宽大的袖管,捏着交叠的部分,一层一层往上挽起,直至手肘。
叶久低头看她玉手灵巧的翻转,叠起的褶子平整光滑,着实满足了一个强迫症的槽点。
祁韶安挽好一只,又伸手去弄另一只。
叶久很自觉的递了过去,目力所及,是祁韶安乌黑又精致的发顶。
她头上的发髻绾做云样,额前碎发斜依在一旁,发丝有序的盘在头顶,虽然只有一只素簪固定。
叶久看着那只玉簪,不由得有些熟悉。
“看什么呢?”
祁韶安拽了一下她的下摆,试图把她从怔愣中拽出来。
叶久这才发现祁韶安已经替自己挽好了两只袖口,正蹙着眉盯着自己。
她又瞟了一眼她头上的簪子,道了句:“很漂亮。”
祁韶安怔了一下,不明所以,却也微红了脸颊:“什么?”
叶久拿起墨块,又一次磨起来,她弯着眉眼,笑道:“玉簪配美人,何其幸也。”
祁韶安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了过来,她脸上红意渐盛,嗔了她一眼:“没脸皮。”
哪有把自己比做玉簪的?
这人真是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
叶久笑意愈发浓重,低头认真磨起墨来,她手上转了几圈,突然抬头看向祁韶安,眨了眨眼:“韶安,你教我写字吧。”
祁韶安歪歪头,“写字?”
好端端的学什么字?
叶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那字有点丑,写出去总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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