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转瞬只剩下宋初浔和薛纡宁两人,两相望着,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薛纡宁微微蹙眉,她看着宋初浔微垂而又苍白的面色,心下痛意渐深。
那日见她披着披风,自己就不该这般轻信了她,竟还说什么偶感风寒。
终了,宋初浔叹了口气,道:“宫中不比外面,你万事留心。”
薛纡宁听着有些不对劲,她疑声道:“宫中?与我何干?”
宋初浔惊讶抬头,“皇帝不是看上你了吗?”
薛纡宁闻言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怎会,我只是在公主宫中养伤而已,陛下待人有礼,并未强迫于我。”
她突然一顿,随后挑了下眉头,“你怎知陛下看上了我?”
宋初浔噎了一下,脸颊微红,“我,我猜的。”
薛纡宁轻笑了一声,用极小的声音喃喃了一句,“猜的还挺准。”
“你在嘟囔什么?”
“啊,没事。”薛纡宁连忙摇头,随后看向宋初浔,眼神都渐渐柔和了下来,她轻声问道:“你的毒……”
一提此事,宋初浔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她沉下声音,问了一句:“纡宁,你知道我刚才服下的解药,是哪里来的吗。”
薛纡宁轻轻拧眉,她来时只知道叶老板已经拿到了解药,但并不知这解药从何而来。
于是她摇了摇头,“不知,是叶老板拿出来的。”
宋初浔沉默片刻,“在我昏迷的时候?”
薛纡宁点头,“是,我来时你就正昏迷不醒,而那时叶老板就已经得到了解药。”
宋初浔微抿唇角,她看了一眼薛纡宁,淡淡问道:“那她吃了没。”
“她吃什么?”薛纡宁不明所以。
宋初浔闻言嘴角一凛,她眸子里忽得闪过些许痛意,“你那日,是不是找过叶久。”
薛纡宁周身一颤,她不想让宋初浔担心,便矢口否认:“没,你从哪里听来的。”
宋初浔苦笑一下,她犹豫片刻,伸手握住了薛纡宁放在她被子上的手。
薛纡宁微微怔愣,任由她揉捏着自己的掌心。
她咬咬唇,内心无比挣扎,她不知道宋初浔此番什么意思,可自己求叶老板的事,她并不想让宋初浔知道。
“初浔?”
宋初浔眼眶微微湿润,她低着头咬紧贝齿,硬生生地把快要溢出眼眶的泪逼了回去。
“薛纡宁,我不知道该谢你,还是该怨你。”
宋初浔低低的声音落在薛纡宁的耳朵里,像一只铁锤,闷声砸在了她的心口。
薛纡宁平素转得极快的脑子,停滞了。
“初浔……”
宋初浔唇角微扬,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泛着丝丝红意,轻声说:“此事已了,要回云城吗。”
薛纡宁此时完全是被宋初浔主导着思维,她还没从刚才那句话中回过味来,此时又被新的问题缠住了。
她脸上有些为难,“陛下命我为礼部侍郎,下月初赴任。”
宋初浔心下一震,她眨眨眼,好似没有听清一般,“你说什么……”
薛纡宁咬咬牙,再次道:“我被任命为礼部侍郎,不久后赴任。”
宋初浔愣了一下,随后无奈笑了,“你当真给我重复了一遍啊。”
而她方才逼回去的眼泪,随着她微微仰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落在薛纡宁眼中,只觉心中顿顿发疼。
“初浔,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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