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抬头,只见薛纡宁站在厢房门口,正静静地看着她。
“叶老板,我想与你谈谈。”
叶久闻言面无波澜,心底却是叹了口气。
谈吧,左右不过这些事,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薛纡宁和叶久没有回书房,而是来到竹林外侧一处隐蔽的角落。
那压抑的地方,叶久不想再去。
“说吧,你想谈什么。”
薛纡宁抿抿唇,在叶久坦诚的目光下,忽得撩起裙摆,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叶久今天已经是第无数次被吓到,而这却是被吓得最狠的一次。
“薛纡宁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叶久连忙去拉她,而薛纡宁执意不肯起身,眼眶中已经含了泪:“叶老板,我求你,救救初浔吧。”
她仰起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自我认识你以来,就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你,所以我求你,救救初浔。”
叶久只觉心里酸的厉害,她见架不起薛纡宁,便单膝跪地,与之平视,“纡宁,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说。”
薛纡宁摇摇头,不知是汗水和泪水,随着她的摆动,挥向了空中,“我不知道初浔病得这么厉害,我更不知道她也中了百日魂,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我的生死无所谓,只是初浔她,她……”
薛纡宁紧紧攥了拳头,宋初浔本不该有此劫难,就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将她牵涉其中,如果此事可以替,她愿意用她的命来换初浔的安康。
叶久看着薛纡宁几乎失了血色,额上青筋微露,浑身颤抖不已,她心底也已酸涩难忍。
恐怕薛纡宁在门外也并未听得太清,便觉得宋初浔已经油尽灯枯,才会这般祈求自己救她一命。
叶久咬咬牙,低声道:“纡宁,你放心,初浔有救了。”
薛纡宁霎时抬头,眼里的雾气还没退散,又带了几分震惊。
“怎……怎么?”
叶久牵动嘴角微微一笑:“你方才可能没有听清,我已经拿到了解药,初浔很快就有救了。”
“不止如此,你身上百日魂的解药我也有,你也不会死。”
薛纡宁一时忘记了该哭该笑,怔愣的看着叶久,久久没有说话。
叶久笑笑,“怎么,还要继续跪在这里吗?”
薛纡宁回过神,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我太心急了,我……”
叶久摇摇头,“我理解。”
薛纡宁起身,忽得退后了一步,朝叶久郑重一礼:“纡宁谢过叶老板,救命之恩,此生铭记。”
叶久眼中也浮起一丝水雾,她连忙扶起她,“你和初浔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薛纡宁担心宋初浔,又快步往屋子里走去,而原地,叶久背靠着青砖墙,脑子已是一片麻木。
想着韶儿久不见自己回去怕是会担心,她直起身深吸了口气,振作了下精神,结果却无意瞟见不远处拐角处,有一抹隐隐约约的衣角。
她心中一凛,歪头道:“谁在那儿?”
那衣角顷刻抽离,叶久心道不好,快步上前,然而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叶久单手扶额,心道一句:完蛋了。
……
而这厢,祁韶安背靠着博古架,慢慢滑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住嘴,泪水越过指缝,涓涓掉落。
原来阿久的犹豫不是没有原因。
原来阿久不让自己说出口,竟是这般缘由。
她右手紧紧掐着左手的手背,克制着周身的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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