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慎忙问:“只是如何?”
王太医却突然磕头,“微臣等赶到时,贤王殿下中毒已深,即便臣等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是救回殿下的命,恐怕以后再不能如常人般下地行走,视物言语了。”
话音落,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这意思是……贤王殿下残了,还是彻底残了。
“贤王爷为何会服毒??”
“我前几日还见贤王爷纳了两名妾室,怎会突然想不开?”
“那府人不是说小侯爷走后王爷才如此吗,我觉得此中定有蹊跷……”
楚时慎听着身后几名大臣窃窃私语,甚至声音越来越大,他面色有些难看。
此时其中一位大人走了出来,朝楚时慎拱手,“陛下,不知贤王殿下给陛下的信里,可说了些什么?”
叶久自然也听到了,她抬头看了眼那位大人。此人她识得,大名鼎鼎的丞相娄延柏,耿直儒生,向来帮理不帮亲,在朝中是个让人牙疼的角色。
楚时慎皱眉不语,如今这番场面,估计不等他们从贤王府中走出去,整个京城都知道贤王自戕的消息。
如今镇远侯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但这回可不会像上次一般再来个傻妹妹替他挡下来。
楚时慎示意叶久把信递给丞相娄延柏。
叶久捏着信有些犹豫。这信中字里行间都映射出楚时慎容不下这位贤王爷,净有些赌气的味道,若是这样给朝臣们看,恐怕对楚时慎不利。
娄延柏见陛下首肯,便朝叶久伸出手。叶久再犹豫,也只能把信递了过去。
即便现在不给,以后朝臣也会揪着这个不放。
不出意外的,娄延柏看后面色越来越寒,最后他将信递给旁边几位大人,拱手道:“陛下与贤王殿下本是同根,既然陛下已贵为天子,还请陛下珍念往日兄弟之谊。”
娄丞相什么都没说,却把什么都说了。
叶久看着楚时慎攥紧的拳头,心底越来越沉。娄丞相这么想,就代表着其他人心里也会这么想。
“回朝!”
楚时慎没有和丞相辩解什么,叮嘱王太医全力救治贤王后,转头快步跨出了院子。
叶久深深望了一眼依旧做拱手姿势的娄丞相,便跟上了楚时慎。
……
楚时慎所料不差,仅仅一天的时间,整个坊间都传出花来了。
什么贤王爷气不过皇帝猜忌自己,一抹白绫上吊了;什么皇帝清除绊脚石,对贤王爷痛下杀手吧;更花活的扯到了楚时慎仓促继位,恐怕有什么隐情之类的。
于是第二日朝堂上,楚时慎冷着脸坐在龙椅上,下面群臣梗着脖子。
“陛下早在斋宴之时便对贤王爷颇有微词,如今贤王爷徒遭横难,瘫痪在床,还望陛下言明个中缘由,以保全天家的威严。”
丞相向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这种出头子船先烂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惧怕做。
楚时慎眯了眯眼,半点法子都没有。
娄丞相自先皇之时就是直言不讳,肩负规劝帝王之责,是以曾经挺着腰杆跟先皇叫板都未曾有任何责罚,楚时慎身为子辈,还能打他一顿不成?
不止是皇帝,就连一众大臣,娄丞相照样不放过。上次户部尚书之事,这娄丞相毫不犹豫就给“踹”了一脚。
楚时慎头疼不已,他冷着声音道:“朕从未为了私欲而谋害于皇兄弟。”
娄延柏并不领情,执着笏板往前一步,“那贤王信中所言字字句句,陛下又作何解释?”
叶久看着娄丞相言语上步步紧逼,贤王如今已经是个废人,眼不能见口不能言,只留了一封信,而楚时慎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使,即便朝臣面上相合,背地里也不定传出什么新花样。
“臣听闻,坊间多有传言,桩桩件件已是极为难听,若陛下不证明己见,恐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啊。”礼部尚书封泰东忽得跨出来说道。
“臣附议,贤王殿下若是遭人迫害,陛下更要为其做主啊。”
“臣也附议。”
几位大臣纷纷出列,虽是恭敬却句句在逼楚时慎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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