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闻言顿了顿,这才缓了神情,她四下一看,南渊竟然也不在。
“希望叶老板能看到老夫的诚意,听我说完。”
老先生笑得和蔼,叶久软了心肠,轻道一句:“老先生请讲。”
老先生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
“侯府自侯爷去后,便一蹶不振,家中没有子男,无法延续爵位,宗族在朝中也无官职,若不是曾经部下念及旧情,京中恐怕早已无镇远侯府了。”
“这十几年来,镇远侯府一直战战兢兢,从不涉党争,力求自保,苟延至此,然而近些日事情有些超脱了控制。”
叶久听着,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如今圣上龙体欠安,京中几位皇子蠢蠢欲动,侯府也被拖下了水。”
“前些日三皇子生母郑贵妃以赏花之名请老夫人入宫小住,而这一举让许多曾经的部下难以抉择。”
叶久拧眉:“郑贵妃?”
老先生点点头,“郑贵妃的父亲乃是骠骑大将军郑启将军,先帝在时,侯爷就在郑帅麾下,可以说对侯爷有知遇之恩。”
“因着这层关系,后来镇远侯府与郑国公府走得比较近,但那时皇子尚年幼,谈不上党派之争。其实郑贵妃这些年也帮扶过侯府不少,只是这紧要关头,郑贵妃行此事,无疑是将侯府绑到了铜火柱上。”
叶久大致明白了,“所以郑贵妃此举想利用侯府的名望威慑朝野?”
老先生点点头,“是啊,这样一来许多支持太子的武官都难以自处,隐隐断开了与侯府的联系。”
“现在,即便侯府不支持三皇子,也已无退路可出。”
叶久闻言没再说话,可以说,原来的侯府可能还能称为大隐隐于市,现在它却被郑贵妃一竿子捅到了风口浪尖上。
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其实我本不想如此急着带你去京城,若不是侯府已如空中楼阁,岌岌可危,我会等你自己把店开到京都,再告知实情。”
老先生眉目间有些痛惜:“我万不能看着侯爷多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只求堇儿你能即日启程回京,主持大局。”
叶久闻言没有吭声,她沉默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
“老先生,侯府如此下场,我很同情,但是——”
叶久抬头直视着老先生:“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里面的曲折实在太过复杂,我很肯定我记得八岁以前的记忆,并且没有半点关于这里,关于镇远侯府。”
老先生垂了眼睑,他叹了口气,“那你如何解释那只血珀珠子,和手串?”
叶久被噎了一下。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老先生坐正了身子,看着叶久,眼神中有着哀伤和希冀:“即使如此,那你何不跟我回京城,一探究竟。”
叶久愣住了,确实,谜团环绕的珠串,一切神奇的巧合,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搞清楚它的来源,甚至还可能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
老先生看着叶久低垂着脑袋,半响不说话,便试着再劝说几句,结果刚张嘴,就见叶久突然抬起头来。
老先生一喜,“叶老板可想通了?”
叶久点头,“嗯,想通了。”
“那我们……”
“我哪儿也不去。”
老先生:“……”
他手兀自僵了一阵,显然没想到叶久又一次拒绝的如此干脆。
“叶老板,这是为何?”
叶久很认真的看着老先生:“一来,我对你说的侯府不感兴趣,二来据我的记忆我没义务收拾侯府的烂摊子,三来嘛,我不喜欢京城,所以我不去。”
老先生深吸了几口,握着椅子把的手微微颤抖。
他突然觉得南渊那个混小子还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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