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县令坐在上首眉角抽了一下,看着秉公办事一丝不苟的衙役,心底扶额不已。
“罢了,我问你,酒楼多名食客中毒你可知为何?”
叶久忍住膝盖传来的刺骨疼痛,缓了缓,抬头说道:“回大人,中的煤炭之毒。”
魏县令继而问道:“你既然知道,却任由其蔓延,居心何在?”
叶久深吸了一口气,摇头道:“回大人,草民那日被人骗走,并不知店里发生了什么状况,待草民赶到之时,店里的食客就已经出现了症状。”
魏县令挑眉:“哦?你说骗走?”
叶久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张字条草民还留着,草民猜想,此人将草民骗到花满楼后,才在酒楼下的手。”
魏县令看着县丞递上来的条子,略思一瞬:“那你又如何解释后院挖出的牛肉?”
叶久眼神坚定:“草民绝不可能做这种违法乱纪的勾当!”
接着,她有些无奈的说了句:“再说,我又不缺钱,也不缺名,那我冒这么大险干什么?”
魏县令听了愣了一下,突然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又不缺钱,也不缺名。
他在心底又把这句话琢磨了一遍,虽然很狂妄,可是……有那么点道理啊。
他那溪水唐的“云城第一乳酪铺”的匾额还是自己送的,酒楼才办不过一月又是日日火爆,自己虽没去过,却也是听说过的。
这么想来,这事确实有些蹊跷。
“那你如何证明你所言是真?”
叶久双手抱拳:“草民的酒楼进出货皆有账本为证,恳请大人派人前去酒楼取回账本,一对便知。”
魏县令突然笑了:“这种东西你会记到账本上?”
叶久愣了一下,也是哦。
“那大人问店里的伙计,也是一样的,我若是把这东西藏在随便人就能翻出来的地方,那院里那么多人,总不能都瞒住吧。”
魏县令看着叶久,没有说话。
叶久虽是跪着,但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坦然的迎向魏县令的目光。
良久,魏县令摸上了案上的惊堂木,“澎湖湾酒楼中毒及私卖牛肉一事证据不足,现将酒楼内所有伙计厨娘一概叫到衙内问询,即刻去办,不得有误!”
“是!”
“啪——退堂!”
座上青衣官袍起身离去,叶久身体微微颤抖,缓缓舒了一口气。
太,太特么吓人了。
她就说嘛,如果哪天自己上了这县衙的大堂,肯定不用打就能秃噜个一干二净。
她嫌弃的抿了抿唇,呸,这破嘴怎么这时候这么灵??
“你还跪着做什么?刚才倔的要死,现在倒是跪上瘾了?”
叶久回头,只见赤衣的狱卒大哥正站在自己身后,还是抱着臂,一脸嫌弃。
“我那是没反应过来好吧。我靠,真疼。”
她白了他一眼,撑着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她活动了两下,膝盖和腿弯虽然疼得厉害,但却是没伤到筋骨,还能走。
叶久一瘸一拐的迈下了台阶,晃动之时,无意扫了一眼大门口。
只一眼,那鹅黄色的身影就落了她满眼。
门口的人已经散了不少,只有那阴影里的倩影还静静地站在栅栏前。
叶久迎着阳光,嘴角一弯,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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