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的亲信一个个都变了脸色,这大周朝的江山都是大将军打下来的,最后居然落了个首辅。
内阁设四人,这就意味着权利要四分。
将来大将军不能一心辅佐皇帝立政不说,还要陷入权力的纷争。
“圣上”石猛因为战斗英勇被封为了征北将军,听到大将军的封赏,他第一个震怒,“此等封赏不公!”
“石将军!”萧珩面色平静,开口声音低沉却又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退下。”
“大将军!!!”
“退下。”
石猛满心不服气,胸口大起大伏,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气炸了似得。
郎玉卿递了个眼色给他,示意他不要激动,听完再说。
太监继续宣旨:封秦锐为卫将军,入内阁。
至于其余的二人,便是年迈的老臣,都是朝中的文官,背后没有什么势力。
说白了,这就是摆设。
很显然,这太后是想让秦家与萧珩分庭抗礼了。
封赏完毕后,朝堂上一片哗然。
很多人纷纷站出来反对这个封赏,以萧珩的属下居多。
“大将军文韬武略,臣以为大将军当得起摄政王!”
“内阁首辅意见相左了如何办?若四人不统一意见,岂不是耽误了朝廷大事!”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朝堂上乱成了一片。
秦太后看着沸腾的朝堂,越发觉得她的决定是对的。
若真的让萧珩当了摄政王,就等同于是将决定国事的大权交给了他。
若他日后有心压制勉儿,待勉儿成年后,岂不是免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站在堂下的萧珩目光直视着秦太后,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相比那些为他抱不平之人激动的情绪,他很冷静。
“诸位爱卿,今日新皇登基,因为个封赏问题你们如此吵闹,还把圣上与哀家放在眼里吗?”秦太后抬掌重重拍在了龙案之上。
堂下众臣依旧乱做一团,议论声似乎并没有因为太后的震怒而平息下来。
秦太后的面子上很难看:“哀家说话都不顶用么?你们这是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秦太后的话越说越不像样了,只见萧珩抬了抬手。
背后的议论声瞬间就平息了下来。
他冷冷清清地声音回响这大殿之中:“多谢各位同僚的抬举,臣不管是何官职都无所谓,都是为太后娘娘与圣上分忧。”
秦太后瞧着堂下这般安静,脸色冷到了极点。
此种情况并非第一次发生了,她一个太后说的话,竟然还不如萧珩。
“退朝吧!”秦太后心情不爽,只想回去发泄自己的怒火。
太后携圣上离开后,萧珩的那些衷心耿耿的属下便凑到了他的面前。
“将军,这太后的屁股还没有坐稳龙椅,便急着要对您下手了。”石猛气愤不已。
秦家的那两个老头子被封为了国公,秦峻官职虽然不算很高,可他接管的是整个南州城的城防军。
秦锐作为内阁成员,官职不如大将军大,可若是没有他的同意,便不能在奏折上加盖金印批复。
更可气的是,卫山河将军与卫青岚将军要去戍边,不奉诏不得回京,这不是在分散大将军的兵力么?
若国内无战事,大将军便需要交出手中的兵权。
这就是变着法的要削弱大将军的力量!
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何况,这大周的战事还未完全平复,乌合国还对此虎视眈眈呢,她就迫不及待的要削拳。
如此心中狭窄的后宫女人干政事,只怕这未来的日子也不太平。
这属下人都替萧珩着急抱不平,他却丝毫不急的样子。
“来日方长。”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话,便再无其他言语。
后宫,钟粹宫。
秦太后气得连摔了数个茶盏,瓷器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好一个萧珩!!这整个朝堂里几乎全是他的人了!”
“太后娘娘您别生气,来日方长,我与大哥定会暗暗积蓄力量,收拾他是迟早的事情。”
“哀家等不及了。你们一定要给我争气,万万不能让姓萧的夺了勉儿的江山。”秦太后怒道。
“是,太后娘娘。 ”秦锐唇角露出了笑意。
暮色四合,到了掌灯时分。
今日宫宴开场了,大殿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可烛杖耀目,文武百官端坐躺下,美食佳肴已经摆起。
秦太后讲过几句话后,便命令开宴了。
殿内,轻歌曼舞,弦竹悦耳,君臣频频举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萧珩以不胜酒力为由,一再拒绝了前来敬酒的同僚。
他手托腮,双眸微阖,似乎醉意朦胧正在休息。
正在热闹之时,太后的脸色突然间变了,胸中倏然涌起了一阵子难以遏制的恶心。
她心道不妙,当即起身道:“列位请尽情畅饮,哀家喝多了,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便再也站不住脚, 像是逃也似得往外冲去。
明明她服了药的要压制这股子恶心劲儿,想待勉儿登基大典后再说的。
可怎么,不过是沾了两口酒,这药效便失灵了?
见太后要离开,萧珩倏然睁开了眼眸,唇畔冷意乍现,起身高声道:“太后娘娘请留步,臣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要禀告娘娘。”
第382章 怎肯轻易放过她
秦太后听闻此话,心中暗暗叫苦。
这个萧珩何时找她谈事不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胃中翻腾的厉害,恶心的感觉直冲而上,抑制不住的想要呕吐。
“大将军先稍候,哀家出去透口气,很快便能够回来。”秦太后紧紧抓着侍女的手腕 ,一刻不停地往外走。
“太后娘娘!”萧珩拔高了声音,“留步,臣要同娘娘说的事情非同小可。”
他这一语,刚才还人声喧闹的大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众臣端着酒盏的手也放了下来,目光都落在了萧珩的身上,都想要看看他要说什么要紧事。
秦太后咬紧了牙齿,迫使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身体上的不适。
她忍耐着,开口问萧珩:“大将军要与哀家说什么?”
尽管她竭力的掩饰着身体上的不适,可那已经变了的脸色,说明了她此刻的煎熬。
萧珩淡淡一笑,启唇慢语:“我们暂且定都南州,但京城那边也要加紧重建皇宫……”
不等萧珩说完,秦太后便道急切说道:“一切由大将军来定夺。”
“多谢太后娘娘信任臣,不过,臣要说的并非这件事。今日下朝后,臣与户部的几位同僚深入聊了聊,此刻,臣要与娘娘说的是赋税的问题……还请娘娘落座,细细商议一番。”
秦太后听闻要与她商议赋税的问题,呼吸一滞,险些要骂人。
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怕是一张口便要吐了。
后背上冷汗不断往下淌,华美袍服内的小衣都已经要湿透了。
“此等大事一句半句说不清楚,今日宫宴,大将军只管纵情畅饮便是,赋税问题日后朝堂再议。”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再多说一句,便要吐出来了。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吐在这 大殿之上,群臣之前。
她不欲再多说,便要快步离开。
萧珩见太后欲脱身,便知此事十有八九如他猜测那般。
他唇角冷笑乍现,拂袖将面前案几上的酒盏扫了下去。
盏碎,发出清脆的声音。
守在殿门的侍卫突然上前拦住了太后的去路。
“你们这是要什么?”她横眉冷道。
侍卫们不语,只是不准她离开。
秦太后转身,怒目瞪向了萧珩。
萧珩从案几上站起身来,长眸微眯,目光落在了秦太后那苍白的脸上:“娘娘何故要匆忙离席?臣瞧着太后娘娘脸色很是不好……”
他话音还未落,秦太后再难以压制那股子恶心感,张口便呕了起来。
“茶水,快来些茶水。”侍奉在太后身边的公公扯着尖细的公鸭嗓喊侍女取茶水来。
大殿上一时间乱了起来,低低的议论声传了出来。
“太后娘娘怎么了?”
“身子不舒服吧?”
“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也未可知。”
秦锐坐在堂下,锈袍下的手攥得紧紧得,掌心内冷汗直冒,下颌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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