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唇角露出薄薄笑意:“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阿银抬眸望向萧珩:“姐夫,我们订立个盟约吧!至少你我之间在世之间,不要变化的盟约!”
“那就订个百年之盟!”萧珩道。
阿银从腰间取下防身的匕首,指尖一抹划开,将血珠滴入酒中:“我与姐夫的盟约,即刻起生效,直至百年不变!”
萧珩效仿,也将血珠滴入酒中,两人对饮而尽:“林白,取纸墨过来,立字为誓!”
一纸誓约,分了两份,各存一份。
盟约订立后,图克青也送上了一份礼品清单:“此次来的匆忙,只是为了来感谢夫人,并不曾想到今日会有盟约。不过大将军请放心,待我们回到乌合之后,必将筹措谋划,给予大将军鼎力相助!”
“如此甚好!”萧珩唇角勾起。
宴会结束,目送三位客人离开后,卫灵犀仰头问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夫君,你与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萧珩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夫人操心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操心多,小心老的快!趁着小家伙还未出世,你应该多休息才是!”
卫灵犀朝他吐了吐舌头:“是是是,我知道,这是军事机密不能泄露!”
“乖!日后你自会知道!”
萧珩与阿银之间签订的盟约内容,她并不知晓,但是她知道的是,这几日萧珩是格外的忙碌,每天睁开眼睛他就离开了,闭上眼睛之前,还不见他的人影。
唯一有印象的便是,半夜里迷迷糊糊醒来之时,看到他低头亲吻她隆起的肚皮。
是呢,她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
每日的行动是越来越不方便了,身边只有银蕊一个贴身丫鬟伺候远远不够,林白在府里的这些丫鬟里又专门认真挑选了几个送到她的身边。
“林管家,我家小姐快要生产了,身边伺候的人可不能有差错,这人你都仔细筛选过了没 ?”银蕊心思细致,考虑问题也周到些。
“放心吧。”林白道,“我一万个小心呢!既然敢给夫人用的人,那必然都是靠得住的!”
“那就好!”
林白给卫灵犀拨过来的人,是按照当初在风雅堂里的配置来算的,除去银蕊之外,又配了三个过来。
卫灵犀观察了一下这三个丫鬟,就选了个相对来说比较伶俐、手脚也勤快的丫鬟木梨:“以后你就跟着银蕊吧!”
木梨以前就在大户人家伺候过,她知道这是夫人认可她了,让她跟着夫人近身伺候呢!
这样的丫鬟等级比府里其他的丫鬟的等级都要高,而且月钱也多。
木梨满心欢喜,当即福身向卫灵犀表了态度与忠心:“谢夫人,奴婢一定会向银蕊姐姐好好学习,定会好好伺候夫人的!”
“嗯,去吧。”
木梨跟着银蕊学得有模有样的,且,比其他人更加用心,一日往厨房里跑三顿,时刻惦记着叮嘱厨娘夫人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到了晚上,她知晓卫灵犀有夜读的习惯,早早准备好笔墨,以备小姐一时兴起写上几笔字。
到了孕后期,卫灵犀的腿脚都出现了浮肿,穿鞋子都变得艰难了。
木梨每日准备热水帮她洗脚后,还会小心细致的帮卫灵犀按摩:“夫人,楚大夫说了,你要少走路,多休息才能好。他还传授了我一些按摩的方法,说也可以适当帮您缓解,让奴婢帮您试试看?”
“那就辛苦你了!”卫灵犀答应了。
几个晚上按摩下来,第二日果然腿脚就会轻便许多,她也感觉甚是欣慰。
南州的风,一日比一日温暖了,春日终于是到来了。
窗口的那棵树萌发出了嫩黄色的芽儿,卫灵犀也在屋里躺不住了,便命人将软塌摆在了院子里,每日斜倚着软塌,享受着春日的暖阳。
“嫂嫂!”萧嫣隔三差五的过来瞧她,今日竟然带来了个好消息,“嫂嫂听说了没有?乌合国竟然对大周开战了!说来也是稀奇了,乌合这种小国家竟然敢对大周来开战,这种情况历来是没有的!”
卫灵犀闻言,莞尔一笑:“那郎大人有何高见?”
萧嫣正欲开口,忽然听见“郎大人”三个字,顿时就红了脸,她白了卫灵犀一眼:“嫂嫂可真是的……就算你知道也别说出来啊!”
“好好好,我的错。那你快说!”卫灵犀笑道。
“乌合国定然已经知道大周朝内的情况了,我哥现在拥兵南州,朝中虽然也有其他的将士,但是那本事比我哥可差远了!乌合突然发兵五万毫无征兆的压境,那混蛋皇帝命人前去镇压,结果十万大军过去了,打了不到三日,人数报销了一半!”
“然后呢?”卫灵犀又问道。
“这边战事还未结束,另一端战事又起来了!乌合派人偷袭了平野州,那边能战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结果没用了一天,平野州便被人给占了!”
卫灵犀闻言,蓦地翻身坐了起来:“竟有此事?郎大人怎么说?可是你哥的手笔?”
萧嫣点头:“应该是有的!这一下便消耗了十来万的兵力,宋太傅和狗皇帝那边可着了慌,他们竟然不打算死战,反而是主动提出赔款和亲之事!!”
“你知道倒是挺多!郎玉卿的嘴巴也太松了,什么都敢跟你说!我看他修渠修得太轻松了 !”萧珩冷飕飕的声音传来。
卫灵犀见消失了数日的他终于白日里出现了,欣喜万般,忙向他去求证这个消息:“夫君,嫣儿说的可是真的?这场战事是不是与你和阿银订立的盟约有关?阿银竟然这么大的能耐?”
“有那么一些关系。此事,我回头与你细说!今日,带你去见两个人!”萧珩同卫灵犀说道,扭头望向了萧嫣,“你也同去!”
“九哥,是何人啊?为何我也要去?”萧嫣疑惑地问道。
“两个从京城来的人亲戚!”萧珩唇角勾起了冷淡的弧度,“亲人到访,我等自然要好好的招呼!”
第293章 胆颤心惊
看九哥的表情,萧嫣便已经猜到了:“不会是大哥和子煊侄儿吧?”
萧珩冷笑,眸底满是蔑视:“除了他们二人,还有谁能够如此不要脸的跑到南州城里来?怕是此行的目的不纯!”
听到这两个名字,卫灵犀便反胃:“夫君,我不想去见他们二人。”
当初萧珩率领大军开拔正征伐南滇,被断粮草银饷后困在了南州城内,这父子二人不但不想办法施救,反而与宋太傅同流合污,算计起了还在萧家宅院里的她。
每每想起他们父子二人设计她,将她推入太子的怀抱,她就觉得没来由的恶心,浑身发寒。
“去看看吧,为夫替你出口气。”萧珩上前朝她伸出了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等着她的回应。
卫灵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递给了他。
她来南州后从未同他说过自己被萧梁父子算计之事,更未提及过她与太子之间的那一段插曲,她不想因为这些杂事分了他的心,也不想因为此事,让他感到恼火。
只是她没想到,萧珩早已经知晓了。
若不是方才他说出的这句话,她还一直以为萧珩对此事完全不晓得。
“这我可得跟着好好看看,看看他们爷俩儿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竟然还能跑到南州来见九哥!!”萧嫣冷冷说道。
原本她对萧梁父子就没有什么好感,如今这么一闹,她更是反感这二人了!
萧梁父子在路上颠簸了半个多月才到了这南州城中,早就听闻南州经历大地动、瘟疫与战火,如今进了城中一瞧,这街头确实破烂寥落,与京城完全不能够比较。
在京城已经是春暖花开了,一派春景融融,而这里光秃秃的树干上才疏疏落落的冒出几颗绿芽而已。
入城之后,二人便被带至这将军府的议事厅,这都干巴巴等了半日了,人不但见不到,茶水都不见上一盏。
“爹……我有点紧张。”萧子煊双手相互揉搓着,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兔子一般跳啊跳得,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九叔……不会杀了我们吧?”
他曾经偷了卫灵犀的肚兜,九叔知道后差点让林白阉了他。
那明冲也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还真是没有想到,九叔那样孤傲冷清的人,居然能让一个女人成为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萧梁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这心里也吊着一块大石头:“别想那么多了,再怎么说这也是你九叔,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让他杀兄弟,应该不会的……”
萧子煊战战兢兢地说道:“那圣上为了登基还敢给自己的亲爹下毒呢……何况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闭嘴!你是不想要脑袋了吗?”萧梁立刻呵斥儿子,生怕这话不小心被人听去了,惹得圣上发怒直接将他们二人咔嚓了。
萧子煊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语一声。
父子二人就这般干巴巴的坐着,等待的时间异常的难熬,似乎在等待头顶上悬着那把剑落下一般,惶惶难安,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负累。
终于,门外人影晃动,守门的侍卫唤了一声:“大将军!”
萧梁父子二人闻声,忙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路小碎步的迎了出来。
“九……九弟!”萧梁厚着脸皮称呼了萧珩一声九弟,当目光扫过站在他身边的卫灵犀之时,心头咯噔一声,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垮了下去,但仍然是迅速调整了一下,勉强支撑着笑着唤了一声,“九弟妹……也在!有些日子不见了,二位可都安好啊?”
看见萧梁这幅嘴脸,卫灵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萧府之时,虽接触并不多,萧梁总是端着一副架子给人种威严庄重的感觉,再看此时,反而像是一只在她们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
“安好?”卫灵犀淡淡开口,眸底全是轻蔑与嘲讽,“大哥问我是否安好?好,好得很,从京城一路逃出来没死掉,还活着呢!”
“哎……”萧梁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陪着笑道,“我对九弟妹有愧啊,九弟在南州杀敌,也是我太疏忽了,忘记了命人多多关照九弟妹……我有愧,有愧……”
“有愧?您何愧之有?”卫灵犀讽笑道,“其实我应该感谢您才对呢,若不是那晚上中途出了些差错,想必我现在已经躺在了当今天子的龙床之上了,被封为了妃子呢!”
卫灵犀一句话,吓得萧梁冷汗从额头之上簌簌得滚落了下来。
“哦?”萧珩薄薄的唇角弯了弧度,一双长眸里却透出了几分森森寒意,“大哥,我夫人此话是何意?还请大哥给我解释解释!”
“这……这这这这是误会!完全是误会!”萧梁硬着头皮解释,如今都给架到了个位置上了,能蒙几句是几句,“这事儿我完全不晓得啊!这都是宋莹玉那贱人干的好事,等我知晓之时大发雷霆,当即便命子煊休了她,不准她再进萧家的大门!”
说完,他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低头站在他身旁不语的萧子煊。
“是,是这样的。”萧子煊不敢抬眸看萧珩,对这个九叔他有种莫名的恐惧,现在这种感觉更胜,“她陷害九婶母,陷我们萧家与不义,我已经休妻了!”
“是么?”萧珩眼珠微转,目光落在了萧子煊的身上,“那宋太傅的心肝宝贝被你休了,他肯善罢甘休么?”
萧子煊未抬头,也看不到萧珩的眼神,但却莫名地感觉头顶有股子沉沉的压迫感,整个人的脊背都被这种压迫感给镇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自然是……不肯的。哭过也闹过……最后得了重病死了!我与父亲也因此事被贬了官,现在就是不入流的小官,朝堂上的事情与我二人再也无瓜葛了!”
“呵!”萧嫣突然笑出声来,“大哥和侄儿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真是厉害!二位难不成忘记了,我可是一直在萧府里呢,若不是我亲眼见过了,还真是被你们这高超的演技给骗了呢!”
萧梁的脑袋忽地一片空白,方才只顾着紧张了,竟然把萧嫣这件事给忘得精光了。
“这……这……这是误会,都是误会!”萧梁连忙摆手澄清,“嫣儿年纪小,这里面的水浑得很!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给你解释,总之,你们要相信我啊!”
“相信你?”萧珩眼尾闪过一抹寒芒,“好啊,那你说说这次来南州来做什么来了?说好了,我信你。说不好……”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脸上的表情已经清楚表达了后半句的意思。
第294章 苦苦哀求
“大哥,九哥也不是傻子,有话就请直接讲吧,没必要拐弯抹角说些有的没的,浪费大家的时间,何必呢?”萧嫣提醒道。
“九弟,我与你侄儿二人千里迢迢从京城到南州,不为别的只为一件事而来。”萧梁顿了顿说道,“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了 ,怕是没有几日便要驾鹤西去了。她的心愿未了,一直想要见上你一面!所以,我们二人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萧珩眯起眼眸,寒意湛湛的目光望着萧梁:“那大哥可知道我眼下的困境?一旦我走出这南州城,怕是命休已!”
“怎么会?九弟你打败了南滇,这是大功一件啊!圣上怎么会杀你呢?九弟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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